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宗保
说到追剧,想必很多人都不陌生。一部好的电视连续剧,能激起观众太多的渴望,甚至让人茶饭不思,彻夜不眠。说来也是,还有什么比享受精神与视觉盛宴带来的满足感更强烈呢。同理,一本书,一本让人欲罢不能、非得“一口气”读完的书,那必定也是一本好书,正如作家刘慧敏的长篇谍战小说《剪寇》。
河北蔚州,一座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古城,剪纸、打树花、秧歌戏等民间艺术,伴随着老实本分的蔚州人世代繁衍生息。然而,当日寇的铁蹄践踏了这片土地,蔚州“最不安分”的那些人,在国恨家仇中与侵略者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智斗。与诸多抗战题材小说不同的是,《剪寇》这本书中没有那么多血腥恐怖的描述和战斗场景的复原,它仅凭人物的反串,窗花与情报,爱情和仇恨,便将身陷虎穴的主人公和她周边的各类人物描绘得栩栩如生,将读者带入了那个身临其境的压抑年代。
读这本书,就像在看电视连续剧,茶馆、戏园、窗花店盡显蔚州风土人情,而与此格格不入的刺刀与膏药旗,又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在高度紧张中体验那一个个险情。敌人从来就不能轻视,但敌人有时也很荒唐,按照正常逻辑,主人公雪燕女扮男装混入敌营,利用剪窗花传递情报的桥段是不可思议的,但这也恰恰体现出了作者的精巧布局和思维能力,并使得这部小说充满了悬疑色彩。当然,令人咋舌的反串还不止于此,唇红齿白、红遍蔚州的女戏子一品红,谁又能想到他竟是男扮女装的八路军战士,为了获取日寇情报变身于戏台,取宠于乡绅。当这两个人走到了一起,窗花里的重重谍影,让蔚州城里的智斗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自始至终,雪燕这个受到“蛊惑”与“误导”的女孩,都没有说过慷慨激昂的抗日救国之词。相反,在她的潜意识里,剪剪窗花撒撒欢,似乎更是她应该做的事情。混入敌营后,她逃避过,后悔过,愤怒过,但机缘巧合之下,她却被时势逼成了英雄,并在三个人之间演绎出了一段令人尴尬的窗花情缘。实事求是地说,这种民间人物的设计是饱满、真实、紧贴地气的,一部成熟的小说作品,出现任何与脉络相悖的“高大全”形象,都如同脸上突兀起的疤痕,非常难看。而作者的本土写作理念,也着实为小说增色不少。《剪寇》阅读得有多深,就对蔚州的人文历史和民间艺术了解有多深。
铭记历史方能不忘国耻,但历史是需要正视的。当有些抗战题材文艺作品在展现侵略者的残暴、自负和愚蠢时,人们不禁充满疑问,如此不堪一击的敌人,怎么能够侵略他国。而在《剪寇》书中,敌人并不愚蠢,他们阴险狡诈、手段残忍,只有在面对利益的时候,才会暴露出贪婪、自私的人性弱点,并为此而付出血的代价。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从军木兰,蔚州雪燕,她们保家卫国的热情和英勇无畏的精神,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