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本土“新英雄主义”题材影片的创作探索与思考

2018-10-27 05:50张欣
新疆艺术 2018年1期
关键词:英雄主义英雄时代

□ 张欣

所谓的英雄主义,按照《辞海》的解释,就是“主动为完成某种具有重大意义的任务而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的自我牺牲精神和行为”。新中国成立后,因为时代的需要,我们拍摄了许多这样的电影,比如《小兵张嘎》《地道战》《地雷战》《英雄儿女》《永不消失的电波》等,这些早期表现英雄主义的电影,从不同的角度,用激情昂扬的基调和质朴明快的艺术风格,去展现中国革命的曲折历程,歌颂我们伟大祖国和人民群众无私奉献的崇高品质,开创了中国电影的新阶段,谱写了新中国电影最为辉煌的篇章。

这些影片中所展现的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品质,对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和时代风气都有影响,那些英雄就是在那个特殊时代而具有代表性的不屈不挠的抗衡者。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即:认识这个世界,并依然喜爱它。罗曼·罗兰对于英雄的理解是充满着现实主义乐观精神的。罗曼·罗兰的时代,法西斯横行,人性和道德沦丧,而他正是在那个时代一直和恶势力斗争不止的人,他成为那个恶势力统治时代的英雄。“时代精神的代言人,世界的良心”,这就是英雄。他对世界是乐观的,他认为英雄不能被时代所摒弃,更不能说悲观的时代就没有英雄。他主张用“爱”和“英雄主义”来对抗这个世界的堕落和沦陷,在当时和现在,他的英雄主义是具有积极意义的。

这些英雄主义影片给我们带来精神世界的巨大满足,但也不可避免地打上了政治宣传的烙印,对英雄人物形象简单化和模式化的处理或多或少地削弱了电影的艺术感染力和生命力。英雄舍小家为大家,有着无比坚定的信仰、对旧社会和恶势力痛恨有加,但却缺少了罗曼·罗兰对英雄主义定义的最后一句“……依然喜爱”。

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有的人对如此模式化的英雄们开始疲倦了,一小撮质疑雷锋,质疑刘胡兰的言论甚嚣尘上。王成大喊“向我开炮”,焦裕禄在风沙肆虐的兰考,这些都是他们对新中国人民和被欺凌的劳苦大众最质朴的真爱,可是有的观众看了以后,却感觉有些空洞。20世纪80年代以后,中国电影人开始慢慢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并打破这种英雄主义的电影模式,从表现手段、影像风格、表达技巧等方面,慢慢回归电影本身,立足现实,关注小人物的命运,在注重电影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同时,注重电影的娱乐性和观赏性。《红高粱》《霸王别姬》等优秀影片相继走出国门斩获“金熊奖”“金棕榈奖”为中国电影的转型,迈出了重要一步。

但是中国,毕竟有它的特殊性,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如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把握时代之魂,关注时代之需,聚焦时代之变,引领时代之风,把书写和记录人民的伟大实践,时代的进步需要作为应尽职责,坚持现实主义文艺传统,加强现实主义题材创作,奏响时代之声,爱国之声,人民之声。

新英雄主义的出现,很快地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什么是新英雄主义?新英雄主义,是去年Adiuon在大运会期间提出的新价值观,主要表达无论在比赛场上还是在人生中,不以成败论英雄,只要参与并努力付出就值得关注和称颂。电影《战狼2》,正是根据这种理念,给我们塑造了一种新英雄主义形象——冷锋。故事发生在非洲附近的大海上,主人公冷锋遭遇人生滑铁卢,被“开除军籍”,本想漂泊一生的他,突然被卷入一场非洲国家的动乱。本可以安全撤退的冷锋,却因为无法忘记曾经是军人的使命,孤身犯险冲回沦陷区,带领身陷困境中的同胞和难民,展开生死逃亡。

影片从一个看似并不完美的小人物开始着手,用一种特殊的历史事件,把他们带入生命中的一场危机,然后再让他们从这种危机中冲出来,用埋藏在他们心灵深处的人性光辉,照亮自己,也温暖他身边的所有人。

新疆是一个多民族融合的地方,也是一个多元文化荟萃的地方,它不仅有着独特的历史发展脉络,而且还有着博大深奥的地域风俗和文化特质。一体多元的文化背景下的本土故事和人文形象,是世界上很多国家的电影人所仰慕和期待的。作为电影文化的创作者,如何深度挖掘多民族影视题材,通过故事反映身边的人和事,在展示国家精神的同时,对故事背后所支撑的国家精神和“英雄主义”,加以深化和表达,是我们所有新疆电影工作者,需要思考和探索的问题。

天山电影制片厂拍摄了一部以反映2009“感动中国”人物阿尼帕·阿力马洪老人抚养多民族孤儿事迹的电影《真爱》,作为该片的联合导演,至今对我的启迪依旧深刻。影片讲述了维吾尔族母亲阿尼帕老人在几十年的时间里抚养了6个民族的19个孩子的故事,一个羸弱的老人看清了艰苦的生存状态,却没有自怨自艾,用真爱给十几个不同民族的孩子支撑起了一个充满爱的家。中国电影家协会秘书长饶曙光曾表示:“《真爱》具有丰富深刻的人性内涵,叙事及影像表达都达到非常高的水平。

影片体现的不仅仅是一个家庭之间的爱,而是呈现了一种价值观、幸福观和生活方式,就是这种幸福观和价值观,呈现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精神世界。影片这种寓意的表达和具有新疆地域特色的自然景色与生命融为一体,达到一个非常和谐的统一。”这就是时代的英雄,他不拿枪不爆粗口,却让我们敬畏有加。

该片自问世以来,先后荣获中宣部第十三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最佳外语片奖”,“最佳音乐”大奖;优秀电影剧作奖;“中国电影国际传播突出贡献奖”;“评委会最佳电影奖”,第16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农村题材影片奖。这么多荣誉的获得,就是我们新疆电影人在新时代下对我们身边感人题材人物事件的深度发掘,用真挚细腻的镜头语言,讲述特定时代背景下“英雄人物”的故事。

在当代,英雄少了怀疑多了,影片中的英雄生硬了观众的认同也少了。英雄不是神话不是高高在上的称谓,是我们心里的那一分久违了的激情,面对现实我们怯懦过退缩过,但我们忘了的正是这心里最原始的感动,英雄看清了这个世界,他依然热爱。如何去着墨于英雄的真爱,可能是我们创作者在创作“新英雄主义”电影的基本着力点,那么关注现象看清世界,反对恶势力对抗丑陋的人性的英雄行为背后“真爱”才是需要我们深刻挖掘的核心价值。

古罗马文论家朗吉努斯在其名著《论崇高》曾将这种英雄人物的人格培养喻为“伟大心灵的回响”并认为人一旦失去了这种伟大心灵的感应、体悟,麻木、冷漠、猥琐就会接踵而来。任何一个时代的经典文艺作品,都是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和精神的写照。当前,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和大变革大调整的时期,机遇和风险并存,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交织,意识形态领域斗争尖锐复杂,我国意识形态安全面临严峻挑战,广播电视覆盖面广,影响力大,是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阵地。在开展意识形态斗争,维护意识形态安全中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影视剧是人民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来源,肩负着重要的文化使命和责任,如何让新英雄主义的电影,重新回到我们的荧幕中,鼓励和并激励九零后零零后的年轻观众们,是一个必须而又很富有挑战性的工作。

2017年,为纪念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电影频道推出了影片展映活动。由我创作的《绝地先锋》作为首播影片播放,获得了好评。其实,在面对这样的一个主旋律题材的时候,我也怕掉入“伟光正”空洞的漩涡。红军长征何其伟大,数万绝地重生的红军将士何其光荣,危机关头中央红军的指挥何其正确,这些意识和信息在我脑海里盘桓许久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如何塑造一个与当下接近又尊重历史的英雄呢?用什么方法将当时的英雄与现代看着小马哥、杰森·斯坦森成长起来的观众拉近移情呢?什么样的英雄可信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走进了红军走进了那个时代下的红军精神。在一次与本片主人公刘忠将军的后代的聊天中,他女儿的一句话让我有了创作的基础。

在谈到女儿对父亲的印象时刘忠将军的女儿刘蒨女士说:“父亲很普通,长征中在穿越川西北最困难的时候还陪着刘伯承元帅去参拜了土地庙……”这句话让我突然意识到无论是元帅还是将军他们都是从最普通的人中产生的,最初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会恐惧会无奈。正是在血与火的淬炼中,他们的信念更加坚定,他们的内心愈发强大。

“湘江战役”的惨痛经历赋予了主人公极大的使命感,正是这次失败的痛苦回忆支撑着主人公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他们是领导更是战友是兄弟,在对待自己的好兄弟“水牛”的时候看似粗暴却体现的是信任和多年同生共死的友情,面对投诚过来的神枪手“吴德胜”从怀疑中的无奈发展成相互敬仰的战友之情,还有面对被失败击垮的“老乡林冬发”所给予的理解鼓励,生死抉择之时心痛小战士“石头”,对“春桃”牺牲时的痛彻心扉。这些看似普通人的普通情感,却刻画出一个让我们感同身受的英雄。

不论在哪个时代,英雄最终表达的是真爱。只有真爱能穿越时空让我们去贴近英雄。不刻意不造作,在时间的流淌中带着观众走近英雄。新的时代,英雄更加紧密地融合进了我们的社会和生活,他们也许不高大威武,事迹也许不轰轰烈烈,他们也许就是普通人。

电影《战狼2》,就是以轰轰烈烈的爱国情怀,彻头彻尾的英雄主义让更多的影视创作者打开了天马行空的思路。既然时代是创造英雄的唯一途径,那么在这历史的洪流中,对我们新疆本土的影视工作者又有何借鉴和启发呢?

新疆地处欧亚大陆中心,有着很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复杂的社会背景,近年来大量中亚、西亚地区影视剧从不同渠道流入,境外敌对势力对新疆的分化和颠覆活动从来没有停止过,文化渗透越演越烈,意识形态领域中反分裂斗争形势依然严峻。新疆本土电影,只有通过大众影像这种特殊载体,争取到世界的发言权利,才可能去扩大自己的影响范围和穿透力,在更广阔的范围内重塑自身形象,进一步促进新疆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稳定、繁荣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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