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
1961年秋天,父亲把玉米姑娘娶进门
肚里的鼓声消失了
以后,父亲在玉米面粥、窝头
还有山东大煎饼的鼓励下
把青春掰给一个又一个油井
五十年过去了,掉一粒饭渣
父亲都会将它放进
生活这碗菜汤里,蘸一蘸,吃净
有时,他会顽皮地缩成一个窝头
等待爱情拿起来上下左右心酸
这时候,多么希望爱情能再咬他一口
这辈子,有多少残缺的疼,来不及填满
父亲的爱情,我们喊了一辈子妈
现在,在封闭的阳台里
这对玉米,天天立秋
看速度,像鹰
看外形,像鸥
看颜色像乌鸦一般的人
落在树尖上,他就是一名成功人士
离开时,他站在树顶,一动不动
仿佛我死去多年的岳父
拄著锄头,吹牛
没想到三月这些白还在,阳光下的雪
在湿地不许哭,在风口不许弯腰
像天空的脊背,沉默
像泥土的痉挛,反光
忠言逆耳,塑造苍白
忙碌的人,塑造欢快
我喜欢秋意浓时,来一声叹息
就像咖啡里舀出一勺甜蜜
玻璃窗照见的往事,都有薄薄的霜露
笑一笑,车流就站一站
别让谎言提速,我是这世界最慢的人
用我的缓行换你的悔恨,用我的良知
擦掉冰冷。也许无人在意
秋风灌进伤口,我就来一声叹息
秋黄逼进云层,我就变成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