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
虽然从金融上和实体经济上来说,全球金融危机早已经过去,但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人非常放心地说危机已经离去。到现在,我们是否走出了金融危机,这个问题可以从实体经济和金融两个层面来加以探讨。
实体经济层面,我们倾向于从两个方面来关注实体经济增长。第一个是长周期;第二个是全球化调整过程中,由于各种各样的贸易保护的出现,主要经济体出现了增速脱离。按说全球化应当是越来越一体,但现在是越来越分离。总体来说,目前全球经济仍然处于经济增长的长周期下行阶段。同时,在这样一条曲折发展的路径上,主要国家发生了增速脱离的现象。在实体经济层面,通常最为关注的两个因素,其一是劳动生产率,其二是主要经济体的人口老龄化,表现得都不让人乐观。
如果再看金融层面,全球债务和GDP的比率仍在上升。虽然说危机是“因”,所以才有债务对GDP的比重上升这一结果的发生。危机应当因为这个比例下降而逐渐平复才对。但是,我们看到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世界各主要经济体,不论发达国家,还是新兴经济体,债务对GDP的比重都在上升,也就是说去杠杆都没有成功。
我們考察四个主要的经济体,中国、日本、欧洲、美国。日本的情况是不断上升,2008年经济危机以后有了一次跳跃性上升;美国的情况相对来说平缓,金融危机之后,美国下了很大的力气来去杠杆;欧洲的情况不是特别乐观。目前中国债务对GDP比重是相对比较突出的。这一趋势出现在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尤其是2009年这个时间点,此后,我们的债务占GDP的比重在上升。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截至2018年一季度,中国的非金融部门的杠杆率已经稳定。2015年中央政府提出去杠杆,2016年作出了各种安排,2017年实际发挥作用,2018年取得了明显的效果,整个过程经历了三年。
金融部门的去杠杆非常显著。同样也是2015年提出去杠杆,2016年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金融部门的杠杆又向上冲了一下,2017年开始全面去杠杆,2018年仍然继续这个进程,而且让全社会都感受到了这一进程。
必须要清楚的是,我们说去杠杆,并非是不加区别地去杠杆。我们必须要认识到杠杆上升是金融风险的源泉,但是,在去杠杆的过程中可以发现各个部门的杠杆又是不一样的,而且杠杆的影响也是不同的。所以,我们需要有结构性去杠杆政策的推出。当开始很多部门密集地推出去杠杆政策的时候,也会发现由于协调配合诸多方面的问题,对于经济增长有一定的负作用。因此,去杠杆的过程中还需要稳杠杆,目前我们采取的政策是稳杠杆。这样一个稳杠杆政策比较有利于我们处理当前复杂的经济和金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