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常之爱 （外一首）——给妻子小玉

/布 衣

布衣，本名温云高，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江西瑞金人，“赣南五子”之一。诗歌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星火》《诗选刊》《延河》《创作评谭》等期刊，入选 《2000中国年度最佳诗歌》《2009中国年度诗歌》《2017中国年度诗歌》《中国诗歌精选》等选本。获首届井冈山文学奖、2017江西年度诗人奖。

1

我不在一首诗中爱你，我怕她的虚无

会让你无所适从，会让你的自卑

在瞬间释放出俗世的光芒

2

我该爱上你的名字，小小的玉

流落我的枕边，温润，可人

展露出全部的秘密

3

在一片茫茫的尘土中爱你——

那么大，又那么小

那么卑微，那么无声无息

4

在一粒白色的盐中爱你

爱上你操持的一日三餐，爱上

庸常生活的酸甜苦辣，和你喋喋不休的话语

5

在一座篱笆园内爱你

爱你在园中种下的小葱、豆角、茄子和苦瓜

爱你清晨摘下的一把白菜，以及绿叶上的露滴

6

爱你的青丝，也爱你的白发

爱你浅浅的笑，也爱你低低地啜泣

爱你泪水中隐忍的苦痛

7

爱你的庸常之爱，因为它

我愿意承受生命中的一切蹉跎

因为它，我愿意埋首这个沧桑的人间

火 柴

多么小的爱，多么轻微的

摩擦，与喘息，与瞬间的光晕

多么小的火把，因为燃烧

而拒绝在暗黑中过掉庸常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