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乌鸦”
上世纪80年代初,在法国东北部孚日省的莱庞热小城里,生活着幸福的维利姆一家。丈夫让马里和妻子克里斯汀恩爱有加,他们4岁的儿子格里高利,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1984年10月16日下午5点左右,原本在家门口玩沙子的格里高利突然不见了,当时维利姆夫妇以为孩子到邻居家去了,并没有在意。然而没过多久,克里斯汀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对方称绑架了他们的儿子。夫妇俩又惊又怕,立即报警,并出门寻找孩子的踪迹。
等到晚上10点左右,格里高利在离家7公里远的沃洛涅河边被人发现。小小的孩子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案发后的第二天下午,悲痛欲绝的维利姆夫妇又收到一封落款是“乌鸦”的匿名信,信上写道:“你们的钱买不回你们的儿子。这是我的报仇,你们这些蠢货……”
事实上,这并不是维利姆夫妇第一次收到恐吓信。自从1981年4月,让马里升职之后,一些恐吓信件就开始寄往他的家中。在夫妇俩安装了电话之后,这种情况变本加厉,他们频繁地接到恐吓电话。尽管夫妇俩早早报了警,但是警方一直没有抓到这个自称为“乌鸦”的恐吓者。
同室操戈
虽然莱庞热是个小城,维利姆夫妇的社会关系也不算复杂,但作案人“乌鸦”的身份却始终没有被确定。
首先被列为犯罪嫌疑人的是让马里的表弟伯纳德·拉鲁什。案发后,拉鲁什的妹妹报警称,怀疑自己的哥哥是杀害格里高利的凶手。警方在比对拉鲁什和“乌鸦”的笔迹时发现,他很有可能就是一直给维利姆夫妇寄恐吓信的“乌鸦”。
可是不久之后,拉鲁什向警方出示了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据,并找到了相关证人,洗脱了嫌疑。不过,让马里坚信拉鲁什就是凶手。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当着记者的面扬言,要亲手杀了拉鲁什。拉鲁什对此感到十分惊恐,要求警方对他进行保护,而警方拒绝了他的要求。
半年之后,让马里开枪打死了他的表弟拉鲁什。这样的暴力行径为他带来了五年监禁的判决。
母亲也成了嫌犯
让人意外的是,警方怀疑的另一个嫌疑人就是格里高利的媽妈克里斯汀,因为她是最后一个看见小男孩活着的人。
克里斯汀的同事作证说:案发当天下午,曾看见克里斯汀到邮局去寄信。警方怀疑这与案发后收到的匿名信有关,为此调查了克里斯汀的笔迹,发现两者的吻合度很高。随后,警方在维利姆夫妇的地下车库里找到了一根绳子,与格里高利遇害时被捆绑的绳子很相似。
克里斯汀的嫌疑骤然上升,法国警方将她拘押。但克里斯汀坚称自己不是凶手。她说案发当天她并非去寄信,而是去邮局买邮票。至于遗弃在地下车库的绳索,很可能是凶手用来干扰警方视线的。由于警方寻找的证据不足,克里斯汀在被捕的11天后被释放。
此外,维利姆夫妇将之前一些骚扰电话和匿名信的记录交给了警方,但是这些东西都没能帮助警方锁定凶手。
迷雾重重
2001年,也就是案发17年后,法国警方正式宣布“格里高利事件”成为悬案,打算正式结案。不过,维利姆夫妇并没有放弃,为了给孩子一个说法,他们要求警方重新启动调查。
同时,公众也持续关注着这一事件。2007年,法国作家菲利普·贝松以此案为原型,写成小说《十月的孩子》。他用尖锐的笔触揭露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矛盾,也讽刺了法国司法制度的无能与软弱。著名记者玛格丽特·杜拉斯也在《解放报》上发表文章称:“这一罪行是无法探测的。往往就在你认为能找到它的地方,你就看不到它了;当你接近它时,它就消失了;离得很近时,它就只剩下了天真无辜的畸形。在这一罪行中,你可以一直进入到恶的最内层。”
最终,在热心人士的奔走呼吁下,法国司法部门在2008年底宣布重新调查此案。
警方通过技术手段,从小男孩生前的衣物上提取到一男一女的DNA。这两份DNA不属于维利姆夫妇,很可能与凶手有关。不过这两份DNA仍没能帮助警方找出真凶。
警方表示,他们将依靠大数据分析技术对涉及该案的100多份证词进行重新分析,并对可能涉案的人员的言行进行筛查,希望从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让该案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侦破。当地的总检察官也表示,分析结果表明,可能有数人共同参与了这起谋杀,但查明真相尚需时日。
人们相信,随着科技的进步,悬案总会被破解,罪恶终将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