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母亲包的粽子最好吃

王如增

端午节就要到了，看着五花八门、各具特色的粽子，我不禁想起半个世纪前的一次端午节来。

那时，我家住宣武区半步桥一带的排房，左邻右舍有好几家，每家做饭取暖都靠烧煤炉。为了节省煤炭，母亲在屋外砌了个柴锅灶，烧水做饭尽量用它。烧柴锅需要柴火，母亲一有空就去周边捡，有时大伯大妈们外出也顺便捡回些柴火送给母亲。

尽管当时的生活条件比较差，但母亲很重视民风民俗，过什么节吃什么饭，她都记在心里。端午节前，母亲就把包粽子用的材料准备好了。那时北京没有卖竹叶的，包粽子就用苇叶；糯米似乎也买不到，她就用好大米代替；此外，还准备好大枣、红豆、绿豆及包粽子用的线绳。

包粽子那天，我们姐弟几个围坐在桌旁，看着母亲认真操作，同时瞅机会给母亲递上张苇叶或抓把大米、拿个线绳。母亲把粽子包好倒入柴锅内码好，呵，满满一大锅呢。她坐在小凳上，慢悠悠地往火里添著柴火，灶火的光亮映在母亲脸上红通通的，看上去她显得那么惬意和满足。柴锅烧了将近一个钟头，接着又用余火热了一会儿，到处飘着粽子特有的清香味儿。母亲一边麻利地揭着锅一边对我们说：“今天的饭咱不吃别的，就吃粽子吧。”我们姐弟几个守着一大盆粽子正要开吃，母亲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你给咱们排的街坊邻居送些去吧，要挨家送，每家三个，不要落下。”我按照母亲的吩咐将热气腾腾的粽子挨家送去，大伯大妈们高兴得连声说感谢。从那时起，每年过端午节，我都给左邻右舍的老街坊们送粽子去。

如今，排房早已拆除，街坊邻居都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当年的我们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端午节每一临近，市场柜台上就摆满各种风味、包装精美的粽子。可这天南地北的高档粽子，哪能与我记忆深处的普通粽子媲美。母亲包的粽子带有深深的母爱，也带有浓浓的乡情。这些情景构成永不褪色的一幅幅图画，牢牢印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