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绝地求生

陈璠

美国特斯拉公司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先前放出消息，称正考虑让这家电动汽车制造企业退出股票市场，导致股价大幅波动。外界密切关注之际，马斯克于8月24日态度逆转，表示放弃这一计划。

马斯克称，特斯拉退市有助于缓解短期压力，例如不必再发布上市企业季度报告。

不仅仅是退市，此前特斯拉的新闻也一直屡屡见诸报端。在这之前，特斯拉Model 3再次停产，该车型在历史上已不止一次停产。由于特斯拉曾经宣称的停产整修后产能翻倍未能实现，所以此次再度宣布停产后，尽管特斯拉CEO马斯克作出了整修后每月产能6000辆的承诺，仍没能阻止公司股票的应声下跌。

Model 3屡次停产

特斯拉方面表示：“Model 3的生产计划包含了佛利蒙和超级工厂的定期停产维护。这些计划都是为了提升自动化，并系统性地解决生产瓶颈，以便加快生产速度。”这是特斯拉自动化生产环节的又一次改进。

数月前停产时，特斯拉官方也曾声明：“停产的这几天主要是用于提高Model 3的自动化水平并系统地解决Modle 3生产的瓶颈问题以提高生产率。事实上，这种情况在生产中很常见。”当时特斯拉预测称，经过改进后，Model 3的产量有望翻倍，每周能够达到4000辆。

事实却不尽如人意，Model 3仍然每周只生产了2020辆，这一数字甚至大大低于特斯拉2017年年底曾给出的每周2500辆的目标。

Model 3对特斯拉的财务状况具有重要意义。特斯拉的盈利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其向客户交付Model 3的表现。目前，大量的客户都热切期待着Model 3的交付。此前，特斯拉曾表示，Model 3的订单数量已达50万单。

由于Model 3的生产进度严重落后，马斯克将“过度自动化”归结为导致这一结果的一个主要原因。他认为特斯拉在使用了太多机器人的同时严重低估了人工效率，所以造成了Model 3的严重减产。

因此，马斯克决定每周招聘400人，以弥补冲压、喷涂、装配线等环节的空缺。但大规模招聘势必增加特斯拉的经济负担，甚至目前的多线运营战略已经迫使特斯拉资金短缺。

业内人士表示，特斯拉这样的公司不仅需要具有超过其竞争对手的市场分析能力，还应该及时突破产能瓶颈，恢复消费者和投资者的信心。而马斯克“高度灵活”和“高度自动化”的硅谷概念与汽车制造业的现实情况是不相容的。

Model 3的发布，让特斯拉进入大规模量产阶段。但Model 3的产能受阻，为特斯拉成功实施下一步战略步骤带来了不确定性风险。

产能问题悬而未决

一些机构对特斯拉的评级也体现出了对其产能的质疑。国际评级机构穆迪公司将特斯拉的信用评级从B2下调至B3，并“不排除继续降低评级的可能”。路透社认为，穆迪的行为反映了“特斯拉Model 3产能的严重不足”“由于负现金流和可转换债券到期面临的流动性不足”等。

文凤汽车创始人张志勇说：“特斯拉需要充足的资金来进行建厂，一是需要外部资金足够，二是需要经营销售中产生的现金流充足，但特斯拉目前在这两方面都没有明显的回暖迹象。”

特斯拉或许无法大规模生产Model 3，而特斯拉电池厂和装配厂面临的生产瓶颈，也导致其产能有限，所以有业内人士担心特斯拉可能需要筹集更多资金。由于Model 3的产能问题悬而未决，对冲基金投资者关于“特斯拉濒临破产”的争论，也成了特斯拉股价最近大幅下跌的直接诱因。

真濒临破产了吗？

众所周知，破产案件是否成立，需要根据一家公司的财务状况断言。当公司无力偿还债务时，有可能申请破产保护。2018年2月8日，特斯拉汽车公布了2017财年第四季度财报。报告显示，特斯拉汽车第四季度营收为32.88亿美元，高于上年同期的22.85亿美元；净亏损为7.71亿美元，与上年同期的净亏损2.19亿美元相比，有所扩大；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净亏损为6.75亿美元，与上年同期的净亏损1.21亿美元相比，也同样有所扩大。

根据特斯拉的2017年财务报表显示，2017年该公司花费了34亿美元自由现金流，较2016年增长一倍多。就债务方面来看，特斯拉截至2017年底共有230亿美元债务，其中94亿美元为长期债务，而短期债务也高达76亿美元，所谓短期债务，在会计上的定义是在未来12个月内需要偿还的债务。

因而根据流动资产和负债的配比粗略来看，特斯拉在2018年面临的资金缺口高达20多亿美元，财务状况确实非常吃紧，特斯拉成立至今没有在任何一个财政年度中实现过全年盈利，在过去的9个季度中，8个季度出现亏损。

马斯克说，他对特斯拉2018年的业绩“谨慎乐观”，全年保持盈利预期不大，且前提是Model 3的产能和销量能够双双提高。但目前，Model 3的产能问题远未解决，更不要说带来的进账。为了提高产能和销售力度，利润很难在短时间内明显增加。在特斯拉目前现金流运营的状况下，2018年的情况不会有太大改观。

因此，特斯拉依然将不得不通过对外融资的方式来解决短期财务问题，这在之前几次特斯拉遇到明显财务危机时，已经多次使用过，这也是为何特斯拉目前债务越滚越大的原因。2017年，特斯拉对外融资共75亿美元，其中股权融资4亿美元，债权融资71亿美元。

随着特斯拉财务情况的不断恶化，信用评级机构纷纷调降特斯拉债券的信用评级，穆迪已经将特斯拉的长期债券评级下调为垃圾级，警告投资者可能面临的信用风险。

不仅停产，而且召回

不仅产能和资金出了问题，特斯拉还持续被召回行为所困扰。特斯拉发布召回公告，对2013年9月11日至 2016年4月9日期間生产的部分进口2013年至2016年款Model S系列汽车进行召回。

召回公告显示，本次召回范围内的部分车辆在长期暴露于强效除冰盐等高腐蚀环境时，将转向机电机固定在转向机壳体上的铝制螺栓可能会被腐蚀，导致螺栓效能减弱或断裂。如该螺栓断裂，转向机电机可能会发生移位，造成传动皮带打滑，从而导致转向助力减弱或者丧失，存在安全隐患。

这意味着，如果车辆的转向动力减弱或丧失，驾驶员需要使用更大的力量来转动方向盘。“方向盘和转向机之间的机械连接会始终保持，转向系统将停用电动助力，并默认为手动转向。”特斯拉方面在公告中解释。

此外，特斯拉方面还提到，该缺陷尚未引起事故及人员伤亡情况，也并没有车主进行投诉或索赔。并表示，即使转向机传动皮带打滑或电机移位会导致转向助力减弱或丧失，也不会导致转向功能丧失或转向机电机与车辆分离。

按照特斯拉的召回公告，具体的召回实施时间为2018年6月28日至2019年12月27日，并将为客户车辆更换新的转向机钢制螺栓，在转向机电机壳体及电机固定螺栓上增加防腐蚀涂层。若发现固定螺栓损坏或在拆卸过程中损坏，将为客户免费更换转向机。

特斯拉的召回早已不是第一次了。2017年4月20日，因电动车手刹问題，特斯拉宣布召回5万多辆电动车，主要是Model X和Model S两种型号。2017年10月12日，特斯拉发出“自愿召回”通知，召回在2016年和2017年之间生产的大约1.1万辆Model X电动SUV，理由是座椅在发生碰撞时不够安全。

2018年3月29日，已经危机缠身的特斯拉迎来了又一个坏消息：因为Model S车型在寒冷环境下方向盘转向助力系统可能失灵。在发现这一问题后，特斯拉宣布主动召回2016年4月前生产的Model S车型，据初步估算，涉及车辆总数达到12.3万辆。

除去上述召回以外，不久前，出于交通事故原因，Uber、丰田等从事无人驾驶技术研发的公司均宣布停止无人驾驶道路试验。这对于特斯拉一直希望开展的无人驾驶业务也是一个利空。

困境重重待新生

“特斯拉现金流因为产能问题受阻，目前Model 3还有几十万订单等待交付，如果特斯拉能够按照约定交付生产完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资金压力。一旦产能跟不上预期，特斯拉仍将面临资金困境。”汽车业独立撰稿人钟师说。

而张志勇认为，一般来讲，汽车企业都面临如何提升销量的问题，而特斯拉却是需求大于供应。需求量大对于车企而言是好事，虽然特斯拉一直在努力提高产能，但如何平衡产能与需求，是特斯拉目前发展的另一个瓶颈，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资金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不过，马斯克曾针对《经济学人》杂志关于“根据杰富瑞银行的消息，特斯拉2018年将需要融资25亿美元至30亿美元”的说法，回复称特斯拉在2018年三四季度将可实现盈利，现金流也将转正，特斯拉将不再需要融资。

对于传统汽车行业的从业者来说，2017年特斯拉的市值超过了“百年老店”美国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公司。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虽然在公司历史、车型数量、产能规模和产业积累方面，特斯拉无法与汽车巨头进行比较，但是人们观察特斯拉的眼光并不等同于传统的汽车制造商。这家新公司携带着“颠覆”和“先锋”的光环，被认为引领了未来人类出行的方向，是电动汽车、无人驾驶技术的领导者，因此特斯拉的市场估值包含着这些对未来的期待。虽然特斯拉经常出现产能问题和交货延迟问题，外界还是应该给予极大的宽容和耐心，因为特斯拉这样的公司，未来或许能成为一个行业颠覆性发展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