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 子
候车室里, 几十排背靠背的固定座椅上
挤满了候鸟一样等车的人, 只有他
在过道上席地而坐, 一副木拐
左右摆放——当然不是我
为他添加的两条腿、 两只脚
一个小男孩
围绕他跑来跑去, 仿佛不断重复着
一块形状相同的幸福
要进站了, 他慌忙架起双拐
艰难地站起身, 而孩子
一只小手已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 “父亲, 哪怕是贫贱的, 残疾的
但在孩子的心目中, 仍然是天……”
这时, 我看了看身旁的女儿
心头有些发热, 像端着一碗水
我努力掌握着内心的平衡
生怕一摇晃, 把女儿的天
泼出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