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旧了。
白云飘了老远,到这里已变成眼泪。
它是一个无人认领的生僻字。
白天,无非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
无非,周家的鸡,又飞到曾家的柴窝里
下蛋。曾家的牛,不小心啃了周家的
嫩苗。周家女人指桑骂槐,而曾家女人
有时会黑着脸,直接上门砸锅。
有一个傍晚,我远远看见
半空中有一个人
正拿着一把大勺子
在村子舀血,不断往空中泼。
深夜。膀子村。
是因为一杯酽茶,还是因为刚刚回乡
一首老歌,竟让我彻夜失眠……
父亲一个人躺在对面山上
月亮圆了又缺,已三十多年。
母亲转眼就老了。
我的亲人,在附近的厂里吃粉尘。
一个才三十多岁,彻夜咳嗽不止
每咳一声,村庄便颤抖一下。
一个崽才五岁,肺又发芽,长出球球
小小少年,走着走着便胡子拉碴。
一些人,出了膀子村,就再难找回。
熟悉的,正在陌生,
而陌生的,更加陌生。
无边夜色,是灵魂歌手
一曲《橄榄树》,我竟把故乡当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