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闯
安闯的诗敏感,细腻,即便提及公理和愤怒,也是纯净的调子,这让他能看见隐微的事物,并把握事物内蕴的质感,但又缺少一些对事物的深度导引。
——方婷
有人在路上拾大朵大朵的花
很快一双手也放之不下
有一条路在树下,就是说我走到
树下之时看见有人在路上拾花
作为一株年老的木棉,它的花
已不再年幼,有些是我亲眼看见它们
掉下的,有些却不是
被我看见是一种巧合,坠花
声音触碰我的耳膜
有时是黄昏,有点恍惚
有时是炽热的下午,拾花的人
要用花蕊去做一道晚餐
拾花的人可能年年如此
直到他们的牙齿已衰老
一如陈旧的木梳子
而拾花人永忘了许多年前
的一棵树下(树望向长远的天空)
有人望见了他们拾花
隐隐嗡嗡于夏季此前
的一个春夜。有时东
有时西,有些东西令墙壁动心
比如一滴
蚊子血。作为隐者的它
只述说于我的耳朵,我的嗅觉
也无力。在时间的
视野里此蚊缥缈
像一枚类似虫的文字
已把过去稍微连接
有时东,有时西
此东此西对于一个春夜来说
也是很虚无的东西
于是我的一个想法逐渐暗淡
多少年了。有几人
能去获得石头的弹性,鸟
是懂得的,在如石面
一样的天空。一双手用力
继续按着石头,石头的弹性
愈发微弱,而寂静长久
地发声。如果把眼前石头
看做一堵高墙,那么
能否隔绝不知从何而起
的鸟音。即使这样
又有几只鸟能够久久伫立
于无名之石上,仅仅是
为了抓紧那些不断
涌来的孤独弹性,从而
让自身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