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们

2018-10-23 01:18严敏
莫愁·家教与成才 2018年5期
关键词:刘老师数学老师耳朵

时光教会了我们什么?一个孩子曾经写着:时光模糊了曾经,却教会了我们懂得与珍惜。

在这样春暖花开柔风轻抚的日子里,怀念我遇见的那些温暖灵魂的笑颜。

一年级。立发小学。

爸爸用他那辆宝贝的凤凰自行车驮着我去报到,到了教师办公室,突然抬头就遇见了温暖了我整个小学时光的笑容。

大大的眼睛,编扎齐整的粗粗麻花辫,衬得白衬衫都与众不同了。

我呆呆地看着老师的眼睛,她一直在笑,眼睛里好似藏着一汪水。

她和爸爸在说我的名字。

本来我叫“严小敏”,但是户口簿上登记的名字是“严敏”。爸爸不乐意,但是老师觉得“严敏”比“严小敏”好听许多。爸爸反复念叨间,终于认可了。我把自己的大名重复又重复地默念。那一刻,觉得老师念我的名字特别好听。

后来,我知道了,这汪水的主人姓刘,她是我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一种好听的语言叫做“普通话”。

初一。立发中学。

读过梁晓声的一篇文章《温暖与屈辱:我的两位老师》,文中记述了伤害他和给予他无限温暖的两位老师。

我的初一,也有这样的温暖和屈辱。

初一的数学老师是一位老太太,很严厉。我的数学属于先天性营养不良,所以每次被数学老师喊过去,我都是战战兢兢。

又一次,不只我,还有我妈。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我妈刚从田里忙完的样子站在那儿,当时心里就不舍。数学老师开始了她的批評责骂,时不时拽拽我的耳朵、指指我的鼻子。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她说完了,我妈开始道歉。数学老师就开始讽刺我妈,我抬起头狠狠盯着她,手在背后紧紧握成拳头,我当时想,如果她再说一句,我一定不顾一切。

突然,有人在后面握住了我的拳头,尔后听到语文老师的声音,笑语盈盈:“丫头又怎么了?不好好用功啦。”然后捏着我的耳朵,笑脸看向我。

只记得之前耳朵被拽的时候,我的指甲深深嵌在肉里,好疼好疼。而在之后耳朵被捏时,我的耳垂却受到了最温柔的安慰。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名字,陈海燕,我初一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她现在已到海安中学任教,多年前在海中赛课有幸偶遇了一次。台上讲课的我看着她在人群里对我笑,久违了。我知道她一定不记得这事了,但是我会一辈子记得自己曾经遇见了多么圣洁的灵魂。

高一。立发中学。

教作文的刘老师第一次走进教室的时候,扎着低低的马尾,穿着鹅黄色的裙子,浅笑嫣然。她站得笔挺,走起路来也是腰板笔挺。那时候,女生大多因为刚刚发育的害羞而习惯佝偻。因为刘老师,许多女生开始昂首挺胸。

因为喜欢刘老师,我对作文尤为热爱,享受每一刻可以书写的时光。

冬日手上长满了冻疮,裂开道道口子,我就把这一切写进了日记。满满的红色波浪线,以及充满怜惜的批语。那一刻觉得,像母亲的爱。那一天,我摘抄了《丑石》,刘老师批语“好文”和一个红圆珠笔画出的可爱笑脸。

相处的时光,仅一年。人生,就是这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别离。所幸,还有重逢。再见,已是同事。她还是那熟悉的气质,还是那般笔挺,瘦削。她曾遭遇爱人意外辞世的打击,但却没有一丝抱怨,安安静静活在岁月里。

一路相遇,一路告别。

这些老师,都是生活最真实的样子。时光雕刻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容颜,更是他们的灵魂。他们是微笑的使者,让长大的我变得温柔而慈悲。

这些小事可能在很多人看来不足挂齿,可是被温暖到的人是会放大这种“小”的。生活里哪有那么多伟大的事,不过是比他人多爱一点点。而那一点,也许就是大多数人缺失的那一角。

当然,不单单是这些老师,许多老师走散在了光阴里。我或许不记得他们上过的课,但是我记得每一次盛放的笑靥,我记得笑靥之下每一位老师的名字。

现在的我。立发中学,工作第十个年头。

有许多毕业的学生会跟我保持联络,他们在QQ上跟我聊天或给我留言,他们所怀念的第一次遇见都是从“微笑”开始。他们提到我们的课堂、课间,他们记得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他们会说“感觉每次上完语文课心都像被洗了一遍”,他们还会说“那时候的教室像天堂一样,扑面而来的全是回忆”……

“删除我经历过的任何一个瞬间,我都不能成为今天的自己。”我突然就想起来这句话。

编辑王淑娟623358414@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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