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2018”演习是为了“省钱”吗？

宋晓军

自9月11日由俄罗斯主导、中国军队首次参加的冷战后最大规模战略演习“东方-2018”开始后，媒体都在猜测这次俄、中的联合演习会有什么效果。其间，我在接受一位媒体记者采访时曾半开玩笑地说：最大的效果就是“省钱”。

要解释我这个有点“另类”的回答，先要还原一下演习中方导演部副总导演李维亚少将9月11日在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时说的一段话：这次演习是中国军队“新时代改革”和俄罗斯军队“新面貌改革”之后，两支军队的合帐演兵。演习充分显示两军改革后的崭新风貌与合作水平。很显然，他对这次演习效果定义的关键词就是——军队改革。简单说，军队改革要达到的效果就是：在有限的国防开支下合理配置各种军事资源以实现军事效益的最大化。在这里有两组数字可以说明。一是在北约东扩导致2008年“格、俄冲突”后，俄罗斯的国防开支所占GDP比例就从2.3%一路攀升到2015年的4.2%，到了2016年就开始呈下降趋势（2018年为2.9%）；二是至2011年奥巴马政府提出“亚太再平衡”战略将军事资源向亚太倾斜后，中国军费开支从2011～2015年一直保持两位数的增长，而到了2016年后就开始下降到了1位数的增长（2018年为8.1%）。在此期间，俄罗斯军队的“新面貌改革”与中国军队的“新时代改革”刚好是在2008年和2016年一前一后相继开始的。

说到国防开支，不能不说在2011～2015年间，美国的基础国防预算刚好有一段处于下降区间。从2012财年的5300亿美元下降到2013财年的4950亿美元，直到2016财年才回升到5000亿美元以上达5210亿美元。而在此期间，不仅美国鹰派议员们以克里米亚、乌克兰和南海为由炒作俄、中两国“军事威胁论”呼声渐起，而且军方也有一批人在不断呼吁一些“大国”不会永远致力于“非对称”作战，而将常规战争的主导权完全让给美国，从长远看，它们可能会采用“非对称”作战作为辅助手段并努力寻找以常规方式打败美军的方法。于是，在特朗普上任接近一年后，就接连推出了明确针对中、俄所谓“大国竞争”的“国家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随后，特朗普在今年2月8日又签署了国会通过的，将2018、2019财年基础国防开支分别增加约800亿美元和約850亿美元的“2018两党法案”。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东方-2018”演习拉开帷幕的后两天内，美众院和参院先后以377票对20票和92票对5票通过一项避免政府在10月1日后关门的拨款法案。9月13日美《军事时报》分析，这笔包括2019财年数额达6740亿美元基础国防开支的拨款法案，一旦得到特朗普的签署，这将是自2008年来美国防部第一次按时获得的最大一笔基础国防开支。由此就可以这样认为，这笔“大钱”就是构建针对中、俄“大国竞争”军事战略的基础资金。在特朗普政府加紧对俄罗斯经济制裁和对中国发动贸易战的背景下，俄、中两军通过层次更高、规模更大的联合演习交流彼此在军队改革方面的经验，为各自寻求一条投入相对较少、收益比较高的军队现代化建设路径提供帮助，这种以追求军事投资效益为目标的合作难道不是一个逻辑的必然结果吗？事实上，在演习开始的第二天，俄国防部部长绍伊古在会见中国国防部部长魏凤和时就说了：我们商定这种演习今后将定期举行。当然，至于两国最高领导人共同出席“东方经济论坛”表示要加强两国的经贸合作，是不是在探索建立一种国防建设与经济建设相互促进、协调发展的机制，那就是另外一个更大的话题了。

9月13日，“东方-2018”战略演习联合战役实兵演练在俄罗斯楚戈尔训练场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