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鹏飞 孙建军 闵 超
(1.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江苏南京 210023)
(2.南京大学研究生院 江苏南京 210023)
各行各业中都广泛存在着知识承继的现象。知识的承继主要体现在师承关系中,而师承关系一般认为可分为广义和狭义两方面。广义师承关系诸如社会上父母与子女、师傅与徒弟、老师与学生等承继者之间的关系。狭义师承关系一般指学校或技艺有关的师傅与徒弟、老师与学生之间的相互承接的关系。本文所要考察和分析的是在科研活动中呈现出来的狭义的师承关系。更具体一些,科研中的师承关系可以表现为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等科学研究机构中导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在科研过程中科学家与研究助手之间的关系等。上至一个国家、一个行业,下至一个机构、一个领域,科研师承关系对科学技术知识的传承与创新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然而,目前国内对科学研究中的师承关系尚少有系统的理论或实证研究。本文旨在通过全面的理论梳理,对科研师承的基本内涵、主要效应、研究价值、项目实例以及发展方向做出系统阐释,为国内科研师承关系研究的开展与深入提供参考借鉴。
师承关系是一个注重知识传承的抽象概念,它来源于师生关系、师徒关系等具体表现形式中。但是,师生关系比师徒关系更加松散、自由。在传统的师徒关系中,师傅往往向徒弟当面传授知识与技能,徒弟除了需要学习这些知识与技能,还需要给师傅工作。而在如今的师生关系中,学生在教师面前比徒弟在师傅面前更加独立和自由,师生关系成为具有正式契约的现代关系和制度安排。教师代表的并非自己个人,而是组织、团体或者教育机构来教育培养学生。尤其在现代科学教育体制中,导师制度的建立为教师与学生之间的教导与学习关系的制度化提供了正式的、规范的安排,而师承关系在这种制度安排中也一并保留下来。
以罗伯特·默顿、哈里特·朱克曼等默顿学派为代表的科学社会学家更加强调导师与学生之间关系的互动性。他们将师承关系描述为不仅是师傅与学徒之间的知识承继,而且是他们之间的一种双向互动关系。这种双向互动的师承关系具体体现在:师生之间是双向选择的,辅导与教学之间是相互促进的,并且导师与学生之间的合作也是平等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发现,在时间向度上经过一代代的传承,在师承关系中会逐渐形成稳定的传承链条,这被称为师承链。在科研活动中,师承链链接的不仅是科学精英群体所掌握的客观科学知识,还包括他们所具备的特殊精神气质与宝贵实践经验的结晶。
近年来,师承关系的历史发展与实践演进得到了研究者越来越多的关注,在不同的学科和实践领域,师承关系涌现出了多种多样的形态与案例。如卜晓勇与徐飞从中国现代数学精英着手研究数学领域的师承关系;乌云其其格与袁江洋从物理学角度比较中日两国一流科学传统的构建;李昕升与夏如兵研究了以杨开渠为中心的水稻科学家学术谱系;李金湜与张大庆从北京协和医学院生理学系的学术传承探悉中国近代生理学学术谱系;张志强与门伟莉对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的师承效应进行了量化研究;丁兆君与汪志荣调查了中国粒子物理学家学术谱系的形成与发展;黄维、张连与杨文婷关注我国教育学领域的师承效应;张颖等从中国近现代力学家谱系的视角研究我国现代力学学科的建制化;梁立明与刘俊婉则根据四所高校师生合作发表的科技论文,对化学、物理、生物、地球科学、数学、环境科学、工程技术、农学、医学等学科师生署名模式及其成因进行了研究。以上研究中的师承关系大都是以某个或者多个具体学科为研究对象,考察和分析本学科领域师承关系的演进和发展。因此学科是这类师承关系呈现的宏观背景和基本场所。
20世纪中叶以来,随着小科学向大科学的转变,小作坊式的科学研究向大型科研工程演变,科研工程领域逐渐出现了以科研任务为导向的师承关系。一个著名的案例便是我国“两弹一星”等科研工程。在“以任务带科学”的科研方针指导下,资深科学家与青年科研人员汇聚在“两弹一星”等国防科研平台上,共同合作攻关的同时实现科研工程领域的科学知识与经验传承。与以学科为背景的师承关系不同的是,这类以科研工程为背景的师承关系呈现出如下特点:导师与学生之间不再是以兴趣为导向的双向选择关系,而是以任务为导向的单向选择关系;知识承继的形式不再是以院校为载体的教导与学习关系,而是以工程为载体的实践与习学关系;师生互动也不再是基于小型学术共同体的合作关系,而是基于科层制度的团队协作关系。
在师承关系中,导师与学生通过科学知识的习学而建立联系,然而师承关系中传承的不仅是客观科学知识,还有教材等载体无法传达的、客观科学知识以外的东西。如导师个人与团队群体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等隐性知识,人格魅力、处事态度等人格品质,精神气质、良好氛围等独特传统。
在团队的精神气质对师承关系产生的重要影响方面,201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负责的引力波探测团队——LIGO实验室具有典型的代表性。LIGO实验室的两位负责人索恩对科学问题的敏锐、德雷维尔的创新精神,以及整个实验室共同呈现的坚持不懈的科学品格,经由实验室传递给所有成员,演变沉淀为整个实验室独特的精神气质,成为他们历经40年探索终于成功探测到引力波的重要原因。科学社会学家哈里特·朱克曼亦在其专著 《科学精英》中指出,“徒弟从师傅那里获得的东西中,最重要的是思维风格而不是知识或技能”。卡文迪许实验室、贝尔实验室等世界著名实验室与科研机构,也是在实验室建制与承袭中不断传承、更新、积淀诸如团队精神、思维风格、创新精神以及坚忍不拔等精神品质,从而连续数十年不断取得重要的科学突破。
由此,马建光总结了导师个人在师承关系中体现的五种良好品质与重要作用,分别是:“科学预见、把握前沿的眼光;精心选才、因人施教的能力;情操高洁、人格至善的品性;学术民主、教学相长的学风;甘为人梯、乐于奉献的精神”。可见,良好师承关系的建立与传承,除了一般理解上知识传授与发扬以外,还有导师及所在团队、课题组良好的品行性格、科研精神、合作态度等方面的深刻印记。
作为一种抽象的概念,科研师承关系有其外在的具体体现:学术谱系。尽管对于学术谱系尚未有一致的定义,本文仅采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胡化凯教授对学术谱系的精要阐释:科学家的学术谱系是学术家谱,反映一个学科或学术群体中主要成员的学缘关系和传承关系。学术谱系是抽象的师承关系的外在展现,客观、详实地记载了科学发展史中一代代科研工作者的位置以及他们之间的传承关系,如同科学家的学术家谱。在深层意义上,学术谱系不仅是学术共同体的重要单元,还是科学传统的重要载体,承载了学术共同体中普遍奉行的学术纲领、学术规范以及洋溢其间的学术精神气质等多层次内涵。
学术谱系最直观的展现即形似树状图的学术家谱,然而要画出完整的学术家谱并非易事。导师与学生的师生关系往往具有时间期限,其客观记录信息也处于分散状态,因此即便是某个单独学科的完整谱系目前也并不多见。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我国学术谱系的建设工作开始起步,2011年,中国科协设立“中国科学家学术谱系研究”项目,就数学、物理、化学、天文等重要学科设立了15个研究课题,南开大学举办的“当代中国科学家学术谱系研究论坛”标志着我国学术谱系相关研究工作进入了新阶段。但总体而言,学术谱系研究在我国还是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
在典型的师承关系中,导师尤其是名师往往比学生在知识储备、学术研究、人格品质与科学精神等方面具备更多的积累与更深厚的造诣。师生双方在这些方面的整体差距形成了导师在学生面前的示范效应,这也正是师生关系得以建立的基本原因。导师不仅知识广博,而且经验丰富,掌握本领域的最新科学动态与学术信息,能够将这些知识、经验、信息、动态系统地传授给学生。导师具有更加高远的战略视野与眼光,不仅能够传授知识,而且能够提供具体有效的指导,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缩短学生的成才周期。同时,导师还具备年轻学者难得的精神品质,如科学精神、求真务实、创新精神、拼搏精神与合作精神等。可以说,导师在师承关系中发挥着重要的示范和引领作用。
现代科学研究正在越来越明显地从个人模式向团队模式转变。师承效应既体现于师生之间的教学科研互动,也体现于同门乃至整个研究团队之间的协同合作。导师与学生因为共同的学术兴趣与研究方向而结合成稳定的关系,又向着共同的研究问题与学术目标而形成强大的科研凝聚力。同门以及其他团队成员通过优势互补,相互启发,进一步调动起团队的才智与潜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整体协同效应。在某些教育体系与科学领域中,则允许 “一生多师”与双导师制,鼓励学生知识技能的学习从单个学科向多学科的交叉融合,进一步放大了团队的协同效应,也丰富了师承效应的内涵。
师承效应不仅是知识性与精神性的,也是社会性的,这种效应对于具有突出潜质的青年人才尤其明显。一名优秀的导师首先扮演着科学伯乐的角色,从众多的候选学生中慧眼识才,发现并挑选优秀人才苗子,制定合适的培养方案帮助其迅速成长。导师还发挥着提携后学的作用,为弟子创造尽可能多的职业发展机会。如梁立明与刘俊婉的研究显示博士生与导师共同署名的论文中存在着“导师在后、学生在前”的“二八开”现象,认为这种现象的成因在于我国传统文化更加尊崇导师在师生关系中“提携后学”。最后,优秀的导师还具有推荐功能,他们通过自身已有的社会地位不但能够推荐学生的优秀研究成果,使得这些优秀成果脱颖而出,而且在学生的职业生涯中发挥了良好的引介作用,使得优秀的人才各得其所。
开展师承关系方面的研究有助于加深对科学的内部结构、运行方式以及学术传统的深入理解与科学构建。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师承关系是传播科学知识、传承学术思想、优化学科教育、促进学科创新的助推器。学识与经验并重的资深科学家提出科学思想与理论纲领,经过后代学者的传承与创造,逐渐构建起完整的学科体系,并产生一定的学术影响力。如唐孝祥与李孟对师承关系在岭南建筑学派的产生与发展过程起到的重要作用的阐述,表明无师承关系则难成岭南建筑学派,无师承关系则岭南建筑学科无以为继。20世纪30年代以来,早期岭南建筑学家培养出了一大批出类拔萃的后继者,使得华南建筑教育有了显著的发展。他们开拓了古建筑防灾史的研究领域,推动了这一科学领域的建制化、体系化与学科化,不断取得学科创新,使得学科教育体系逐渐完善。
二战以后,日本科学家在物理学、化学、生理学与医学等科学领域多次斩获诺贝尔科学奖,显示出日本在科学技术领域拥有雄厚的研究实力,居于世界前列。然而,如果仅从科技论文总量、论文被引总量亦或世界排名来看,中日科技实力之间的差距似乎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样大,尤其是我国近年来在科技论文总量上的迅速提高。可见,如果我们仅仅热衷于各种短期数据的走势并沉迷其中,根据这些统计数字来评估国家科技发展状态并制定相应的科技政策,无疑将因为忽视科学发展的内在规律而产生战略误判。如乌云其其格与袁江洋对日本物理学传统的考察表明,中日两国在科技实力与科学传统构建工作上的真实差距并未反映在短期评价指标上。只有对科学师承关系与师承历史长时段的考察才能告诉我们短期数据无法显示的重要信息。
学术谱系反映了一个国家科学传统的产生与发展历程。良好而稳定的科学传统是科学领域能否持久发展、取得创新的内在动力,更是一个国家形成强大的科技竞争力并长期维持下去的关键因素。开展科学家师承关系与学术谱系的研究,有助于梳理科学家代际之间的传承关系,维护科学传承的客观记录;有助于整合科学共同体与科研团队的力量,抑制学术失范与学术不端现象;有助于参与世界范围内科学团体的交流、对话与合作;最终有助于推动形成良好的国家科学传统。如常欢的研究认为,“中国学术谱系是中国学术发展不可回避的一个议题”,这与著名的“钱学森之问”遥相呼应:“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日本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奖谱系揭示,日本现代物理学传统的成功构建得益于三代物理学家学习西方科学传统的努力以及国家对科学事业一贯的支持,其中的科学传统则“不仅包括本体论与方法论承诺,还包括价值与道德承诺”。因此,对于师承关系与学术谱系的研究对构建充满创新活力的科学传统具有重要意义。
建立与维护科学家的学术谱系,能够将科学发展过程中的学科脉络、知识演化、师生关系等信息以规范的形式保留下来,为师承关系的研究提供量化的数据支撑,为评估各个学科、各个科学谱系的发展状况提供重要线索与依据。除了衡量我国国内科学领域的发展状况,还能够与国外相同时期、相同科学领域的发展状况进行比较,找准我国相关科学研究在国际上的位置,为瞄准国际先进水平提供参照。如韩天琪等对中国与日本两支理论化学谱系——唐敖庆谱系与福井谦一谱系的比较研究发现,唐敖庆谱系的研究产出高峰期比福井谦一谱系约晚15年,并且研究成果和后辈人才数量均低于后者,其原因并非两者在研究起点上存在明显差距,当时国内学术自主性的匮乏与外部非科研因素对研究方向的影响是其主要原因。
学科带头人是学科建设的主心骨与掌舵人,如何可持续地培育学科带头人是高校和科研机构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如张意忠对数百位学科带头人成长路径的研究发现,师承效应往往是学科带头人成长的捷径与必由之路。学科带头人成长的师承效应源自科学研究的基本规律。科学研究是既具有传承性,又具有创新性,是一代代科学家衣钵相传、渐进积累的过程,也是在传承的基础上变革创新、实现飞跃的结果。科学研究同时具有优势互补的共享性。科学的进步常常发生在不同思想、不同品质、不同观念的相互启发、相互促进的过程中。导师与学生的优势互补、教学相长能够充分激发双方的智慧与潜能,形成师承链优势,这种优势在物理学领域数不胜数。科学研究还具备滚雪球式的“马太效应”。学术大师凭借其巨大的感召力能够影响未成名学者的个人成长,许多精英学者在青年时代都曾得到学术大师的指点、推荐与提携。师承效应进一步加强了科学人才链的累积优势。张志强与门伟莉的研究也显示,一位杰出的科研导师,往往能够显著缩短其学生接受全新知识、实现重大创新、获取学术认可所需要的时间。
一些学科与行业由于其知识传承与技能习学的独特性,更需要师承效应的作用。如在中医药学的承继与发展历史中,师承制扮演着重要角色。中医药学通过家族传承、口传心授、言传身教等师承制的传授形式,不但得以一代代延续和发展,而且历代人才辈出。在科学领域与知识技能分工日益细化的今天,相应的导学与传承机制也应适应各行各业发展与传承的独特性质与实际情形,不仅传承知识与技术,也要延续经验与文化。现代科学教育的实践表明,越是高精尖层次的研究与教育,越需要师生一对一形式的教授与学习,这是师承效应在更一般意义上对科学技术进步的价值所在。
国外的学术谱系研究与实践较国内起步早,相对成熟,不仅在理论研究上有所积累,而且产出了一系列项目成果。 Neurotree、Academic Family Tree、Mathematics Genealogy Project等国外科学家学术谱系在线资料库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科学网“学术谱系”则是目前国内较典型的学术谱系数据库。
神经科学学术谱系(Neurotree)是针对神经科学领域的一个在线、开放的数据库,致力于追踪本领域学者之间的师承关系。Neurotree的建立能够帮助我们更好理解师承影响在科研项目以及科学家获得职业成功中的作用。在Neurotree的基础上,网站系统的建设已经扩展到涵盖科学研究各个领域的学术家谱数据库Academic Family Tree。
学术家谱数据库(Academic Family Tree)是一个非营利性的、用户内容驱动的网络数据库,致力于准确记录、公开分享各领域学者的学术谱系。用户访问网站无需付费,并能够直接向网站添加学术谱系中的内容,如师承关系、人员信息等。通过这种用户自主添加信息的机制,Academic Family Tree形成了一个汇集用户个人知识、具有自我纠错功能的网站。目前已经建立了52个学科的学术谱系,包括神经科学、实验心理学、教育等学科。数据库中包含698,800项个人信息以及他们之间的619,400对联系,并在以每周660人的速度在增长。
数学谱系计划(Mathematics Genealogy Project)是专门针对数学家而创建的网络数据库,其学科范围覆盖与数学相关的广泛领域,如统计学、计算机科学、哲学以及运筹学。该数据库为收录的每位数学家记录了他(她)的毕业时间、学位论文标题、毕业学校、博士生导师以及博士学生等信息。截至2018年5月,数据库中共收录了228,388位研究型数学家的上述信息。网站陆续得到美国明尼苏达州立大学、北达科达州立大学、美国数学学会以及克雷数学研究所的资助。
国内学术谱系资料库的建设目前还处于初步阶段,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由科学网建立的学术谱系平台。该学术谱系平台于2013年上线测试,科研人员可以填写自己的谱系树与好友的谱系,在“管理谱系成员”功能中添加或修改自己的导师或者学生信息,从而建立自己的学术谱系树。目前,该学术谱系平台只是作为科学网的一个附属资料库,功能相对较为简单,也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目前国内师承关系研究涉及诸多学科和领域,正体现了我国科研发展对师承关系研究的内在需求。然而现有研究仍呈现不系统、无体系的局面,这种研究需求与现实局面之间的空档需要未来研究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填补。
(1)开展重大科研项目与任务的师承关系研究。我们科技发展仍然在很多方面落后于欧美发达国家。应当依托目前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针对重大科研项目和急需发展的技术开展师承关系研究。了解相关学科、专业领域研究方向以明晰发展趋势及其对人才承接的主要需求。同时,通过对国外师承关系领域研究现状的把握,科学地分析和判断国内师承关系研究的发展方向、现实需求并提出有针对性的研究方案。
(2)丰富科研师承关系的研究维度与应用场景。现阶段师承关系的研究维度相对比较单一,主要集中在师生关系构建策略的探讨和分析。在研究的方法上以理论研究与构建、方法探讨居多,实证性研究较为缺乏。未来需要更多以具体的科研场景为导向、以师生关系与科研产出数据为支撑、以科学理论与实际问题相结合的定量研究。
(3)加大对科研师承关系研究的重视程度与支持力度。目前国内学界对于师承关系的重视程度较低。不论是科技管理部门还是研究人员个体,往往重视一些短效的科研评估指标,而忽视了科学传统的建立与承袭对于国家科技发展的深远影响。国内目前大多数有关科研师承的研究尚缺乏专门的课题资助,相关研究工作的开展没有长足的进步,直接体现在该领域的研究成果质量不高、不成系统、缺乏整体性。
(4)挖掘科研师承研究对于国家科技政策决定的重要价值。师承关系研究对科技评估实践与科技政策制定具有潜在的重要研究价值。在可供使用的科技大数据不断充实的今日,师承关系的研究内容如专家学术专长、学术声誉、回避关系等,可以为学者重名识别、专家遴选、人才综合评价、科研团队评价等工作提供重要支持。因此师承关系研究在这些领域的应用也应成为其主要的发展方向。
(5)建设我国的科研师承谱系数据库。只有在客观的科研师承谱系数据与科研产出数据联动的基础上,相关科技政策的制定才能真正有据可依。我国师承关系研究及相关学术谱系数据库的建设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如何通过构建较为完备的学术图谱数据库以支撑和发展多样化的学术网络,为我国相关学科、专业领域发展提供数据支撑和参考显得尤为重要,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和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