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琪
七年前,别人用“中南集团董事长吴建荣的女儿”定义吴佳,七年后,她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中南卡通董事长”。品质,成为她与中南卡通的代名词。如今,不满于卡通这一个着陆点的吴佳正在用自己的活力与火力布局中南文化全产业链,属于她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吴佳的父亲吴建荣曾被周围一众人士看作“怪人”,上个世纪80年代初,他从水泥小工做到施工队的工头,做建筑生意正当红时,又“莫名其妙地”办厂卖摩托车,以为这就是事业全部,他又偏偏一本正经地走进动漫产业,斥资2.7亿的背后,似乎没人知道吴建荣心里的那团火是什么。
吴建荣对动漫前景有自己的判断:“企业需要发展,要转型升级,就要不断寻找新的增长点。”他曾要求公司上下全力去寻找新的可投资产业,最终公司达成共识的是:在发达国家可以作为支柱产业的动漫产业,在国内的规模还很小,是一个具备开发前景的行业,并且从美国、日本的经验来看,动漫产业前景无限,预计五年之后,可以通过品牌运作和衍生品赚钱。吴建荣当时的心态很简单:“五年不赚钱,先做一段试试。”
父亲的前瞻同样体现在对子女的培育上,女儿吴佳2006年海外留学后没有拖泥带水的犹豫,回到中南的决定透着一种干脆利落。
活力与13年的的坚持
与父亲不同,吴佳的活力带有十足的节奏感。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从做父亲的助理开始,一年半的时间内,原创、制作、发行、销售她一一学习。吴佳认同父亲的理念,中南卡通要做的是让中国动漫走出去,而吴佳心中的国际化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坚持参加国外影视展、动漫展、授权展览是吴佳一直坚持的,也是中南卡通破冰海外的第一步。作为动漫迷的她深知国际性的动漫系列展会对带动动漫文化传播的重要性,这一次次“亮相”的目的就是让中南卡通先在国际市场上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连续13年参加法国戛纳电视节( MIPTV&MIPCOM)就是最直接的例子。
吴佳推出中南卡通的第二步就是构建合作播映渠道。通过参加国际展览,团队有机会接触到不同国家的代理商、新媒体和电视平台。2009年,中南卡通的《魔幻仙踪》成为美国尼克儿童频道( Nickelodeon)首次在中国采购的动画节目。映嘉娱乐旗下的首个学龄前儿童频道——“MiaoMiChannel”在印尼和马来西亚地区首播的节目也是中南卡通的动画片《乐比悠悠》。除此之外英国、新加坡、印尼、印度新、伊朗、南非等国家也与中南卡通共建播出渠道,达成一系列合作。
海外市场正慢慢崛起,国内的平台也不能放弃。随着播映渠道的日趋成熟,2015年末,中南卡通利用现有渠道开始筹建自有的播出平台。中南卡通和拉丁美洲影视与外文译制公司半人马座(Centauro)集团以各占一半的股份成立合资公司,打造中南(网络)电视台(Zoland TV)供世界各国的儿童选择观看。2017年初,Zoland TV已进入试运营阶段。
由点及线到面的三种方式拓展海外市场,吴佳对于中南卡通“乘船出海”的布局规划清晰明确。在全球90多个国家和地区播映,中南卡通连续5年动画出口量稳居全国第一。这样的成绩也算是吴佳给公司和自己的一份不算差的答卷。
质疑与品质的对峙
与日本、好莱坞成熟的动画工业不同,国内动漫影视的发展氛围的确如同“盐碱地”一样贫瘠,技术性人才匮乏,营销环节缺失。走出国门的中国动漫在海外仍被认为“劣质、低廉、缺少新意”。想在这样“有色目光”中站定位置,对于吴佳和中南卡通的难度可想而知。
“质疑怎么会没有,早几年国产动画和西方动画起步不同,差距明显。”吴佳的难处父亲吴建荣也深有同感, “一开始我们在国外上门主动推销我们的片子,人家理都不理。”
斩获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长片奖的《寻梦环游记》,包括早几年口碑票房双赢的《疯狂动物城》让吴佳印象深刻,抛开了美国大片式的特效比拼,转而回归故事的本身,内容、品质的过硬让人产生共鸣,这才是这些动画引领潮流成为经典的原因。吴佳总是在反思,总是在思考。“但技术并非是国产动画片突围的关键性因素,匮乏的仍然是创意和内容。”一些市场数据佐证了吴佳的说辞。
目前好莱坞电影中,超过50%的CG特效由中国的特效制作公司完成,有些电影中这一比例甚至超过了75%,但中国的卡通公司原创能力的严重不足成为受制其发展的最重要一环。迪士尼影业董事长阿兰·霍曾提出所谓的“四象限电影”概念,即制作能够吸引男女老少各类影迷群体的电影,但目前中国动画电影仍然难逃市场的“低幼化”批评。
中南卡通在初期也曾有过这样的迷茫,受到定位的影响,低龄化问题似乎难以有效规避,以中南卡通出品的《乐比悠悠》为例,这部2009年上映,针对0-5岁儿童的系列片在创作初期也让吴佳费了不少心思。在她看来,理想状態下的动画系列片或动画电影就是要呈现出合家欢式的效果。“可以覆盖各个年龄层,可以打动人心。”抱着这样的思路,《乐比悠悠》相继推出了教育系列、成长快乐、安全教育、动物自然等六部作品。吴佳不断在尝试、反思低龄动画的本质和出路,她站在受众的角度反推商业模式路,进而去发现市场真正的需求。
带着对现实问题的思考,2018年,《乐比悠悠》将推出第七部《乐比悠悠:亲子系列》,这是一部“直面二胎”现实的动画新番。
思考与不停歇的奔跑
多年前,父亲吴建荣就想打造一座“中南卡通城”,一座拥有卡通故事、形象、体验、文化的东方迪士尼乐园,让中国原创动漫走进每个孩子的生活。
第一次听到父亲的这番话后,吴佳有些感动。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太明白优质的文化内容对于孩子的重要性。
行动派的作风开始发力,吴佳报考北大MBA,工作学习双轨进行,从动漫出发,她要做的是布局整个中南文化产业这盘“大棋”。在她的思路中,动漫只是文化产业中的一角,影视剧、品牌形象、文化旅游等元素都将成为组成中南文化的核心内容。对于眼前的事吴佳全力以赴,但同时又不忘整理出一件事情背后的全局思路。天眼文化作为中南卡通旗下的全资子公司就是“佳式思考”后的立体展示。
吴佳也明白内容产业是个“急不得”的行当。因此她并不着急扩张,对于送来的内容、团队班底的选择也是再三谨慎考核,决心与耐心在她看来是中南文化产业必备的两份心意。“贪多嚼不烂”,天眼文化在2 018年只孵化了三个项目。“品质过硬的主旋律剧,‘小而美且突破性强的古装剧,话题满满的时装剧。”
迪士尼是吴佳经常提到的对标参照物。“要比就比最好的”,对于品质高度的追求,她从不降低自己标准。“现在的差距还是不小的,好在我们都足够年轻,未来我们生产的影视作品一定也会有走向国际市场的实力。”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让中国文化成为世界文化,生产真正优质的内容让吴佳从不敢自我懈怠。“努力的意义对每个人都下同。唯一不值得的,就是拿现有的财富去衡量自己的人生。努力是没有用的,要不懈努力才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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