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燕平
从村落到城市,人类大约花费了一万年的时间。如果把这一万年比作一小时,那么,直到最后的四分半钟,我们才开始进城,而在中国,这一普遍的情形,还要晚,晚到最后的一分半钟。
有趣的是,只在城市里待了一分半钟的我们,很快便开始怀旧,怀念起刚刚离去、却又挥之不去的,那如诗、如画、如意的中国村落。
信息时代,无秘境可言。即便是极寒的天气,在交通住宿饮食已经歇业的“冬眠”季节,依然有不少游人到此。
这里是通往新疆阿勒泰区布尔津县禾木村的必经之路。
警察:“好好开车”;“这全是游客,后面那些都是游客”。
禾木村与喀纳斯湖相互辉映,古老的图瓦民族以游牧、狩猎为生。在冰雪的覆盖下,小村像喀纳斯湖一样充满着未知和神秘。
布尔津县禾木村布力迪:“图瓦人有语言但没有文字,图瓦人风俗习惯上和蒙古人是相同的,还有一个证明图瓦人在这儿生活时间长的证据就是地名,这边好多敖包,还有好多地方的地名。图瓦人自己的名字,这些就可以证明图瓦人的好多历史”。
在喀纳斯湖周围,有三个图瓦人的村落:喀纳斯村、白哈巴村和禾木村。隋唐时称他们是“都播”,元代时则称为“图巴”、“秃巴思”、“乌梁海种人”等。他们自称是蒙古族的图瓦人,有传说,他们是成吉思汗西征时遗留下来的士兵的后代。
江西省婺源县篁岭村,不管春夏秋冬,无论阴晴雨雪,都晾晒着各种作物。
婺源县篁岭村汪志元:“曾经有个老祖宗到这里耕地。结果那天晚上耕牛就不回去了,他讲难道这个地方可以住人的吗?如果明天早上这个筷子发叶,稻草灰还有火,这个地方就地气重,我就住在这个地方。第二天早上来,果不其然,出怪事了。那个稻草灰还有火,稻草灰是最容易熄的。结果那个筷子真的是发叶了,老祖宗讲这个地方,就是说明篁岭这个地方好。”
古老徽派民居在百米落差的岭谷错落排布,由于没有足够的空间,于是,家家凿窗采光,户户支架晒物。眺窗像块画板,支架好比画笔,晒匾是调色盘,成就了一幅幅民俗风情画。
安徽黟县的西递、宏村,是学习中国建筑和中国绘画的必修课堂,也是徽派村落的杰出代表。
西递村始建于北宋,迄今大约950年的历史,因村边有水西流,又因古时候有递送邮件的驿站,因此得名“西递”。
这是一个由胡氏家族几十代子孙繁衍而成的古村落。他们相信他们原本姓李,是唐朝第十九位皇帝唐昭宗李晔的后裔。
黟县西递村胡时滨:“唐朝末年,朱温篡权,大唐灭亡。我们的祖先,当时刚刚出世,被他的母亲藏匿于民间,有一个叫胡三公的人在京城里面做官,所以呢,胡山公就怀抱着刚刚出世不久的胡明经,就躲藏着来到徽州的婺源。”
因为风景优美,也因为这段皇族之后的流传,人们赞美西递是“桃花源里人家”。
“桃花源”的美称给了西递,宏村被誉为“中国画里乡村”。
南宋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宏村始祖汪彦济因遭火灾之患,举家沿溪河而上,在这里定居。
随着南宋经济发展,文化繁荣,作为程朱理学发祥地的徽州也达到了极盛。宏村人做官、经商的人越来越多,在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后,纷纷在家乡购田置屋,修桥铺路,光宗耀祖。
黟县西递村胡时滨:“无论从哪个季节、哪个建筑,你看过去,徽派的建筑总是如同立体的画一样,所以它和周围的青砖黛瓦的徽派民居和青山绿水,就构成了一个非常和谐的画面。”
从五千年前的中路人到西羌,从东女国到土蕃,成吉思汗毁灭西夏后,西夏大批皇亲国戚、后宫妃嫔从甘肃经川西高原流入到此。因此今天的丹巴人是土著中路人,以及藏、汉、羌的结合。
西江是领略和认识中国苗族漫长历史与发展的首选之地。
苗族原本生活在黄河中下游,属于蚩尤的部落。
雷山县苗学会副会长潘定发:“这个地方呢,主要还是苗族的原始的基地,它首先是在长江中下游,发展了以后,有一部分人就搬迁过黄河,到北方去,到北方去呢,又比那个黄帝炎帝还早开发黄河中下游的时候,是苗族。”
随着部落争夺和战乱,苗族祖先的生活空间越来越小,但也因此保持了很多自己独到的古老而又神秘的文化。
雷山县苗学会副会长潘定发:“苗族到这个地方来以后,在斜坡陡坎上建的这些房子,那么留一些平地作为耕地,作为生存的空间,就反映了我们苗族的生计观念,和生态比较平衡了。”
快来喽嘞,快来唱歌嘞,快来唱歌朋友嘞,今天我们来嘞,做客人朋友嘞,人人都爱嘞。
在贵州、湖南、广西的交界处,侗族人民以封闭和半封闭的状态生活了近千年。因为长期与世隔绝,这里才成为世外桃源。
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县,在蜿蜒百里的坪坦河边,风雨桥连着侗寨,寨子里坐落着鼓楼,鼓楼边传来久远的侗歌。
森林、村庄、梯田、水系,这是一个“四度同构”的活的生态系统,是改造自然,变自然生态为农业生态的独特创造,是人类活动与自然生态完美结合的范例。
中国南方众多村落的形成,与历史上三次人口南迁相关。永嘉之乱,安史之乱,靖康之难。北方战祸频仍,民众大举南迁,千百年来不断。
广州五邑大学教授张国雄:“从唐宋一直到南宋时期,主要是北方的移民,黄河流域、黄河中下游的移民向长江中下游的一个迁移。蒙古军队的南下,原来停留在长江北岸、江淮之间的一些移民,他们开始又进一步地通过江西往岭南这样一种迁移。”
进入闽南的中原移民与当地居民相互融合,形成了以闽南话为特征的福佬民系;辗转迁徙后经江西赣州进入闽西山区的中原人则构成福建另一支重要民系——以客家话为特征的客家民系。
福建土楼所在的闽西南山区,正是福佬与客家民系的交汇处。
继续向南。这里是客家人进入两广的重要通道,与福建江西交界的广东河源市。河源是客家文化的重要起源地之一,也是岭南文化的发祥地之一。
圆形的土楼到这里变成了半圆形的围龙屋和长方形的四角楼。
南到广东的开平。
明朝至民国,这里位于多县交界处,治安混乱,加上河流多,洪涝频发,当地民众被迫在村中修建碉楼以求自保。
原南方电视台台长区念中:“因为他那个时候是一种传统,哪怕是华侨。我觉得最早的想法,第一回家建房子,光宗耀祖,第二,我以后能回去。围着一溜的东西结合的建筑,现在全都是空房子,实际上他回不去了。”
我们看见的碉楼是多建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主要建筑材料全靠进口,华侨们各显身手,吸收世界各国不同建筑特点而杂糅,创造了中国乡土建筑的一个另类。
海南白查村,它建成的历史虽然只有100多年,但它以原始的样貌被完好保存,是几千年黎族历史文化的缩影和见证。
黎族的船形屋,与苗家的吊脚楼、傣族的竹楼等,都是我国少数民族传统建筑的典范。
船形屋看似取材简单,却融入许多建筑智慧,是黎族先民世居海南热带岛屿与自然相处的智慧结晶。
这是黎族仅存的古村落。
绿树掩去了炉烟,宁静抹去了喧嚣。河南新安县甘泉村,在河南通往山西的古道上,曾是豫西地区最主要的日用陶瓷生产基地,有着上千年烧制陶瓷的历史,鼎盛时期有“小洛阳”的名号。
新安县甘泉村党支部书记邱如营:“我们甘泉村,唐末五代到现在,一直是以烧陶瓷为业,我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我们热爱我们的家乡,热爱我们这方热土。你看我们这个甘泉村,到处是青山绿水,鲜花遍地。”
韩城党家村党鉴泉:“中日联合调查团,调查当年的古民居的时候。他就非常惊讶,这儿离韩城县里九公里,从韩城县城出发,到了没有,没有。到了没有,没有。最后说到塬头,把车停下来,说到了。到了?还不见党家,党家村在哪儿?最后下行了三五十米,站在那个观景台上看,他惊呼,这就是你们中国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党家村因为完整保留有120多座四合院和11座祠堂、以及哨楼、庙宇、戏台、文星阁、节孝碑等古建筑,被誉为“东方人类古代传统文明居住村寨的活化石”,“世界民居之瑰宝”。
中国村落的所在,多数是因为可以自给自足,随着分工合作的发展,流通的需要逐渐成为村落选址的重要因素。
青木川位于陕西、四川、甘肃三省的交界处,自古为秦蜀咽喉,逐渐成为商贾云集的边贸重镇,也是兵家必争之地。青木川发轫于明代中叶,成型于清朝的中后期,民国时期到达鼎盛。
碛口古镇的繁荣,是因为它所处的地理位置。
黄河流到这里,四百米河床,突然紧缩成八十米,加上暗礁凶险,不能行船。上游的船只,不得不在碛口停泊转运。
临县李家山村,李世喜:“西部五省,也就是我们现在的甘肃、宁夏、内蒙、山西的北部、陕西的北部这五省,它盛产的羊、绒、皮毛、药材,炒菜吃的胡麻油,蒸馒头用的碱块,当时在京包铁路没通以前啊,它这些东西,西部的商家,都聚在咱们古镇,而铁路沿线的商家呢,把这儿东西买好,到了铁路沿线,它可以装火车运往全国各地。”
回程的时候,商家们再把内地盛产的物资转运到西北。于是,弹丸之地,成为“九曲黄河第一镇”。
也许是因为地方过于逼仄,发家致富的商人们,并不把家安在碛口,碛口镇上见不到女人,于是就成就这两个地方:西湾村和李家山村。
临县西湾村,刘连连:“碛口有五里路的一条街,有我们村里的半个街。西湾是个后花园。这个呢,以前不让带家属,这是个家属区。我们主要就是经商粮油,用黄河的水,从包头、宁夏,这里流下来。”
这是一个陈姓村落。他们的迁居始祖于明朝末年,在碛口做搬运工起家。后又经数代人扩建,建成了拥有几十座宅院的城堡式村落。
每个宅院都可以互相贯通,只要进入一座院落,就可以游遍全村,村是一座院,院是一个村。
这是中国画家吴冠中画的李家山村。也因为吴冠中的发现,这里才被世人关注。他这样介绍李家山:“我在山西有一个重要发现——临县碛口李家山村。这里从外面看像一座荒凉的汉墓,一进去是很古老很讲究的窑洞,古村相对封闭,像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这样的村庄,这样的房子,走遍全世界都难再找到!”
李家山主体建筑以明清时期窑洞为主,依约七十度的山坡而建,形成了“立体村落”。
这里是高寒的西藏,却有着“中国最美的春天”。因为独特的小气候,西藏林芝的桃花与江南的春色几乎同时开展。
这里的桃花比之江南,开放得更加奔放与狂野。
藏地辽阔,山高路险。从古至今,形成了不同区域的藏文化。在四川省阿坝州金川县生活的叫嘉绒藏族。他们有不同的建筑,不同的语言,不同的饮食,不同的服饰……不过有一样是共同的:那就是,它们都有着“中国最美的春天”。
金川县曾达村,毛桂枝:“我是嘉绒藏族,跟一般的藏族都不同,我们这里就是说话的时候,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话都不一样。春天我们这里的梨花,秋天的红叶,我们最美的时候就是这两个季节。我们在外面打工么,几年了,看到家乡的图片,这几年我们特别地思念家乡,特别地想回家。今年很多人都走了,我不想走,看见我们家乡特别美,真的不想走,想过了这个季节才慢慢出去吧。”
梨花一枝春带雨,是江南的惜春。这里的春天,真好比“忽如一夜北风来,千树万树雪花白”。
王氏家族,自元代皇庆年间,公元1312年至1313年,从太原迁来。王家人由农及商,由商到官,家业渐大。鼎盛于康熙、乾隆、嘉庆年间。其时,大兴土木,营造住宅、祠堂、坟茔和开设店铺、作坊,同时善举不断:办义学义仓,修桥筑路、蓄水开渠、赈灾济贫等。
作为传统建筑的文化遗产和民居艺术珍品,王家大院被誉为“华夏民居第一宅”、“中国民间故宫”。
这里是诸葛家族的聚居地,浙江兰溪诸葛村。
公元952年,诸葛亮十四世孙诸葛利任浙江寿昌县令。公元1280年,传至27世孙诸葛大狮,人丁兴旺,原住地显得局面狭窄,于是觅得这块地形独特的高隆岗,以先祖诸葛亮九宫八卦阵布局营建村落。
兰溪诸葛村党支部书记诸葛坤亨:“诸葛村是全国诸葛亮后裔的最大聚居地,诸葛村目前来说,是全国保护最好、群体最大、形制最齐的一个古村落。古村落的保护不仅仅在于保护古建筑,它主要是一个村落的肌理结构都要保护,在诸葛村三平方公里范围之内生态环境都保护,保护原貌。我们不仅仅是保护古建筑,保护生态环境,还有保护老百姓村民的生活,包括农田、包括水塘、包括工具,包括各方面的生活习俗,我们都保护。”
宋仁宗时期,在平定了当地土著与外来汉族的土地、经济和文化纷争之后,广西昭平县黄姚镇始见规模。昭平,便是有“招抚平定”之意。
明代中期继续有大批外来人口迁入,到清朝乾隆年间,黄姚古镇达到鼎盛。
1936年,时在中国工作的德国飞行员拍下了这张照片,世界建筑界惊呼这是中国的“没有建筑的建筑”。
进村不见人,见树不见村,说的是建在地下的村落:地坑院。
四千多年前,陕塬先民们已经掘地为穴或打窑洞而居,《诗经》称作为“陶复陶穴”。
这片北方土地上雄浑的建筑,透露着南方村落的秀丽。人们给它一个混搭的名字“太行川寨”。
600多年前,明朝镇京总兵、四川人王得才奉命往北京押运黄纲,用以紫禁城修建。途中遇土匪抢劫,黄纲丢失。因畏惧官府追查,灭门九族,他带领家人辗转到此隐居。至今已是第二十四代。
邢台沙河市王硇村党支部书记王下正:“在我们这个太行山,它这个地方,就盛产这个石头,千年不风化,石头啊永久性的,住着是冬暖夏凉,非常好的。在太行村都是平房或者石板房,只有我们王碯,都是瓦房、石头墙,瓦房,这就是南方和北方建筑的结合。”
中国各地的民居,多以“暗淡”之色。鲜艳的红、黄色是皇宫和寺庙的用色。否则,僭越了分寸。而福建南部的民居不但铺红瓦红砖,还使用红色筒瓦,闽南人为什么斗胆盖这样的房子?
大量宋元时期红砖砌筑的墓室,可以证实,红砖建筑在宋元年间已经成为闽南地区共有的一种建筑。 这也是海上丝绸之路海外频繁交流的一个印迹。
不过,闽南的百姓们似乎更愿意告诉你一个美丽的流传。
龙海市埭美村文保会会长陈训生:“五代时期,闽南的皇帝闽王,选到泉州一个姑娘,后来不久就成为皇后了,在一年春季的时候,她在皇宫看到这个福州下了倾盆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所以她忧忧不乐。像这种大雨下下去,我家那个居住的地方就要茅飞墙倒了,皇帝他说,这个事儿好办啊,你府上去仿造皇宫建筑,传旨太监过来,说你赶快传旨,闽王同意,我府仿造皇宫建筑。”
这里的“我府”已经不是我家,而是我的家乡了。于是泉州的有钱人,纷纷仿效王府的样子造起了房子。
中国村落文化研究中心教授胡彬彬:“实际上中国最老的红砖房,在这里,这个地方的红砖建筑,可以追溯一千年以上”。
其实,这是这里的天然之色,土壤的颜色。
湖南江永县勾蓝瑶寨,是明洪武二十九年,公元1396年,朱元璋招安政策的证物。
元朝末年,瑶族人民屡次爆发大规模起义。明朝建立后,朱元璋采取了安抚政策,对部分瑶族招安。招安后的江永县四大民瑶:清溪瑶、古调瑶、扶灵瑶、勾蓝瑶,接受了儒家文化,学习了农耕技术。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把守关隘。
中国村落文化研究中心教授胡彬彬:“中国瑶族的一个重要的发祥地在这个地方,它的区域历史跟它的民族历史非常独特,不光是它内部的结构,到它文化的形态,它都有别于别的民族,包括对自然的这种态度,以及建筑的形制,跟它整个民族的审美,跟它民族精神内核里边对自然的这种尊重是非常吻合的。”
“岭南无山不有瑶。”瑶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也是一个多有分支的民族。广东连南瑶寨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也是目前中国最大体量的瑶寨。
当年为了安全之计而建立的深山瑶寨,今天看来,是这样的雄伟壮观。
尽管古代中国,使用颜色有着严格的等级规定,但中国老百姓,依然能够变简单为丰富,化黑白为斑斓,创造出大江南北千差万别的故乡的颜色。
中国的建筑,大抵有三样:威严的庙堂、宫廷建筑;优雅的士大夫建筑;天人合一的村落建筑。
庙堂、宫廷,或追求威仪,不免千篇一律;士大夫建筑,或营造意趣,大体风貌相似;只有村落,因为风土差异、地理分别、物候变化,呈现出惊人的多样性和迷人的姿态。
5000年文明孕育, 56个民族共同创造,跨越四个气温带,分布约960万平方公里陆地,中国村落,千般姿态,万种风情。
你是鱼的故乡,鸟儿的天堂,在这里自由自在的飞翔。你是爱的港湾,像家的模样,在这里把心灵静静安放。怎不叫人魂牵梦想,怎不叫人魂牵梦想。
中国文联执行副主席冯骥才:“村落是我们中国人的家园。我们祖先是从村落里走出来的。我们现在是城市,也是从村落,有很多地方是一个个村落一点一点发展出来的。村落是人最早生存、生活、生产的一个聚落,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家园。”
中国村落文化研究中心教授胡彬彬:“他们从渔猎文化走向农耕文明,用当地的材料,用当地的工艺,再按照原住民他们祖先自己特有的这个民族的一些审美的喜好,以及他们对世界观察得出来的有利而无弊的一些理念,这样把它建起来。”
同济大学教授阮仪三:“街巷、里弄、胡同,形成了有序的房屋排列组合的结构。青梅竹马出现了,过房亲出现了,远亲不如近邻就出现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前条巷子的小哥哥、后条巷子的小妹妹,从小在一起玩,就是因为这种邻里之间关系,房屋的组织这种肌理,形成了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一种生活的形态。”
中国村落,便是一幅幅天造人设的画。
水墨江南,黄土高原,田园山水,大漠绿洲……
身临其境,如一篇“桃花源记”;回首向望,是一卷“富春山居”;即便是繁华似锦,那也是一派“清明上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