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鉴非
摘要:二十世纪开始,德国表现主义画家发现了黑白木刻独特的艺术价值并把它完全的当作独立的画种进行研究。这一时期的作品主观意识极强,无拘无束,不受技法语言的左右。他们表现了整个时代以及对人生的体验。提及德国表现主义木刻,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可以看作现代创作性黑白木刻的开端。在这里不得不说到一位画家——保罗·高更。
关键词:高更;创作;艺术
中图分类号:J2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8)0B-0026-01
高更首先进行了现代木刻的创作尝试,改造和描绘着自己的精神世界。高更已经意识到想要完全的表达自己的精神思想就必须深入最为隐秘与深沉的纯粹精神世界中。画家的这种状态可以参考弗莱的一段话:“那些属于我们天性中至为深沉、至为普遍的部分,却很难真的为任何与实际现象逼真相似的东西打动,并得以释放”。我们的天性中最深处的隐秘当然指的是我们的精神,而其中“至为深沉”与“至为普遍”的部分,我认为指的就是精神的纯粹性。高更在进行创作之时也在不断的审视着自己,更好的看清自己才能更好的看清周围的世界。他反感按照事物的表象来创作木刻,主张用精神思维里最隐秘深沉的情感去体验和创作。在他眼里,现实中的客观世界并不令他感到满意。他通过自己体验式的主观意识想象着、构思着,赋予木刻刀下的人物和风景鲜活的生命,这些人物和风景来自于客观体验,转化于高更的主观意识中,变成画家梦寐以求的真实世界。高更的创作世界里,黑白木刻似乎天生就具有一种优势,在最初的创作媒介与技法语言上便已经先于艺术家一步,简化到极致了。这也是高更为什么选择木刻的一个重要原因。
由于黑白木刻的本性决定,天然的抽离了色彩。所以至纯至素,使得我们对于一幅黑白木刻的关注点自然的落到了借由刀法与画面气息而体现出的精神纯粹性上去,而朴素,既是品格也是人格。我们应该看到,追求一种朴素至为深沉的精神过程必然是循序渐进的。首先是主观意识的问题,精神必然是在意识层面构建成型的,它依托于主观意识的形态,一位画家拥有何种类型的主观意识就决定了会引导精神走向什么地方,或者说达到一种怎样的层面。精神的纯粹性引领我们找出一种可能还原艺术本质的方式,这种方式是抽象的。没有具体的形式,只存在于画家的脑海里,这就意味着画家需要自己找出一条通往纯粹的路而不能依靠任何外在固有的经验教条,当画家的主观意识逐渐成型并最终建立的时候,经验主义的教条就变得有害无益了。但在这里,矛盾的是,我们却要用一套理论体系来阐述何为精神纯粹性,怎样在精神上变得无为,更加纯粹。精神纯粹性是黑白木刻的本源信仰。简单地说画家在创作时依靠什么来确保自己“体验”而来的灵性能正确的发挥应有的作用,不至于偏离轨道,这与精神纯粹性的内在引导是密不可分的。这种类似信仰的意念支持艺术家达到一种高贵的美,它必定是纯粹的,这种纯粹体现在刀法上、版面的气氛上,以及画家想要表达的意念上。“精神”自然是生成于主观意识中的,而意识是我们理性的那一部分思考,它从感性思维而来,往精神层面去。“纯粹性”的产生就要相对复杂一些,当我们开始逐渐掌握“体验”的方式时,实际上,“纯粹性”的观察方法已经不自覺开始生成了,它过滤掉初始的杂质,帮我们筛选出合适的素材并在感性观察进行的过程中发挥作用。经过提炼的感性认识,我们说是直觉与知觉的综合体,粘合成更为抽象与理性的主观意识。一旦艺术家拥有了这种全新的、独特的主观意识,势必会令他的创作激情与才情喷涌而出。
高更精神世界的纯粹性在于其原始放荡不羁的内心。他生活经常是拮据的,唾手可得的木板让他得以进行黑白木刻的创作,他以一个塔西提人的所思所想刻制这些黑白木刻,这时刻制木板的手与画家的精神之心便不再有隔阂,两者之间的矛盾也消失了。他使用钢针在坚硬的木板上刮擦爱表现细腻的明暗变化,也会用大铲刀来表现大块的黑白。在塔西提,高更有机会沉心自省,不断的扪心自问着人生的三个问题,他通过发自内心的最为质朴深沉的感情创作木刻,通过主观意识的纠缠碰撞、解体与重组,使得高更的木刻艺术变得越来越纯粹。基于表象之中的观察与体验的积累反映的并不是“普通字面上所说的‘真实”,它是高更主观意识里自我认可的一种抽象化的世界观。在这一阶段,画家重新看待和理解这个世界。从观察世界到观察自身,高更坚定的跨出了这一步。“我很高兴深入地研究自己,而不是大自然。”观察客观世界只是一个过程,最终还是要回到自我的意识中去。不难发现,高更的黑白木刻之所以被认为是现代木刻的起源,原因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用各式修辞来描绘高更的艺术和版画,说明他为现代木刻版画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等等。高更之所以是高更,他的木版画之所以是他的木版画,最后都归结到他自己说的“在自己本身中寻找灵感”上。画家脑海中那神秘朦胧的联系,正是主观意识发展至终极阶段形成的艺术理念,我们把它看作是高更黑白木刻的内在灵魂和精神指引,即为黑白木刻的精神纯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