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 今
20年前,镶金牙在阿塞拜疆是非常时髦的玩意儿,一名年过五旬的男子沙罕穆德,在37岁时拿出积蓄,为整排门牙镶上夺目的金牙套,招摇过市。在时髦光环的笼罩下,娶得如花美眷,过了多年如胶似漆的日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20年后的今日,他的满口金牙竟然使他成了“老土”的象征,明明生活在繁华的首都巴库,可是,只要他随意张口一笑,从嘴里射出那一道道璀璨的金光,立马将他沦为乡下的“土包子”,有些人还戏谑地称他为“出土文物”呢!
最近,他想找个牙医把金牙套取出,还门牙以洁白的本貌;然而,他的老妻死活不肯,吼他:“又想追赶时髦?都年过半百了,还存了什么歪心思?”他苦笑、叹气,认为自己是“追风族”的受害者,赔了夫人又折兵。
后来,我见到了他的妻子,年过半百,胖成了花团锦簇的模样儿。她张口一笑,满嘴都是闪闪烁烁的金光,晃得我双眼难睁。我这才明白,他俩年轻时是在金光乱闪中共堕爱河的。那种镶着金光的爱,辉煌而又灿烂。
时髦,是一种顽皮的菌,它神出鬼没,来时没预兆,去时没踪影;但是,销声匿迹不是永远的死亡,它兴之所至,又会卷土重来。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我对沙罕穆德说:
“你且耐心等20年吧,那时,镶金牙也许又会成为时尚了。”
他从我的话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高兴地咧嘴而笑,磅礴的金光一泻万里……
有了盼头的沙罕穆德,日子又重新过得有滋有味了。
就是这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