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晓晓 王 亚
(1.陕西省土地工程建设集团有限责任公司,陕西 西安 710075;2.陕西地建土地工程技术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陕西 西安710075;3.国土资源部退化及未利用土地整治重点实验室,陕西 西安 710075;4.陕西省土地整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陕西 西安710075;5.东北农业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30)
人力资本是一种社会资源,在经济发展中起着决定性作用[1]。其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主要通过2种路径:“内在效应”,由正规或非正规教育产生,表现为自身收益递增;外在效应,通过“干中学”产生,表现为使其他生产要素的收益递增[2]。孙亚男[3]认为人力资本可通过非知识效应、收入效应、替代效应以及外部效应等相关作用机制对经济增长起到推动作用,从而提高市场主体资源配置能力、人口质量以及劳动技能等。可见人力资本对促进经济增长有明显的正效应。
以市场为导向,经济因素是影响人口重心迁移的重要原因之一[4]。理性人在自身经济利益的驱使下,会向经济发达的地区转移[5],经济重心和人口重心会趋向融合[6]。根据聚集经济的因果循环机制导致各种产业最终高度集中于经济发达地区[7]。通过对人力资本分布结构进行分类研究,发现发达地区的人力资本结构属于“高等教育拉动型”,人力资本的“倒流”效应较弱,而欠发达地区的人力资本结构属于“低等教育拉动型”,人力资本“倒流”效应相对较高[8]。这无疑使经济欠发达地区面临严重的人力资本外溢,给经济欠发达地区特别是贫困地区的经济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9]。基于此,增加农村人力资本积累,促进欠发达地区经济增长,平衡区域经济差异要针对性的对人力资本进行研究。本文从投资主体视角出发,采用数据分析法研究农村人力资本积累的内在机理,以期为农村人力资本积累提供政策依据。
陈浩[10]将人力资本分为:健康人力资本、知识人力资本、技能人力资本、制度人力资本。因此,个人对于健康、知识、技能以及交通信息费用的投入都属于个人对自身人力资本的投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农民收入水平与消费水平不断增长的趋势下,农户家庭对人力资本投资比例也在不断增加。由表1可以看出,农村对人力资本的投入总额不断上升,从1980年农村居民对人力资本投入金额为12.3元/人上升至2015年的1815.3元/人,年均增长为率23.89%;人力资本投资在农户家庭收入和消费中所占的份额,也呈现一种上升趋势,1980年农户的人力资本投资占家庭收入的比重为6.43%,占农户家庭当年生活消费的比重由7.58%,到2015年,这一比重已分别升至19.68%和26.45%,分别上升13.25%和18.87%。由此可以看出,个人在人力资本的投入方面在不断上升,农户对人力资本的重视程度明显增加。
表1 农村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及变化程度
表2表明,从1980—2015年,历时35a农村人口从事第一产业的人口比重明显下降,但绝对人数下降的比重并不明显。因此,很多农民对参加教育、培训的兴趣不高,提高自身素质的需求不足。而乡镇企业多数从事的生产属于劳动密集型,对劳动力的素质要求不高,再加上多数乡镇企业长远的竞争意识薄弱,短视现象严重,对员工的培训教育不太重视。在这种内部驱动不足,外部拉力不够的情况下,企业对农村人力资本的投资明显不够,甚至可以说是严重缺位。
表2 全国农村人口及农村就业人员情况
影响政府人力资本投资能力的因素主要有经济发展水平、社会制度和文化环境等方面。政府承担的人力资本投资成本,主要包括每年财政渠道的教育、卫生和文化体育、人才服务体系等方面的事业费、专门建设经费和各种补贴等。长期以来,我国财政教育投入不足,教育经费财政投入存在城乡间的“二元财政”状况,使我国农村教育的投入更加捉襟见肘。教育部发展规划司的统计,2000年农村小学生占全国小学生总数65%,而全国小学教育经费中农村小学仅分享57.7%;农村中学生占全国中学生总数的48.7%,而全国中学教育经费中农村中学仅分享29.3%,差距更大[11]。到2015年,农村小学生占全国小学生总数下降到29.3%,全国普通小学为投入的增长为8838.44元,其中农村为8576.75元,占增长总额的97.04%;全国普通初中为12105.08元,农村为11348.79元,占增长总额的93.75%。虽然政府对农村人力资本投资金额大、覆盖面广、持续时间长,对农村教育的投入出现较大的倾斜和增长,但由于农村生源的减少,农村可培育人才和政府的教育资金出现错位和滞后。
在农村劳动力供给过剩、人力资本供给不足、需求不旺的情况下,农村人力资本的形成极易陷入“贫困恶性循环”陷阱。这是一种僵化甚至逐渐衰减的“负循环”,其路径是:农村经济水平低→农民收入低→教育投入低→农村劳动力素质低→投入生产过程→获取变化不大的收入(图1)。这种农村人力资本的形成机制的缺陷是由2方面的原因形成的:“教育贫困”很难形成人力资本;农村在有限的教育资源条件下开发的人力资本,通过升学、外出打工等方式外流到城市中,而城市凭借其“天生”的经济位势,“无偿获取”农村人力资本。再加上市场因素的作用,个人和企业受其投资能力的限制、投资外部效应和不完全信息的影响,往往出现人力资本投资结构不合理和供给不足的现象。在农村人力资本形成的过程中,3大投资主体并没有形成一个良好的组合比例。
图1 农村人力资本形成的缺陷
王金营等[12]指出外出务工可以改变家庭经济状况,但大量劳动力外出务工,特别是高素质劳动力外流,对区域整体经济发展和反贫困不利,也使一些扶贫项目难以实施,导致区域整体经济发展缺乏动力。2010—2013年间,全国乡村教师数量由472.95万降为330.45万,短短3a时间,乡村教师流失率达30%。同时,本文测算了13个省份2000—2012年农村及农业人力资本情况(表3)。2000—2012年,无论是经济发展较好的省份,还是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省份,都面临着较为严重的农村人力资本流失,而且比例不断上升。以江西和四川为例,2000年,江西和四川的外流的人口分别是0.71万人/a和0.74万人/a,到了2012年,农村外流人口增加到1.52万人/a和1.53万人/a。大量农村人力资本外流且趋势不断上升,这与个人人力资本投资负担过重,投资模式以“城市化”需求为主导相关。
表3 2000—2012年农村和流失农村人力资本(单位:万人/a)
图2 2011—2015年农民工年龄结构
图2显示农民工年龄大多集中在21岁以上到50岁以下(统计数据来源于2015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说明农村常住人口基本只剩下老人、妇女和小孩,外出务工人员增多,企业对农村人力资本的投资严重缺位,人力资本积累的可持续性面临着严重挑战。袁俊等[13]揭示了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区域差异扩大的内在机制,认为农村经济发展水平、劳动力文化教育程度的差异是影响人口老龄化程度的主要因素。包玉香[14]基于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验证了人口老龄化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双重效应的存在,认为人口老龄化程度越高,对区域经济发展影响的效应就越大,且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减速效应也就越明显。
城乡之间的教育经费支持以及教育资源配置不均,直接导致农村人力资源素质呈现地区失衡,进而影响农村人力资源的开发和人力资本的形成。由于我国仍处于传统农业阶段,劳动力的文化水平与其收入的相关性不强,不同文化程度的劳动力在产出水平上并无多大差别,且政府对农村人力资本的投入依赖中央政府的财政支持,其资金在使用过程中难以因当地情况进行针对性资金安排。政府投资采取一刀切的形势,以基础教育为主的农村人力资本投资虽提升了农村人力资本,但是对于农资本的持续积累似乎起到了反向的推动作用。由于农村人口外流严重,导致农村在2015年的农村小学人数仅为全国小学人数29.3%,比2000年下降了35.7%[11]。这种财政支出的滞后性不仅降低了中央财政支出效率,在财政拨付和配比制度下,无疑也增长了地方财政负担。
由于农村人力资本在投资主体和形成机制中客观存在的缺陷,使得农村人力资本增长缓慢,因此必须增加企业和政府对农村人力资本的投入,特别是对农村健康人力资本和技能人力资本的投入,降低个人对人力资本的投资成本,在个人收益倾向较强的领域,应当充分发挥个人和企业投资的积极性;在社会收益较强的领域应当加强政府投资的力度,加强人力资本投资科学调控的信息和政策建设,扩大人力资本投资的受惠范围,实现人力资本投资的最优化。矫正我国农村人力资本形成机制,建立起农村人力资本形成的“循环累积”机制,这样才能加快农村人力资本积累。
王云多等[15]通过对东中西三大地区的比较,认为经济越发达从高等教育中受益越多,而欠发达省市高等教育人力资本对产出具有负面影响,其经济发展更依赖于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因此,更应该增加农村低等教育投入,培育新型职业农民,形成更适合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农业技能和创新型人才。新型职业农民是农业科技成果的承接者和使用主体,又是农村环境优化的前提,高存量的农村人才对营造良好的农村就业创业环境有积极作用,吸引更多的技术性人才,促进农村人力资本积累,形成良性循环效应。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农村初等教育、职业培训和务农技术的适当财政支持,是鼓励农村教育,提高农村就业创业,积累农村人力资本的前提。制定详细的农村人力资本积累三步曲:根据当地的具体情况,适当增加其初等教育的资金投入;在初等教育投入充足的情况下,应制定城市人力资本回流农村的激励措施,有针对性的资助“下乡”创业人员,为他们提供后勤保障;对农村常住人口和可开发劳动力进行农业相关知识、农业科技和农业先进技术进行培训,以弥补农村人力资本短缺和供需结构错位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