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连续几天感觉浑身无力,肚子胀得很大,刘祥杰以为只是普通感冒,便去村里的小诊所接连打了7天针,打针的最后几天,只要觉得嘴里咸咸的,就会开始吐血。感觉到情况糟糕,刘祥杰赶紧去日照大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你的病情属于食道出血,大便发黑也是出血导致,腹部存积着很多腹水。病情罕见,赶快去北京的大医院治疗。”
父亲刘加和陪着刘祥杰前往北京進行检查,结果如晴天霹雳,医生确定他患的是先天性肝纤维化,并伴有多种复杂病症。医生对刘祥杰说:“你的病是罕见的遗传性先天性畸形,以门管区结缔组织增生、小胆管增生为特征,病程后期会导致门脉高压症,50%的患者可能因消化道大出血死亡。”
接受肝脏血管支架手术和脾脏治疗时,刘祥杰的脾脏肿胀得很大,比正常人的大了6倍。医生将部分脾脏拴起来,还放了支架,把压迫的血管进行扩张。每天探视时间结束,家属不能留在病房里,为了节约钱为儿子治病,父亲刘加和没有到旅馆住宿,而是在医院楼下空地上度过。无论天气多么寒冷,他都坚持不住旅馆,过分冷的时候便徘徊到天亮。
治疗一阶段后回到山东老家,很快刘祥杰的病重又复发。当时家里实在没有钱,刘祥杰只得在当地的医院止血,他认为只要不吐血就可以。不料病魔总是挥之不去,医生尽力把血止住,他的病情仍然在恶化。对于儿子的病情,父亲刘加和每天牵肠挂肚。看见儿子晕倒后,他再次带着儿子去北京,将继续长大的脾再拴,把血管再扩张。每次去北京复查,家里至少准备5万元。反复无常的治疗,导致家里债台高筑。
走投无路时,刘加和带着每况愈下的儿子,赶往济南询问医生,用什么办法治疗效果最好?医生告诉他们,如果要彻底治疗,就必须做肝移植手术。“假若做肝移植手术,风险究竟怎么样?”刘祥杰问道。医生说:“先天性肝纤维化多数病人在5至20岁就会出现症状,你26岁才发病,意味着手术需要的肝脏要更大,风险也就更高。”
即使风险高,刘祥杰也想做手术,极力让自己活下去。肝脏仅有两个来源,不是购买他人捐献的,就是活体取肝。虽然父子俩在济南联系肝移植,但是等待几个月,依然无法找到合适的肝脏。从医生的口中得知买肝脏最少要30万元,刘加和立刻意识到,假设有人愿意捐献器官,他也没有钱购买。更加让他烦躁的是,不知道哪天才能得到肝脏,也许儿子等不到那天。
刘加和爱子心切,最后准备捐肝救子。听说父亲要捐肝,刘祥杰坚决不同意,他顾虑年迈的父亲无法承担移植手术的风险。刘祥杰的忧虑,致使和蔼的父亲愤怒起来,立即提高声音喊道:“你要是有三长两短,谁来照顾你妈?”想到母亲身体弱不禁风,刘祥杰只能勉强同意父亲捐肝的要求。
父子俩进入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器官移植中心,经过医生进行系列检查,父亲和儿子的肝脏各项指标相配,配型成功。进行体检的时候,刘加和出现问题,他有脂肪肝,不适合捐献。医生对刘加和说:“你必须先回家去忌口,不吃肉才有消掉脂肪肝的可能,另外能够通过多运动来消除脂肪肝。你务必将体重维持到和儿子相近,以便提高安全系数。现在初步估计,你至少需要切掉50%的肝脏,才能够儿子使用。”
回到老家,刘加和既没有吃肉,又拼命干农活,并绕着村子跑步,每天至少跑5圈。5个月后去体检,他的肝脏仍旧存在轻微脂肪肝,还要继续消除。为了挽救儿子,运动成为刘加和强迫自己必须做的事情,只要到凌晨4点,他就赶快起床,从青岛大学附属医院跑到海边,在海边继续跑2个小时才返回病房。下午5点,他再去海边跑步,不停地跑2个小时。通过不懈的努力,再次体检的时候,刘加和的脂肪肝已经消失,终于成功达到手术要求。
面临极为复杂而高风险的手术,刘加和对儿子说:“你是家里最大的希望,我宁愿自己先走,也要把肝割给你,让你继续活着支撑家庭。”刘祥杰对父亲说:“我心里既紧张又难过,毕竟你要割肝脏的1/2,我担心影响你的身体。”医生把父子俩和3个家属召集到办公室,进行30分钟的认真谈话,将手术里有可能出现的风险,以及术后产生的不良反应,还有术后或许出现的无原因肝脏不能工作的情况详细说明。听了医生的讲述,家属神情凝重,刘加和的脸上却露出久违的笑容:“我们来青岛的目的,就是做肝脏移植,我心里很着急,想尽快做手术,将儿子的病治好。”
5个人把相关情况弄明白后,医生拿来肝脏移植协议给父子俩填写,拿来手术知情同意书让家属签字。办完所有手续,医生专门嘱咐父子俩的饮食注意事项,当天晚上他们只能吃少量流食,不能吃得太多,否则做完手术后可能有腹胀的感觉。
第二天清早7点30分,刘加和先入手术室进行肝脏切割,9点钟儿子上手术台接受移植。经过13个小时的忙碌,到夜间8点30分,医生终于顺利将父亲肝脏的50%移植给儿子,完成岛城首例活体肝移植手术。在刘加和的眼里,儿子是家中的顶梁柱,为了让刘祥杰活着,继续支撑着家庭,不管死神多么可怕,他都要勇敢挑战。成功移植肝脏后,父子俩都很乐观。面对敢于较量的人,即使是残酷的死神也会作出让步。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