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2018-11-13 02:42罗振亚
新文学评论 2018年1期
关键词:诗学研究者学者

◆ 罗振亚

诗歌研究者或批评家要不要会写诗?在日常生活和大学课堂上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提问。这确实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重要问题。

记得俄罗斯诗人布罗茨基在美国密歇根大学当驻校诗人时,美国评论界曾经有过一个驻校诗人胜过多少个教授的感慨,这虽然有点言过其实,却也道出了驻校诗人可以激发学生想象力、创造力的实情。我一直以为,正像一个诗人最好懂得最起码的诗学理论ABC有助于提高创作品位一样,一个从事诗歌研究的学者最好也应该“下水”写点诗,你可以写得不好,但写不写完全不一样。如果有过习诗的经历,再加上敏锐的直觉感悟力所赋予的过硬的文本细读功夫,就将保证自己的研究绝非仅仅从诗歌的外部去寻求诗歌的内驱力,而能够注重诗歌本体,驾驭诗歌内质的复杂性,走进文本的内部和深处,从而把握住诗之为诗的此中三昧。回望百年新诗和新诗学历史,就会捕捉到一个事实,即朱自清、闻一多、梁宗岱、唐湜、袁可嘉等新诗研究者,另一身份就是诗人,当代时段许多诗歌理论和批评圈里的佼佼者,也都是使“双枪”的,左手写文章,右手写诗,这种学者诗人化或者说诗人学者化的现象,如今越来越成为一种潮流和趋势。正是基于上述背景,我们在这一期刊物里组织了几篇评论家诗歌创作研究的稿子。

荣光启、王成晨的《“不需要任何人同行”——学者诗人王家新印象》认为,作为严肃凝重的沉思者,王家新的诗歌以和“西方资源”的有效“对话”,返视历史,发现现在,为汉语诗歌注入了时代意识和灵魂的重量,蕴含着丰富的个人性、当代性与历史性,并在形式上进行了“诗片段”的独创性实验,观点鲜明,澄明了研究对象的“真相”。刘翔的《一只乌鸦,在人性的晴空下——学者汪剑钊和他的诗歌创作》断言,即便在翻译家名声掩盖诗人身份的“汉语被囚禁的日子”,汪剑钊抒情诗人的光辉仍然引人注目,将其诗歌定位为融叙事性、戏剧性、哲理性于一体的“综合性”创造,品质纯粹,指认准确,抵达了诗人的精神本质深处。沈健的《别求新声于“复古”——诗评家李少君诗歌新论》发现,和“别求新声于异邦”的诸多诗人创新路数不同,李少君的诗歌主张和文本均表现出浓烈的复古主义倾向,并因之赋“自然”以现代“肉身”, 赋“日常”以现代“气韵”,赋“教义”以现代“境界”,见解新锐,深度契合了研究对象的个性风貌。孙德喜的《缠绕于时代与文化的惶惑之中——诗评家吴投文诗歌论》指认吴投文的诗歌始终与所处的时代相缠绕,充满一定的惶惑感,又表现着时代对他的哺育、规约和塑造,既流露出强烈的生命意识,更具有存在主义哲学的某些内涵,发掘深细,耐人寻味。

四篇文章貌似四个彼此分立的“点”,各说各话,分别敞开了四位诗人的精神秘密;实则在无形间又构成了一个充满启迪效应的“空间”,它们共同道出了诗人成长、成功的秘诀,暗合了诗歌创作上百花齐放的内在规律。饶有趣味的是,当主持者把文章按研究对象的齿序组织到一起时,惊喜地发现四位被研究者竟然全都出自武汉大学,这倒更让我坚信武汉大学诗学传统根基深厚、值得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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