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体系工程理念的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管理模式研究

李庆剑，杨 巍，马 亭

(1. 中国电子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北京 100846；2. 中国电子科学研究院，北京 100041；3. 中国电子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发展战略研究中心，北京 100041)

0 引 言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是将各种作战单元、要素和力量聚合成有机整体的“黏合剂”和“倍增器”，其发展离不开先进高效的核心能力体系建设。随着国家加强了对国防科技工业，特别是军事电子工业核心能力建设的支持力度，军事电子信息装备研制生产能力显著增强，能力结构快速优化，科研环境和研发手段明显改善，初步形成了支撑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建设发展的核心能力[1]。

近年来，国防科工局明确提出要建设系统化、专业化、集约化和社会化的中国特色先进国防科技工业，按照体系效能型建设模式来开展核心能力建设。从建设实际来看，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仍处于初级阶段，与武器装备更新换代的需求相比还相对滞后，与网络信息技术蓬勃发展的速度相比还相对缓慢，与国外先进能力水平相比还相对落后，无法满足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跨代发展要求[2]。为了确保“能打仗、打胜仗”目标顺利实现，新一代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的核心能力亟需着眼于提高基于网络信息体系的联合作战能力、全域作战能力，按照体系效能型建设模式来打造，实现跨越发展。

本文分析了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的特征，发现其与体系的特征相吻合，据此，基于体系工程理念，开展了专家组织管理、需求分析管理、任务分解管理、业务流程管理模式的研究和实践，并给出了实践结果。

1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的特征分析

体系，又被称为系统之系统(System of Systems，SoS)，是由系统概念发展而来的。目前，体系尚无统一的定义，不同定义均是在不同的应用背景下提出的。针对军事领域复杂体系的发展规划和建设，有学者认为，体系不是单纯的系统集成，是指在复杂多变、不断演化的背景下，面向任务，将一系列规模数量庞大、空间广阔离散分布、独立运作、独立管理的多个系统，以网络的形式进行集成，系统之间相互协作，实现单个系统所不具备的更高层次功能的有机整体。它应具备以下几种特征。一是独立性。构成体系的系统独立运行，具有不同的功能；二是分布性。构成体系的系统空间分布范围广；三是涌现性。构成体系的系统通过相互作用，可以突显出系统所不具备的新的行为或功能；四是演进性。体系随着外部环境和需求的变化而不断发展进化和完善[3-6]。

开展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的主要目的是构建一个可以支撑新一代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研制全过程的国家级电子信息系统研发能力体系。其技术创新能力、科研生产能力、服务保障能力等核心能力，可以广泛分布于处于不同地域的相关成员单位进行独立建设，通过能力集成，不但可以推动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性能的全面提升，还可能涌现出新的正向能力；同时，还能够响应国家战略需求的变化和技术的更新换代，动态调整，与时俱进，始终保持先进性。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的上述特征与体系的特征高度契合，因此，它也是一项典型的体系工程，需要用体系工程的理念来开展建设。

体系工程是近年来在系统工程理论基础上深化发展，应对解决多样性、边界模糊性及动态演化等复杂体系问题的新兴理论方法，已被逐步应用于军事装备体系建设[7]、“智慧海洋”建设[8]等领域，并取得了显著成效。体系工程是研究如何有效开展体系设计、开发、部署、运行和调整的学科，与系统工程不同，体系工程重在体系的规划与实施，主要解决独立系统的集成问题，追求不同系统集成的最优化。

2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的管理模式研究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的管理环节涵盖专家组织管理、需求分析管理、任务分解管理、业务流程管理等多个方面，每个环节都按照体系工程理念来研究和构建。

2.1 基于“专家集群”理念的专家组织管理模式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影响力大，意义深远，需要凝聚全行业力量共同论证。为了确保核心能力建设的科学性、先进性和体系性，需要克服时间紧、任务重、难度大、专家多等主要问题，采取有效的专家组织管理模式，来确保论证专家组的合理运转和高效工作。

根据上述体系的特征，论证专家组也可以被抽象为一个体系，各个专家既相互独立，又因共同的论证任务和目标而紧密耦合，具备在有效的组织管理方式激励下涌现形成正向能力的潜力。据此，为了确保论证专家队伍稳定、思想统一、衔接有序、高效协同，实现“1+1>2”的群智涌现效果，在开展专家组织管理研究过程中，构建了基于“专家集群”理念的体系化论证管理模式，如图1所示。在论证初期，组织专家集中深入学习和解读国家政策和上层规划文件，确保思想高度统一；在任务分解阶段，将任务落实到每位专家，针对各专业建设需求、国内外现状、建设差距、能力建设重点开展专题论证，确保专家个体的专长和积极性能够被充分发挥和调动；在重要节点，有序组织专家集中论证，凝练建设原则和目标，设计顶层架构，梳理建设思路和框架，确保专家群体智慧能够充分发挥，从而为合理设计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体系架构、指导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奠定了重要的智力基础。

图1 基于“专家集群”理念的专家组织管理模式

2.2 基于SWOT分析的需求分析管理模式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是一项体系工程，涉及因素多且关系复杂，既要对接国防科技工业和军事电子工业的顶层规划，符合体系效能型建设模式，又要考虑发展环境和国内外发展建设现状和趋势，必须选取合适的需求分析管理工具，才能实现体系能力的正向涌现和体系功能的整体最优，最终构建具备系统技术先进、体系结构合理、整体功能聚优特征的新一代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形成和提升体系对抗优势。

SWOT分析法，也称态势分析法，其本质是从优势、劣势、机遇及风险等方面对研究对象进行综合分析，进而明确发展需求和方向。开展新一代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既是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要求，也是实现自身可持续发展的需求，适合运用SWOT分析法来开展需求分析管理。因此，如图2所示，在开展需求分析管理研究过程中，科学运用SWOT分析法，通过对外部发展机遇、内部建设需求、国内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建设成果、国外典型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发展现状和技术发展趋势进行综合研判，从加强顶层设计规划能力发挥引领作用、夯实系统级试验验证能力的基础、提升整体研发要素系统协同能力、完善满足信息化装备发展要求的自主创新研发体系、强化综合保障能力建设等五个方面明确了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的发展需求和方向。

2.3 基于WBS思想的任务分解管理模式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能力体系是装备体系、技术体系提升和发展的重要支撑，装备体系和技术体系的发展也会牵引能力体系的发展，装备体系、技术体系和能力体系紧密耦合。为了保证核心能力体系架构设计的科学性，基于体系工程理念，依据已经明确的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发展需求和方向，突出军工电子行业技术优势和专业特色，注重体系开放性，充分利用外部优势资源，以推进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一体化建设为主线，全面梳理归纳了装备体系和技术体系。在此基础上，以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科研生产流程为主线，统筹了能力体系建设模式，并依据国防科技工业能力布局和核心专业定位，优化能力体系结构，突出建设重点，确定了核心能力体系架构，可以适应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技术发展与装备建设需要，并推动技术创新、科研生产、服务保障能力一体化发展。

图2 基于SWOT分析的需求分析管理模式

图3 基于WBS思想的任务分解管理模式

在确定核心能力体系架构这张“蓝图”后，解析细化能力建设方向是推进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落地实施的重要抓手。WBS(Work Breakdown Structure：工作分解结构)思想是项目管理中常用的思想方法，其本质是将抽象的总任务自顶而下逐层分解和细化，形成若干相互独立而又明确的子任务，通过逐项落实这些子任务，最终实现总任务所期望的目标。如图3所示，在开展任务分解管理研究过程中，充分借鉴项目管理中的WBS思想，依据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科研生产流程和特点，对技术创新能力，科研生产能力(由协同设计能力、测试验证能力、集成联试能力、效能评估能力、装备生产能力等构成)，服务保障能力等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重点建设的核心能力进行了解析，获得了各项专业能力建设的重点领域和方向。

2.4 基于“PDCA”理念的全闭环业务流程管理模式

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涉及规划、计划、实施、监督、验收、评价、调整等众多独立而又紧密耦合的环节，每个环节的建设质量和效率都会对核心能力建设的整体质量和效率产生重要影响，实施覆盖核心能力建设全过程的闭环业务流程管理是推动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有序开展和提升建设质量和效率的重要保障。

“PDCA”(Plan-Do-Check-Action)模型是管理学中的一个通用模型，是全面质量管理所遵循的科学理念，“PDCA”循环以日常的管理和控制为切入点，强调持续改进和不断优化。在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中，将规划、计划环节视为P(Plan)阶段，实施、监督环节视为D(Do)阶段，验收和评价环节视为C(Check)阶段，调整环节视为A(Action)阶段，通过不断的循环优化，就可以推动体系演进发展。如图4所示，在开展全闭环业务流程管理研究过程中，充分借鉴了“PDCA”理念，统筹考虑了流程与核心能力体系架构的匹配，以及流程间的运行时钟顺序，构建了具有“PDCA”特征的全闭环业务流程体系。

图4 基于“PDCA”理念的全闭环业务流程管理模式

3 实践效果

在开展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管理过程中，将基于“专家集群”理念的论证组织管理模式、基于SWOT分析的需求分析管理模式、基于WBS思想的任务分解管理模式和基于“PDCA”理念的全闭环业务管理模式进行综合运用，取得了显著成效。

一方面，有力推动了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的转型升级。弥补了现有能力短板和薄弱环节，信息化手段贯穿产品全寿命周期，系统研发效率提高50%以上，创新研发周期缩短30%以上，系统研发成本节约20%以上，推动了能力建设模式由任务能力结合型向体系效能型转变，资源利用方式由关注增量向存量与增量统筹转变。

另一方面，也有力保障了信息化装备更新换代和技术的持续创新发展。大系统顶层设计与体制验证、协同设计、集成联试、测试验证、效能评估、批量生产、服务保障等核心能力方面的结构布局日臻完善，研发模式从传统孤立研发向协同仿真设计、数字化制造、信息化保障等一体化研发转变，为提高基于网络信息体系的联合作战能力、全域作战能力奠定了坚实基础。

4 结 语

本文对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工程的体系特征进行了分析，基于体系工程理念，借鉴先进管理工具，开展了专家组织管理、需求分析管理、任务分解管理、业务流程管理模式研究和实践，有力推动了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建设的转型升级，有力保障了信息化装备更新换代和技术的持续创新发展。

本文提出的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管理模式的创新点在于，将体系工程思想贯穿运用于专家组织管理、需求分析管理、任务分解管理、业务流程管理等环节，一方面探索和验证了体系工程思想与现代管理方法相结合的体系效能型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管理模式，另一方面设计和实践了面向大型复杂军事信息系统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的全过程精细化管理路径。这一核心能力体系化建设管理模式具备示范推广效应，可以为开展复杂对象体系化管理提供有益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