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语》中的时间介词研究

2018-09-12 06:30刘日照程嫩生
现代语文 2018年6期

刘日照 程嫩生

摘 要:时间介词是汉语介词系统中的一个重要类别。通过对时间介词的细分,将《大唐新语》中的时间介词归纳为“起始点、正当、终到点、时点、临近点、时机和经过”这7类。从语法位置、语法意义以及使用频率这3个角度对这7类时间介词进行具体的分析和研究,勾勒出《大唐新语》所处的近代汉语时期时间介词的发展概貌。

关键词:《大唐新语》 时间介词 近代汉语

《大唐新语》是唐朝刘肃的一部笔记体小说集,记载了唐代历史人物的言行故事,内容多有关政治和道德教化,因唐代处于中古汉语和近代汉语的过渡时期,在汉语史上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所以对于《大唐新语》中的一些语法现象的研究具有一定的价值。本文主要以时间介词为研究对象,对时间介词进行穷尽性分析,旨在了解《大唐新語》所在时期时间介词的发展概貌。

何乐士(1985)说过:“时间介词用来引进动作行为开始、经过或者终结的时间。”[1]在此基础上,本文参考了马贝加(2003)对时间介词的分类,把时间介词分为“起始点、正当、终到点、时点、临近点、时机、经过”这7类时间介词。《大唐新语》中用来介引时间的介词有24个,分别是:自、从、于(於)、及、比、迄、至、逮乎、待、属、会、值、正当、当、方、方当、即、因、乘、经、临、垂、以、在。

一、起始点

引进起始点的时间介词主要用来介引动作开始发生的时间。《大唐新语》中用来介引动作开始发生的时间介词有4个,分别是:自、从、于、由。

(一)自

“自”作为起始点的时间介词,在甲骨文中已经见到,在上古文献中已经广泛使用,在《大唐新语》中,其使用已经非常成熟了,作为起始点的“自”,其后面的宾语可以分成三类:可以是“今”“古”等这一类的宾语,也可以是某一时点的指示代词“是”“此”,还可以是某一时间的事件等。“自”在《大唐新语》中有59例。如:

(1)自今伊洛,洎于海岱。(卷十三·郊禅第三十)

(2)自是台阁规模,皆二人所定。(卷一·匡赞第一)

(3)自升储位,敬礼大臣及儒学之士。(卷十二·酷忍第二十七)

(4)自前代以来不以与人。(卷三·公直第五)

例(1)中的“自”后面的宾语是“今”“古”这一类的名词;例(2)中的“自”后面的宾语是指示代词;例(3)中的“自”后面的宾语是动宾短语。从句法成分的角度来看,“自”组成的介词短语经常位于句子的开头,充当全句的状语。在《大唐新语》中,“自……以来”“自……已后”“自……至/迄……”等固定搭配大量出现,例(4)可以有所体现。

(二)从

“从”的本义是“随行”,在《大唐新语》第5卷中出现的“后从节愍太子举兵”中的“从”就是动词“随行”义。后来在使用中逐渐虚化,“从”是先获得表示处所起始点功能,后来再获得表示时间起始点功能的。“从”在《大唐新语》中,作为时间介词的例子比较少,只有3例。例如:

(5)玄宗后闻其言,坚之恩眄,从此而减。(卷一·匡赞第一)

《大唐新语》中表示时间起始点的介词“从”后面的宾语都是指示代词“此”,例(5)可以有所体现。

(三)于

“于”的本义是动词,表示“往,去”的意义,后来在使用过程中逐渐虚化,变成了无实际意义的虚词,只能够和实词组合表达相应的语法意义。据郭锡良先生考察,表示时间介词的“于”并不是从动词的“于”直接虚化而来,而是从表示处所的介词“于”演变而来,即动词“于”先演变为表示处所功能的介词“于”,再由处所功能的介词“于”演变为表示时间功能的介词“于”。“于”作为起始点的时间介词的例子在《大唐新语》中特别少,只有2例。如:

(6)贡举之法,起于此矣。(卷十·厘革第二十二)

“于”后面的宾语是指示代词“此”,位于谓语后面作状语。

二、正当

表示正当的时间介词,意义近似于“就在……时”。《大唐新语》中的这一类介词有6个,4个单音节介词“属”“会”“值”“方”,2个双音节介词“正当”“方当”。

(一)属

“属”作为时间介词的例子在《大唐新语》中特别少,只有5例。如:

(7)属回邪擅权,奄从非命。(卷二·极谏第三)

(二)会

“会”表示时间,有“恰巧……(之际)”或者“正遇……(之际)”。据马贝加考察,“会”用作介词的情况一般出现在“会+主谓短语”的结构中。在《大唐新语》中,有4例。例如:

(8)会太宗幸寺,亲录囚徒。(卷四·持法第七)

从上面的例句可知,主谓短语是“太宗幸寺”,“会”在主谓结构之前,充当介词成分。

(三)值

“值”表示时间,近似于介词“会”的意义,在《大唐新语》中,表示时间介词的“值”,只有1例。如:

(9)值里行数人聚立门内。(卷十三·谐谑第二十八)

(四)方

汉语中介词绝大多数都是从动词发展虚化过来的,其中也有例外,表示时间的介词“方”就是例外,古汉语中表示时间介词的“方”是从副词发展过来的。在《大唐新语》中也可以看到“方”作为副词的用例。如:

(10)昔马周起徒步谒圣主,血气方盛。(卷六·举贤第十三)

这里的“方”就是副词的用法。在《大唐新语》中,也有表示时间介词的“方”,用例有5例。如:

(11)方今九鳸时忙,三农并作。(卷二·极谏第三)

(五)正当

“正当”是一个双音节的时间介词,在《大唐新语》中,只有2例。如:

(12)正当徽号称唐,顺万姓之心。(卷二·极谏第三)

(六)方当

“方当”跟“正当”一样,也是一个双音节新兴时间介词,在《大唐新语》中,只有1例。如:

(13)方当金风届节,玉露启途。(卷二·刚正第四)

三、终到点

引进终到点的时间介词有3层语法意义,可以表示动作、行为、变化持续至某一时点,也可以表示时间延续至某一时点,动作、行为、变化就停止了,还可以表示动作、行为、变化始于某一时点,即未到这个时点,动作、行为、变化就不会发生。《大唐新语》中用来介引终到点的时间介词有7个,分别是:及、至、于、比、迄、待、逮乎。

(一)及

“及”,《说文解字·又部》:“逮也”[2](P64),表示“追上、赶上”的意思,一开始是动词,后来在使用过程中逐渐虚化,变成了介词。作为终到点的时间介词“及”,后面多跟动词性宾语,“及+动词性宾语”组成的结构,主要用來引进动作发生的时间,可以翻译为“到……时候”“等到……时候”,在句中作状语。“及”在《大唐新语》中用例比较多,有85例。如:

(14)及问周,言如洎所陈(卷十二·酷忍第二十七)

(15)及子布到驿,长吏但叙以布裹柑子为敬。(卷十三·谐谑第二十八)

从上面的例句可知,例(14)中“及”后面宾语的结构是动宾结构,例(15)中的“及”后面宾语的结构是主谓结构。《大唐新语》中“及”后面所带宾语结构通常是这两种结构,也有单音节的动词作为“及”的宾语。

(二)至

根据甲骨文的字形,“至”像矢落下至于地面形,其本义是“到达”,后来在使用过程中逐渐演变为介词。“至”后面是介引动作行为的时间,可以表示动作行为的持续。在《大唐新语》中,作为时间介词的“至”,一共出现了26例,频率仅次于时间介词“及”。如:

(16)遒丽者号为高等,拙弱者号为蓝罗,至今以为故事。(卷十·厘革第二十二)

(17)武妃至十二月而毙。(卷十一·惩戒第二十五)

(18)至永泰二年,关中大旱,自三月至六月不雨。(卷十三·郊禅第三十)

从上面的例句可知,例(16)中的“至”后面的宾语是单音节名词“今”,“至今”作为句子的状语。例(17)中的“至”后面的宾语是具体的日期,“至+日期”用在句子的主语之后,谓语之前,充当状语成分。例(18)中的第一个“至”和第二个“至”后面的宾语和例(17)中的一样,同样是表示日期的时间名词,只不过在句子中所处的位置不同而已,第二个“至”所在的小句,有一个固定组合“自……至……”,这个固定组合在《大唐新语》中的用例也不少。上面提到过表示终到点的时间介词,有3层语法意义,这里主要涉及到其中的2层语法意义,一层是动作行为延续到某一时点,该动作行为就结束了,例(16)和例(18)中的“至”就是这一类;另一层是动作行为始于某一点,在这之前,动作行为是不会变化的,例(17)中的“至”就是这一类,“薨”这类动作行为始于十二月,也就是在十二月之前,“薨”这类动作行为是不会发生的。

(三)于

“于”,作为终到点的时间介词,在近代汉语中已经逐渐消失,在《大唐新语》中,表示终到点的“于”只有8例。如:

(19)人神愦惋,二十三年于兹矣。(卷一·匡赞第一)

(四)比

表示终到点的时间介词“比”,可以翻译成“到了……的时候”“到……以后”,是由动词的“比及”“到”意义发展虚化而来的。当动词、动宾短语、偏正短语、主谓短语都加到“比”后面所接的宾语之后,“比”的动词性就会慢慢减弱,介词性质就会明显增强。在《大唐新语》中,表示终到点的时间介词“比”有6例。例如:

(20)比至,审礼已卒。(卷五·孝行第十一)

从以上例句可知,“比”后面的宾语一般是动词性的宾语,在“比+V”短语中的“V”是在主干句中的“V”表示的动作之前就已经结束或者开始。例(20)中的“比”就是属于这类情况,“闻听受词诉”发生在“为朕求贤”之前。

(五)迄

“迄”也属于表终到点的时间介词,可以翻译成“到……时候”,这种用法在上古汉语中就已经常见。在《大唐新语》中,有5例。如:

(21)迄今言良相者,称房杜焉。(卷一·匡赞第一)

在《大唐新语》中,出现的5例关于终到点的“迄”,其后面的宾语都是单音节名词“今”,“迄今”这个词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搭配了,并且一直沿用到现在。

(六)待

“待”的本义是“等待、等候”,是动词,后来在使用过程中逐渐虚化,成了介词。“等待、等候”分解为两个义素,即“等”和“到达某一时间”。当“待”后面出现另外一个动词,“待”后面的这个动词成为主要动词,句法结构可以表示为“V1+N1+V2+N2”。由于句子的核心语义落在“V2+N2”上,“V1+N1”所表达的语义就成为句子的背景信息。因此,从句子成分的角度而言,“V1+N1”组成的短语可以看成句子的状语成分,是修饰后面的动宾短语的。作为终到点的时间介词“待”在《大唐新语》中,仅有3例。如:

(22)公勿忧,待皇后至,必有恩赏。(卷六·举贤第十三)

从上面的例句可知,时间介词“待”后随主谓结构的短语,如“皇后至”作为主谓结构,其所在的小句充当状语成分。

(七)逮乎

“逮乎”是一个双音节时间介词,意义是“等到……”,在《大唐新语》中,仅有1例。如:

(23)逮乎再醮,琴瑟两亡。(卷三·公直第五)

四、时点

这类介词主要用来介引人或者事物在动作行为发生时所停留和延续的时间,即动作行为存在的时间,在《大唐新语》中,表示时点的介词有5个,分别是:于、即、以、在、当。

(一)于

作为时间介词的“于”,具有表示起始点、时点、终到点这3种语法意义。在《大唐新语》中用来表示时点,有12例。如:

(24)哀荣备于三朝,代莫与为比。(卷四·政能第八)

在《大唐新语》中,“于+N”一般都是位于谓语后面。例(24)中的“于”介引的是动作行为持续的时间。

(二)即

“即”作为表示时点的时间介词,可以翻译成“就在……”,后面的宾语一般是单音节的时间名词,在《大唐新语》中,“即”表示时点,都是跟时间名词“日”连用的,有8例。如:

(25)即日,拜御史大夫。(卷四·持法第七)

从以上例子可以得知,例(25)中的“即日”位于句首作句子的状语。“即”表示时点的功能,在近代汉语中已经消失。

(三)以

在甲骨文中,“以”是动词,具有“带领”的意义,由于“以”的使用范围的扩大,所以又引申出“致送”义。到了西周金文中,由于“以”的使用范围的进一步扩大,其后面的宾语不再是带领的事物,“以”的动词义就逐渐虚化。促成“以”虚化的另外一个条件就是“以”字组成的结构出现在另外一个动词的后面。在这两种条件的影响下,“以”就有可能虚化为介词。在《大唐新语》中,表示时点的时间介词“以”有5例。如:

(26)愿陛下使之以时,则力不竭。(卷二·极谏第三)

例(26)中“以”介引动作行为发生时的时间,组成的介词短语位于谓语之后,作为后置状语,可以翻译成“在……时”。

(四)在

“在”,《说文解字·土部》:“在,存也,从土才声”[2](P287)。“在”的本义是动词,表示“生存、存在”的意义,后来在使用过程中,逐渐虚化为介词,到中古时期,介词和动词的两种词性并存,并且这种并存的现象一直延续到现在。在《大唐新语》中,表示时点的时间介词“在”,仅有4例。如:

(27)逆贼饥饿,败在朝夕。(卷五·忠烈第九)

(28)封德彝在隋,见重于杨素。(卷六·举贤第十三)

(29)爰在近古,皆云是郑玄。(卷九·著述第十九)

从语法位置和句法成分这两个角度来看,“在”组成的介词短语可以出现谓语之后,修饰谓语,如例(27)中的“在朝夕”就是出现在谓语“败”的后面;也可以出现在谓语之前,修饰谓语,如例(28)中的“在隋”位于“见重”之前;还可以出现在句首,作为时间状语,修饰整个句子,如例(29)中的“在近古”就是修饰整个句子的。

(五)当

上古时期,表示时间的介词“当”就已经产生,意义近似于“在……时”,介引动作行为发生时的时间。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当……(之)时”的结构,“当”和“(之)时”之间一般都是代词,如“当今”“当时”等。到了战国后期,“当”和“(之)时”之间不仅仅是代词,普通名词也可以出现在其间,“当”后面的结构可以是主谓、动宾以及状中短语。战国后期,除了具备以上的介词功能以外,“当”还有向连词轉变的趋向。到了南北朝时期,“当”有了向时态转移的趋向,据史冬清的考察,“这种转变过程之所以发生是因为那些抽象的不易被感知的‘动作状态只有借助于动作行为在时间、空间位置上的存在变化才能更形象具体,便于把握。”[3]在《大唐新语》中,表示时间介词的“当”,其用法比较简单,仅有15例。如:

(30)贾谊当汉文之时,上书云“可为痛哭……长叹者五”。(卷二·极谏第三)

从上面的例句可知,“当……时”可以翻译成“在……时”,位于主语后面,作为句子的状语。《大唐新语》中也出现了“当时”“当今”这样的介词短语,如今这些词语的使用变得更加普遍。

五、临近点

这类介词所介引的动作行为发生的时间是在另外一个动作行为之前,也就是临近发生,可以翻译成“临……之前”。在《大唐新语》中表示临近点的时间介词有两个,分别是:临、垂。

(一)临

“临”本义是动词,有“处高视低”“上视下”之义,接着由本义可引申出“面对”的意义,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演变,最终变为介词。在《大唐新语》中,也有“面对”意义的“临”。如:

(31)使朕致治稽古,临事不惑。(卷九·著述第十九)

这个句子中“临”就是动词,不是表示临近点的时间介词。

马贝加(2003)说过:“‘临向介词转化的第一步是后随动词性宾语”[4]。在《大唐新语》中,也有表示临近点的时间介词“临”,有7例。如:

(32)临刑,骂曰:“长孙无忌窃弄威权,……”(卷十二·酷忍第二十七)

从以上例句可以得知,“临”在《大唐新语》中一般后随单音节动词,组成的介词短语作状语。表示临近点的介词“临”一直沿用到现在。

(二)垂

表示临近点的时间介词“垂”和“临”的用法差不多,在《大唐新语》中,仅有2例。如:

(33)垂死,声色愈厉。(卷五·忠烈第九)

例(33)中的“垂”后面的宾语是单音节动词“死”,作句子的状语。

六、时机

这类时间介词可以翻译成“利用(时机)”,在《大唐新语》中,表示时机的时间介词有3个,分别是:因、乘、及。

(一)因

表示“利用(时机)”的时间介词“因”在《大唐新语》中有6例。如:

(34)飞骑因番请见,先涕泣不自胜。(卷四·持法第七)

(二)乘

“乘”本义是“登木”,是动词,然后引申为“登高”,又引申为“登车乘舟”,后来在使用过程中逐渐虚化为介词。“乘”虚化为介词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要具有“动词—介词”转化的句法结构,另外一个是“乘”后面的宾语从表示交通工具的名词扩大到表示某种于主语(包括施事)有利的势态的词语。在《大唐新语》中,表示时机的时间介词“乘”只有4例。如:

(35)昌宗乃乘间屡言之。(卷一·匡赞第一)

从上面的例句可知,例(35)中“乘”的宾语是“间”,符合了“乘”虚化的一个条件,即宾语不再是具体的交通工具,并且这个例句“乘间屡言之”中的“乘”位于V1的位置,该位置表示的是次要信息,主要的信息主要由V2来表示,这样“V1+N1”组成的结构就充当状语成分,从而提供从动词向介词虚化的句法结构,符合了“乘”虚化的另外一个条件。

(三)及

时间介词“及”不仅仅可以表示终到点这一语法意义,还可以表示利用某种时机这一语法意义。如《左转》中的“及其饮酒也,先伐诸?”,这里的“及”不是表示终到点的语法意义,而是表示的是“趁着”这一语法意义。在《大唐新语》中,仅有1例。如:

(36)陛下不以臣不肖,雅宜及时用之。(卷六·举贤第十三)

“及时”表示的是“趁早”这一意义,这里的“及”就有表示利用某种时机的语法意义。

七、经过

这类介词表示的是动作行为发生经历的时间,在《大唐新语》中,表示经过的时间介词有1个,即为“经”。

(一)经

介词“经”是从表示“经由(某处)”这一动词义发展虚化而来。作为介词“经”有4种语法功能,分别为处所、时间、对象、范围这4种功能。表示时间介词的“经”的出现是晚于表示处所介词的“经”的。在《大唐新语》中,表示经过的时间介词“经”有6例。如:

(37)傅药,经宿乃苏。(卷五·忠烈第九)

从上面的例句可以得知,“经”后面的宾语一般都是名词性词语,如例1中的名词“宿”。

八、结语

通过对《大唐新语》时间介词的分析,从中可以看出《大唐新语》中不同种类的时间介词,熟悉动作行为发生的各个时间阶段,同时能够了解这一时期时间介词的发展概貌。

第一,在介词音节数量方面,单音节的时间介词为主,同时有一定数量的复音节的时间介词,近代汉语时期,词汇的复音化是语言发展的必然趋势,所以复音介词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在介词分工方面,时间介词的专职化显而易见。据吴福祥先生的考察,“与前代相比,近代汉语介词系统成员间的分工呈现出明显的专职化、精密化的趋势,此前各类语义关系都由一个介词来引介的现象逐步变为由多个介词来引介,共同分担原来那个多功能介词的职能,每个介词各有其主要的用法”[5]。例如,本书中介引终到点的时间介词多达7个,分别是:及、至、于、比、迄、待、逮乎。

第三,在介词使用频率方面,传统的时间介词逐渐衰落,比如时间介词“于”在近代汉语中就在慢慢减弱,替代传统介词的新兴介词则慢慢壮大,这一点其实也恰好印证了时间介词的专职化,大量新兴介词分担了原先多职能的时间介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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