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国社区学院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职业教育体系之一,转学教育是美国社区学院最具特色的职能,为学生获取更优质的学习资源提供了机会。“逆向转学教育”是社区学院转学教育职能在面对社会经济变革下的新模式,对于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的改革具有积极的借鉴作用。
关键词:美国社区学院;转学教育;中国高职教育
美国社区学院是以职业教育为主要内容的高等院校,是美国高等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最初的初级学院运动开始,经过100多年的发展和变革,美国社区学院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职业教育体系之一,为美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转学教育是美国社区学院最具特色的职能,为学生获取更优质的学习资源提供了机会。随着美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转学教育也不再局限于单一的“自下而上”模式,“自上而下”的逆向转学正不断得到完善和发展。研究美国社区学院的“逆向转学教育”,对于拓展提升高职教育品质的思路,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一、美国社区学院逆向转学教育的外部需求——从转学教育的发展历程谈起
所谓“转学教育”,即社区学院为学生提供相当于大学一、二年级的学院课程,让学生在满足一定条件后(如修满规定的学时或学分、成绩符合要求或获得副学士学位),转入四年制大学或学院的高年级深造。[1]美国社区学院转学教育的发展可分为成型、弱化、复兴三个阶段。
19世纪末到20世纪70年代初,是转学教育的成型阶段。19世纪末,美国社会的高中毕业生数量不断增多,为应对随之而来的高校入学压力和社会就业压力,初级学院应运而生。在这种环境下构建的初级学院,其职能主要就是转学教育。在1930年的一次针对初级学院各种职能的普遍调查中,转学教育的比重占58.7%[2]。初级学院不仅缓解了入学与就业的压力,也为高等普通院校选拔了一批更为优秀的生源。甚至有四年制大学在师资财政等压力下也转变为初级学院,根据调查显示,从1900年至1940年,有15%的小规模大学成为初级学院[3]。
20世纪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末,受美国职业化运动的影响,社区学院的转学教育职能不断弱化,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强化的职业教育职能。这种职能的转变,从本质上是为了适应社会环境和需求的变化。一方面,受家庭条件、学习能力等方面的影响,更多学生青睐于职业化的课程,以期能够更快步入社会;另一方面,高中毕业生人数减少,成人入学者增多,大学布局的合理化等因素使得转学的比例不断下降;此外,还存在着课程衔接与学分转换上的问题。[4]这些都使得社区学院不得不将教学的重心转学教育向职业教育转变,逐步形成了以职业教育为主,转学教育为辅的教学结构。
20世纪90年代以来,知识经济的高速发展使得社区学院的转学教育职能再次得到重视。奥巴马总统在2009年确立了至2020年成为毕业大学生人数比例最高国家的教育目标,[5]这为转学教育的复兴提供了政策背景。随着美国向知识经济时代的迈进,接受学士学位水平的教育既满足了社会对高学历人才的需求,也为个人带来不菲的经济收入。[6]社会与个人的需求推动了美国高等教育对转学教育的发展。
转学教育的发展历程从本质上看就是美国社会发展的缩影。其产生、弱化乃至复兴都是为了适应不同时期美国社会对人才的不同需求。进入21世纪,终身学习、多元文化等话语深入人心,单一的知识结构体系已不能满足个体长期发展的需求,理论与实践并重逐渐成为社会对人才的基本要求。因此,逆向转学教育应运而生,这不仅是个体的需求,也是时代的需求。
二、美国社区学院逆向转学教育的内在条件
社会的发展对逆向转学教育提出了需求,而转学教育所积累的完善体系则为逆向转学教育提供了内在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主要有学分制的实行、核心課程和普通课程编码系统等方面。
(一)实行学分制,统一衡量标准
学分制是目前高等院校中普遍采用的教学管理制度,是一种以学分作为衡量学生学习量的管理模式。它按照培养目标和规格的要求,根据课程的地位和课内、外学时的比例(即学生学习量),规定各门课程的学分和学生必须获得的总学分,以取满总学分为学生毕业的业务标准。一个学分约等于一个学生在课堂或实验室从事1时学术工作并且连续一个学期的量。
在美国转学体制中,各层次高等学校通过签订协议等方式,互相承认课程、学分。学分成为计算学生学习份量和学习成绩的“货币”,转学的关键在于学生在不同学校修得的学分在转学后能够被承认,一方面表明学生有资格学习相关课程,另一方面则避免了重复学习。不同学校对转学学生每门课程的成绩最低要求一般是C,对可以接受的转学学分也都有一个最高和最低的额度限制。[7]学分制的实施,使得不同学院之间的转学有了统一的衡量标准,也使得转学成为可能。
(二)以核心课程为主的普通课程编码系统
普通课程编码系统和核心课程是美国能实施州内转学和州州转学的两大先决条件。由于不同社区学院和四年制大学之间的课程类别、课程名称、课时标准等各方面均存在不同,为解决由此而带来的转学困难,美国高等教育部门制定了一套完善的普通课程编码系统。编码系统对课程的类别、等级进行了规定,这种规定在不同的社区学院和大学之间都是统一的。学生在转学时可以通过编码系统对比自己所学的课程与转入学校的课程,以确定自己是否符合转学条件。课程编码系统主要是以州为单位的,州与州之间的编码系统存在一定的区别。为了规范州州之间的转学,在普通课程编码系统的基础上,美国高等教育部门又规定了部分核心课程。核心课程的实施使得州与州之间的教育评价有了统一的衡量标准与尺度,是州州转学的前提。
据调查显示,全美共有8个州制定了普通课程编码系统,26个州确立了统一的核心课程。[8]这充分说明了美国的转学教育已经逐步从州内的转学发展为全国范围内的转学,转学体系更趋完善,教学资源的利用更为合理。
三、美国社区学院逆向转学教育对我国高职教育改革的启示
随着美国社会的不断发展,原有的单向转学教育职能已不能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逆向转学教育是与当前美国社会相适应的转学教育职能的新突破,是传统转学教育在人才标准变革下而衍生出的新方面。我国的高等职业教育起步于改革开放以后,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国内众多教育工作者不断致力于高职院校的课程内容、教学模式、教学评估等方面的研究,其最终目的是为了提供高职教育的品质与学院的价值度。美国的逆向转学教育能够为我们的高等职业教育改革提供可资借鉴的有益经验。
(一)以清晰的定位为导向,强调办学特色
我国的高等院校在角色定位上存在一定的误区。普通高等院校希冀成为重点高校,以专科为主的高职院校则不断谋求成为本科院校。这种目标定位尽管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我国高校整体水平的提升,但是其本质是忽视了高等教育体系的连贯性、完整性和多样性。正如伯顿·克拉克所说:“实施高等教育的最差办法就是把所有的鸡蛋都往一个篮子里装——高等教育最忌讳单一的模式。”[9]而这,恰恰是目前我国高职教育发展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相对而言,美国的社区学院在定位上则比较清晰。无论是成立初期的转学教育职能,或是弱化时期的以职业教育为主,转学教育为辅,直至目前的逆转学教育,其本质都是为了适应美国社会对经济发展的需求而产生的人才标准的转变。因此,各高等院校应该保持自己的办学特色,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普通的本科院校未必走重点院校的发展路子,专科院校也未必升格为本科院校。不同层次的院校应明确自己的身份,看清社会经济发展的趋势,保持自己的特色和优势,挖掘潜力,为自己的“客户群”(学生)做好服务。[10]这是提升高职教育品牌价值度的必由之路。
(二)以灵活的招生为手段,获取优质生源
美国学生的逆向转学主要分中途转学和毕业转学两种。所谓中途转学,即是在就读四年制大学过程中,转学进入社区学院。毕业转学则更多类似于职前培训,这些走出理论象牙塔的大学毕业生为更快融入社会,进入社区学院,参加短期技能训练。无论是哪种转学,都使得社区学院的生源质量有了较大的提升,从而提升了学院本身的价值。
对比于美国社区学院的灵活入学,我国高等职业学校的入学模式相对比较单一。经过高考的层层选拔,学生选择高职院校更多是因为高考分数不足,而并非因为学院本身的知名度或者品牌。入学以后,尽管目前大量的高职院校都在课程设置、教学管理等方面倾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是由于学生基本素质与能力相对薄弱,学习目的性不强,使得毕业生工作能力不足。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国高职院校的入学模式太过单一。各地高职院校可以结合不同地区和学校自身实际,开展高等学校分类入学考试试点计划,除了根据高考成绩录取学生之外,还可以考虑凭高中会考成绩、中等职业教育国家职业资格证书、中等职业教育技能比赛获奖证书等让表现优秀的学生免试注册入学。[11]招生模式的转变,能有效的实现高职院校的品牌化。
(三)以多方的融合为平台,打造品牌学校
美国的社区教育讲求实用、实际、务实。社区学院几乎遍及全美各社区,按人口密度分布设立。办學规模一般为2至4万人,实行学分制,参加一门课程培训也可注册为学校的学生。促进地方经济是美国发展社区教育的主旨。美国的社区学院始终将目标确定在社区经济发展对人才的培养需求上,课程结构充分体现实用性,专业和课程都是在充分的社会调查基础上确定的。教育教学和实训紧密结合经济和技术的发展,课程的内容随时根据实际需要调整。教学内容都是实用性技术。在教学模式上,社区学院强调教学与生产实践相结合,注重理论密切联系实际,着重技能的培养和解决实际问题和动手能力的培养。[12]这种与社区的充分的融合给了社区学院发挥其功效的舞台。
相比较而言,我国高等职业院校与当地社会的融合则还处于初级阶段。我国的高等职业院校主要有政府举办、民办和企业为主体三种模式。政府举办是以服务当地经济为目的的,民办和企业为主体则更多是为了企业自身的发展。随着国家对发展高等职业教育的大力提倡,后两种方式正逐渐成为高等职业院校发展的主流。这种服务于企业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高职院校的区域性融合。企业所从事的业务面是有一定方向的,这就决定了附属于企业的高职院校的专业结构相对比较单一。这种单一的专业结构尽管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升学院的专业化,但却无法促进区域性的融合。深入社区、扎根社区,这是今后高职院校发展的主要目标。唯有此,高职院校才能够有无穷的发展空间和动力源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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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伯顿·克拉克. 高等教育系统——学术组织的跨国研究[M]. 王承绪等译. 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4.307
[10]李春生,徐静. 美国社区学院的身份更迭——由社会角色向经济角色过渡[J]. 比较教育研究,2004,(8):86
[11]朱朝霞. 美国社区学院学分转移给中国高职教育改革的启示[J]. 学术论坛,2010,(11):206
[12]方小斌. 美国社区学院的办学理念[J]. 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08,(2):30
作者简介:
刘小芹(1980—),女,汉族,江苏泰兴人,浙江横店影视职业学院文化经济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学、课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