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中贤妻时期的林红形象解读

2018-11-09 11:59李松
科教导刊 2018年21期
关键词:兄弟

李松

摘 要 林红命运的坎坷曲折。她从大众情人到贤惠的妻子到最终的腐化堕落的转变,不免让人唏嘘。本文主要从贤妻时期林红出发,研究林红的人物形象。

关键词 《兄弟》 林红 贤妻

中图分类号:I207.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8.07.073

Abstract The fate of Lin Hong is rough and tortuous. Her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popular lover to the virtuous wife to the final corruption is inevitably embarrassing. This article mainly starts from Lin Hong, a good wife, and studies the character of Lin Hong.

Keywords "Brothers"; Lin Hong; virtuous wife

经历艰难的过程,林红和宋钢终于结婚了,林红的角色也完成了从少女到人妻的转变,在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红贤妻的角色扮演还是十分成功的。这段时间内,读者对林红形象产生认知偏差的则是因为她对李光头的冷淡态度,这也是本文所要论述的问题。

刘镇中,林红和宋钢开始了他们幸福的婚姻生活。这一时期的林红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贤妻良母。

(1)她省吃俭用,尽心照顾好宋钢。实际作为一家之主的林红,在妻子的这个角色扮演中,无疑是成功的。她穿旧鞋子、裤子。林红第三次让宋钢去找李光头无果后,林红决定亲自去找李光头,当她想找一件漂亮的出门衣服时,才发现这些年自己并没有购置什么新衣服。林红的节俭是对自己,对爱人,林红则从不吝啬。她“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钱花,有好吃的夹到他碗里,去商店时想着他缺什么”。[1]429她每天在宋钢的口袋里放上二角钱和二两粮票,还会定时检查一下口袋,就是为了在钱和粮票花掉时好补进去,她时刻叮嘱宋钢要替她照顾好身子。在李光头从日本淘回大批西装时,她毅然在仓库寻找了两个小时,就是为了寻找一件适合高个子宋钢的西服。确实,宋钢穿上那件西服也确实在镇上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和夸赞。

(2)林红十分照顾宋钢的感受。在宋钢失业时,她强颜欢笑又暗地里担忧。在宋钢失业后,林红首先考虑的不是失业的后果,而是担心宋钢如何去承受。林红坐在车后,“宋钢感到林红的双手比往常更加热烈地抱住他,林红的脸蛋比往常更加亲密地贴着他,宋钢微笑了”。[1]510宋钢失业的忧愁,心头的阴霾至少在一刻是被幸福所占据。失业后的宋钢做起了搬运工,为了挣钱,他干着比别人重的活,晚上睡觉时杂乱的鼾声和偶尔的叫喊声,令林红忧心忡忡;扭伤了腰的宋钢找工作四处碰壁,林红还是强颜欢笑,努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并好言安慰宋钢道“她一个人的工资也能养活自己和宋钢”[1]519。宋钢卖白玉兰,吃惊之余的林红还是选择了支持,她假装兴奋地将花插在自己的辫子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但实际上林红并不喜欢,她的行为完全是为了照顾宋钢的感受。这确实给了宋钢极大的鼓舞。但林红在宋钢熟睡之后,不禁为宋钢的前程开始担忧起来,一方面,卖花不可能是一辈子的工作,另外,一个大男人做这样的事,确实在脸面上很难挂得住。最能体现林红照顾宋钢感受的是“处女膜事件”。在处美人大赛中,周游和赵诗人利用宋钢林红提升“处女膜”销量时,奇迹百环的林红深刻认识到宋钢所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挣钱。出于对宋钢保护,她选择了容忍。而是将怒火全发在“王八蛋”的赵诗人身上。

宋钢为了家庭,抛弃了他“首席代理”的职位转而和周游外出闯荡,只带上他和林红的合照和家里的钥匙。林红并没有责备宋钢,林红了解宋钢,他将宋钢出走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她思念宋钢,时刻都担心宋钢,等待着宋钢的来信和电话。在接到来自宋钢的电话时,她哭着呼唤远方的爱人回来,从命令到哀求,但都改变不了宋钢的初衷。再三思索后,她決定支持宋钢,保护着宋钢想为家庭奉献的小小愿望。

(3)为了宋钢,自我否定。她在宋钢生病找不到工作时,放弃自己的坚持,否定了自己对李光头的冷淡态度,先后三次力劝宋钢去投靠李光头——这是一个她曾经无比讨厌,并要求宋钢和其断绝关系的一个人。要知道此时的李光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靠宋钢救济的李光头了。但是为了宋钢的未来,出于对自己丈夫的保护,她决定亲自去找李光头。当李光头和宋钢重新和好之后,林红很高兴,林红的高兴不是为他们的兄弟之情而高兴,而是为了宋钢有了工作、有了依靠而高兴。即使知道宋钢没有答应副总的工作,林红还是一样留下了热泪,因为她指导这意味着什么:李光头是不会不管不顾他这位受尽苦难的兄弟的。她也知道宋钢受苦的日子到头了,她的高兴是为宋钢而高兴的,热泪也是为了宋钢告别苦难而流的。

(4)面对“性骚扰”,独自忍受。为了护住针织厂的工作,林红不得不忍受刘厂长的骚扰。她原本想将这些委屈告诉丈夫,可是当她看到宋钢疲惫的神情和脸上的苦笑,她选择独自承受。刘厂长的骚扰开始由言语上升到肢体动作了,可是林红还是自己承受这一切,看到宋钢戴着口罩的可怜模样,林红心里也是不堪重负,她只是在宋钢面前大哭一场,刘厂长在得知宋钢走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行动也变得更加粗暴,把她叫到办公室“把林红摁在沙发上,那次把林红的衬衣都撕破了,还撕断了林红的胸罩[1]648 ”;甚至在林红拒绝去办公室后,他来到车间“突然捏一把林红的屁股…突然捏一下林红的胸部…从后面抱住了她,使劲亲着她的脖子”[1]649。这一切林红只能独自一个人负担,在几次想将这一切告诉宋钢时,但最终都选择了放弃。原因不外乎以下两个方面:一方面照顾到宋钢的感受,另一方面,即使告诉了宋钢,远在天边的宋钢也是无能为力。“凝重性”与“苦难性”同时烙印在了林红身上。

林红爱宋钢,照顾宋钢的衣食住行,为了宋钢,自己独自承受着肉体和心灵的委屈,她符合中国传统儒家对于一个妻子角色的伦理要求。她是一位贤妻,可除了在省吃俭用、照顾丈夫寝食饮居外等基本表现外,她的形象中又有其他贤妻角色身上所不曾有的厚重感和沧桑感。她爱宋钢,可是夫妻俩却似乎又像两个世界的人,夫妻间深入交流的场面很少。在自己遇到苦难和委屈时,又找不到合理的诉说对象。林红是不幸福的:她自我否定对李光头的态度、在宋钢失业时独自忍受、“处女膜事件”的痛苦独自忍受、“性骚扰”的痛苦独自忍受。当“妻性”和“人性”的对立时,她掩饰了自己的人性中对于安慰的需求。如此种种,可以说林红的贤妻角色是“忍辱负重的贤妻”。 [2]

或许读者会诟病林红对于李光头的态度,而拒绝承认林红的贤妻角色。但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看这件事情:李光头对林红的所作所为;宋钢和李光头没有血缘关系;贫苦林红的“家”的意识十分深厚。

(1)李光头对林红的所作所为。在李光头第一次做服装生意失败时,林红心里表现出的是很高兴,她窃窃地认为“我早知道他会有今天,这种人……[1]427”话题戛然而止,并不想将话题引到自己的身上来。我们可以知道此时的林红心里想的是什么:李光头曾经在她年轻时的偷窥;李光头利用她的身体为筹码换来五十六碗三鲜面;李光头不断地骚扰自己令自己在刘镇人面前出丑;李光头三番两次地阻挠她和宋钢的爱情;李光头在自己婚礼上亮出“结扎”证等这些所作所为,都让林红对这个男人从心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好感,至少在她的思想里,她完全讨厌这个人。对于这样一个人,林红是绝对不想再见到的,更不可能会产生任何的好感。读者不能因为对“坏人”的冷漠和厌恶的态度而否认林红的贤妻形象。

(2)李光头和宋钢没有血缘关系。 李光头和宋钢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弟,李兰也是宋钢的后妈,不是亲妈。这两方面的事实,使得林红并没有在心里承认李光头和宋钢的关系,如果他们俩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或许林红的态度会产生一些变化。她之所以三番四次劝阻宋钢不要和李光头来往,根本原因在于她没有将李光头当成宋钢的兄弟。我们可以结合着前面所说的李光头对于林红的所作所为,以及李光头贫穷落后的现状看。林红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林红厌恶李光头以及李光头会影响到她和宋钢的幸福生活。渐渐地,宋钢也被“无血缘关系”的意识所击败,对李光头的身份产生了不认同,于是他开始远离李光头最终偏向了林红。

(3)“家”的意味十分深厚。这个家是她和宋钢的小家庭。她和宋钢都是工薪阶层,工资原本就不高,只能够两人的生活。当她得知自己给宋钢准备的钱和粮票暗地里被宋钢接济了他的兄弟时,感觉被欺骗了的林红怒火中烧,因为前前后后宋钢接济李光头的六元钱,这些足够夫妻俩生活一个月了。林红心疼的是这笔钱,一笔她省吃俭用表达爱意的钱。“我们两个人一个月才多少钱? 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我们要把自己的孩子养大。”[1]449当经济被切断后宋钢不忍看到李光头挨饿,他又将午饭分一半给李光头。回到家里积蓄已久的矛盾终于迎来了爆发,林红以离婚相逼,要求宋钢斩断和李光頭的关系。这是出于她对家庭奉献的角度出发的。虽然做法值得商榷,但这正是她无保留地献出对丈夫的爱,满怀期待为未来生活做打算所表现出来的“妇人之仁”和“小心思”。但是这一切却被李光头破坏了。她对于李光头没有前途的看法使她觉得李光头一辈子都要她们去照顾,这让林红不能忍受。基于此她从她和宋钢的“小家”出发,是不可能接受一样一位光吃饭不干活的“兄弟”。

狭隘的视野、落魄的李光头以及李光头的所作所为,是阻挡林红接受李光头的“三座大山”。即使是贤惠如《平凡的世界》中的贺秀莲也吵着要分家单过,如此种种,林红对于李光头的态度应该不会影响对她贤妻的角色认识。相反这些缺憾,还会让角色更加真实,让故事更富有可读性。

她和宋钢这种婚姻看似稳定,实际上暗藏着巨大的不稳定性。她在婚姻里始终是容忍和奉献,这种容忍不仅是对宋钢,也是对外在社会强加在她和宋钢身上苦难的容忍。她的贤惠是主动的、自私的,同时也是被动的、容忍的、不持久的。对美好生活的盼望、对压抑的身体欲望的追求和对“被照顾”的渴求,使得林红不断地寻找突破口,最终,这些在李光头那里得到唤醒。至此,大众情人的林红就只是成了一个传说。

参考文献

[1] 余华.兄弟[M].作家出版社,2010.7.

[2] 郑积梅.人生长恨水流东——论余华《兄弟》中的林红形象[J].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学报:社科版,2007.23(3):6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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