裴佳阁 李瑞花
燕京理工学院;河北大学
怀斯是美国现实主义乡土写实的代表之一,其创作的很多作品皆体现出鲜明的乡土特色。怀斯在查兹佛德的小村庄里度过自己的一生,年幼疾病的他玩伴儿甚少,进行绘画创作是他生活的唯一乐趣,这为他的创作奠定了基础。而谈起怀斯创作时的“观看”,汤姆斯?霍文说“怀斯是观察者派的领军人物”,①《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则以观者的视角完美迎合了这一点。伊格尔顿指出:“结构主义是分析方法,而非评价方法。”②所以本论文立足绘画本身进行研究,从文本里分析其构成要素,以及画家创作作品时的自我表达,提炼出观看者、被观看者、观看者的观看三组人物关系,从而更好理解作品。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的画作里面只有一个女孩,穿着粉红色的衣服,位于画面左下角。在作品中,画面出现的姑娘即观者,她背对着我们望着远方,她与后背景之间形成看与被看的关系。她的双手艰难地扑在草地上,左手向前伸展紧抓草地,右手握起来冲着我们,画家将这样的情形呈现给受众,以便于让画面外的受众清晰了解她的状态。作品通过克里斯蒂娜的的远望和凝视,忽略镜头感和叙事者的存在的那种情节的自由讲述,诠释了怀斯神秘又高贵的气质。在这样干净又静穆的缅因州,怀斯的作品里带有低沉的独白,可谓“敲得出声的风景”,带给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视听感受。③克里斯蒂娜是孤独的,正如孤独的怀斯。画面中的姑娘是体弱多病的,可是她双手特别紧张地抓住地面攀爬,头高高地抬起,心怀远方。正是这点让画家对她产生敬佩之心,一方面想表现出克里斯蒂娜的状态,一方面想表达自己的心绪,有一语双关之妙。
在作品中,被观看者就是顺着克里斯蒂娜视线的远方出现的世界,即克里斯蒂那的“世界”,这与观看者形成一条线,与被观看者之间是另一条线,但是观看者与观看者的观看之间是顺时针方向,也即同一条线,即那个她所想到达的世界-房子或天际,这远方或许是天空,或许是车辙印尽头的房子。大量空白设置恰到好处,一方面表达她的目标很单一,一方面表现她内心的纯净世界。画面中有一条线把草地分为两部分,下半部分较上部分颜色较重,在画面中的暗部好似有一块重重的石头压抑着观赏者的视觉神经,而且还会以倾斜的地平线使画面处于一种依稀动荡之中。
观看者的观看与被观看者之间的关系是联系我们理解观看者的桥梁,通过挖掘被观看的世界去理解创作者意图。正如观看这幅画作的观众,远远观看这幅画,只有一望无际的黄色的草地,画面简洁明了,观看者并不会产生特殊的感受。当观者继续走进,转而克里斯蒂娜进入眼帘,不禁让人产生感叹:这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她为何是趴着的姿势?她要去哪?同时这也是直击观者心里世界的问题。当观者离画面更近一步,只有克里斯蒂娜在眼前,近距离观察这样一个姑娘:她的双手很纤细,她的腿也并非正常人的样子,而是很细、透着无力,可是她的双手却紧紧抓着地面,勇敢地向前爬着,于她而言远方才是她最在乎的世界。这个世界具有双层含义,一是现实中的被认可,一是心境被认可,将这种情感完美地融入一笔一划中。
而克里斯蒂那以背影的角度给我们以观看的视角,处在画面之外的观看者的观看者,怀斯,抑或是我们,形成另一组看与被看的关系。这种角度好似是在偷窥,这种“偷窥”情结在怀斯的续传里这样解释:“我的绘画在事实背后都存着我的真实,对我来说那就像自己化成我的猎物,嘎嘎发声地步行于乡野间,透过它的眼睛来观察着大地的一切,那证实为什么我绝对不让别人看我画画的原因。我不希望别人意识到我,就像我不愿别人窥探你的性生活一样,别的画家或许不那样想,但我觉得绘画就是个人的私事,你瞧,我像个私生子似的偷偷摸摸。”④创作无疑加入了创作者的思想,这也就是这种背影给观众带来的思考。在《克里斯蒂娜的世界》中,艾轩有过这样的体会:“读他的画,可以感到他的情感,感觉到自己的情感与他的情感是相通的,而且那种情感是很深的,你会在他的画面里感觉到自己想要说的话。”而追究这种角度与情结,必然要回到怀斯的生活经历。正如怀斯在自己的谈话记录中说到:“人们常提起我的作品中的忧郁气氛,而我的确至今仍有这种郁闷感觉—那些值得我怀念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带有悲伤感,这些是我本性的自然表现。”⑤
从观看者与观看者的观看者、被观看者与观看的关系由浅极深地感受作品的美。但是观看拘泥于形式不利于我们理解作品,所以还是要将作品与画家生活背景紧密联系起来去考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