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杨槐柳
6年前取得会计从业资格证,3年前高分通过司法考试获得法律职业资格证,这位90后的女硕士有很多环境优越、薪资可观的工作机会,她却在毕业后义无返顾地选择干刑警。短短两年,她参与破获的刑事案件多达200多起,刑事拘留犯罪嫌疑人100多名,追赃近千万元。
她说:“我有一个刑警梦。”她,就是武汉市公安局汉阳区分局江堤街派出所侦查员高玲。
2015年6月,高玲到派出所报到时,所里正空缺两个岗位——治安内勤和侦查员。她主动找所领导谈,要干刑警!所领导很意外,在分局这还没有先例。于是尽数女警干侦查的弊端、短板,她说:“为了我的梦想,再苦也一定干好!”
2016年下半年,犯罪嫌疑人黄某某、刘某通过在江夏区、洪山区、江岸区等地张贴招嫖小广告,以先缴纳服务费和保证金为由,让被害人通过支付宝、微信等方式支付费用,实施诈骗10余起,涉案价值6000余元。高玲通过对犯罪嫌疑人黄、刘二人的活动轨迹分析,发现其逃窜至江苏南通一带,由于此前她还办理了一宗跨省系列盗窃案,有一起案件案发地在南京,派出所决定让高玲查案带抓捕,一天完成。
参警以来第一次出差,1000多公里行程,辗转三地。
2017年4月12日12点多,高玲坐上武汉开往南京的动车。4个多小时后,她出现在南京市公安局雨花台派出所。案子手续办了3小时,材料拿到手上,才开始解决吃住。当晚10点,安排第二天的行程并预订车票,拟定抓捕计划。次日凌晨5时,天刚蒙蒙亮,高玲赶到汽车站倒车,从南京至南通,再至如皋,12点终于抵达。谁料下起暴雨,汽车陷进泥里,只得踩着泥泞推车。13点赶到嫌疑人落脚点开始布控蹲守,困了、累了、饿了只能就一口饼干。两小时后,嫌疑人正准备出门时,高玲上前将其抓获。当晚,她押着两名嫌疑人精神高度紧张地踏上返回武汉的列车,深夜回到派出所,通宵办案,直至次日凌晨将人顺利地关进看守所。
高玲在笔记里写道:“作为一个青年,要想梦想成真,就要珍惜大好时光,苦干实干,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2017年初夏的一个雨夜,江堤街派出所接到警情,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叔多年积攒的百万积蓄被两个骗子席卷一空。他坐在街头绝望地哭喊,浑身淋得透湿。
冒着大雨赶到现场的高玲将他扶进派出所,倒热水、问情况。一年前,这位沈大叔分4次将价值164万元的钢材送到生意伙伴王某堂指定的地点,原以为会赚一笔,岂知对方再也联系不上。心急如焚的沈大叔找到工地项目主管一问,王某堂与项目毫无关联。
“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沈大叔对高玲的承诺将信将疑。次日一早,高玲驱车赶往鄂州纽得社区工地实地调查。工地位置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导航也没有办法指引,她只得踩着泥泞的乡间小道走访。高玲从未接触过钢材交易,也没和工地打过交道,连方言都听得非常吃力。“想想受害人期盼的心情和眼神,再难也要扛下去。”高玲给自己打气。
她打扮成务工人员模样,跑工地钻工棚,向工人们询问工地上到底用什么钢材,一般从哪里进,工程大概需要多少用量。几次碰壁后终于遇到热心人告诉她,这个工地只用鄂钢,不用汉钢。那批可疑钢材只在工地停留了数日,便运往别处了。
第二次去鄂州,高玲围绕两名涉案嫌疑人进一步摸底,谁知村里人因为沾亲带故,谁都不愿吐露实情,硬钉子、软钉子碰了一堆。最后抓住一位知情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对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终于透露,钢材卖到了附近的镜圆社区工地。
高玲后来又两赴鄂州,取回了借工地施障眼法、就地转卖钢材的证据。但是钢材到底卖了多少钱,钱款又去了哪里,不得而知。正当高玲发愁时,鄂州警方传来好信息,嫌疑人王某出现了。她第5次赶赴鄂州,查账、兑账后发现骗子将164万的钢材以90多万的低价出手了,这坐实了实施诈骗的主观证据。
2017年6月1日,王某堂终于到案,高玲第6次来到鄂州。这个劣迹斑斑的骗子坐在审讯室辩称,这只是一场有合同的经济纠纷,警方无权干涉。高玲认真清理五赴鄂州收集的证据,与之正面交锋:“让你说清作案事实,是给你机会,你若拒不交代,合同、账目、旁证,零口供我也能锁定你!”那天,审查持续到深夜,高玲整整12个小时没有离开,王某堂从毫不在意这个丫头到对这个女侦查员发悚,最后不得不乖乖交代实情——赃款部分已用于还债,部分转到自己名下,部分被消费挥霍。高玲大喜,这些与前期取证完全吻合!
高玲说,办案遇到的种种困难再“难”都不是退却的理由,只有坚持攻克这些难关,才能给受害人一个满意的答复。高玲的坚持也源于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曾是一名刑警,后因工作需要调岗,刑警生涯遗憾地划上了句号。她从小听破案故事长大,对这项工作充满向往。“我特别想为父亲、也为自己圆一个刑警梦。”
“警方看重破案数量,群众却更看重破案的获得感,替他们挽回了损失,他们才会打心眼里认可公安工作的成效。”高玲说。
2017年2月23日中午,江堤所来了一个名叫晓莉(化名)的年轻女子,她在相亲网站结识了感情骗子姜某。姜某在两人交往过程中,以各种理由向她索取260万元钱款,更令人气愤的是,他还以公布不雅照片相要挟,拒绝归还本属于晓莉的钱。
恋爱纠纷往往复杂,没有可靠证据很难立案,更别谈追赃。晓莉来报案时随身带来厚厚一摞帐目流水,高玲主动接过这些证据,仔细地寻找关键记录。晓莉回忆,几次转款给姜某,均因其声称公司周转需要经费。高玲抓住这个切入点,找到转账凭证。又上网调阅资料、赶赴黄石实地调查,发现姜某声称的深圳、黄石两地的公司均不存在。虚构事实,证明姜某假恋爱之名行骗。
高玲摸清姜某可能落脚的几个住处,迅速和同事一起布控。为使姜某放松警惕,高玲以社区民警入户调查为名,敲响了嫌疑人房门。就在高玲进门核实了他的身份之后,抓捕民警一跃而上,将其稳稳控制。
“钱是晓莉自愿给我的,你们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姜某从大言不惭到哑口无言仅仅数秒,因为高玲拿出在银行里打印好的大堆流水账单甩在了他的面前。姜某对照账单上的数目,不得不如实说出了所骗钱款用于购买玛莎拉蒂豪车及其他消费的事实。3月2日,在距离报警仅仅一个星期,高玲带着晓莉来到银行,将嫌疑人家属退赃的260万元现金分文不差地交到了晓莉的手中。
据不完全统计,两年多来,高玲已亲手追回赃款赃物近千万元。她说:“每当替群众挽回损失,听到他们道一声谢时,我就觉得用青春大好时光追逐梦想是一件很快乐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