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视域的主客融通与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

摘 要：政务微信公共服务作为当代公共服务的最新方式，从外在表象意义上说是政务微信与公共服务的结合或者以微信为技术平台的政府公共服务，而从其创新的根本哲学意义上来说则是主客融通。哲学史上突出强调主客辩证法的是黑格尔、马克思、卢卡奇，因而他们的相关思想构成了主客融通理论的主要哲学指导。此外，我们还必须立足于当今世界潮流、中国国情和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需要，探索并建构外向扩展、内向深化且高效务实的实践路径。

关键词：哲学视域；主客融通；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

自2012年问世以来，中国政务微信不仅在数量上迅猛增长，而且在政务各个领域普及应用和深化发展，以其便捷、高效、私密、互动的信息服务和办事服务有力地推动了政府公共服务创新，从而获得“掌上政务”“指尖政务”、打通政民之间最后一公里的“连心桥”等美誉。对此，基于哲学视域作出总体性反思和思想指导是推动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在理论和实践双重层面协同和深化发展的必然要求。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的关键性哲学问题在于主客融通。

一、 主客融通與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之间的本质联系

主客融通是指人类实践活动过程中主体与客体辩证关系的同一性方面。此同一性又可分为两个基本向度：一是结构向度，意指主客双方相互依存、相互结合、不可分割；另一是功能向度，意指主客双方相互渗透、相互转化、有机统一。

从主客二分到主客融通的转变是从传统公共服务到当代公共服务转型的根本要求。传统公共服务以农业社会、工业社会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为主要经济基础，在政治上集中体现了国家政权的支配和统治阶级利益的主导，因而与国家的统治功能紧密结合并以其为前提，在哲学意义上着重体现为公共服务以主体与客体的二元分离与对立为主导。当代公共服务则以信息社会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为主要经济基础，虽然仍以政治权力诉求为前提并与其相结合，但是越来越强调个人的自由选择、自由创造和自由发展，越来彰显市民社会的相对独立性和重要性，因而公共服务的地位逐渐超越国家统治的地位，在哲学意义上则着重体现为公共服务领域主客融通的主导地位取代主客二分的主导地位。

政务微信公共服务作为当代公共服务的最新形式，从外在表象意义上说是政务微信与公共服务的结合或者以微信为技术平台的政府公共服务，而从其创新的根本哲学意义上来说则是主客融通。它也包含两个基本向度：结构向度上，作为服务主体的政府和作为客体的民众相互依存、相互结合、不可分割性得以凸显；功能向度上，服务的主体与客体的原有界限已被打破，民众同时成为主体，政府同时成为客体，两者间的相互渗透、相互转化、有机统一性日益增强。其中最重要的是功能向度，它突出体现了政务微信公共服务与传统公共服务的本质区别，最能代表当代公共服务的新近成就。

一方面，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为主客融通提供了空前契机。与传统技术和其他信息技术相比，微信在传播方式上更加智能、高效和灵活，在内容和功能上更具有可扩展性、针对性、丰富性，在用户体验上更具有私密性、交互性、生动性。因此，政务微信公共服务不仅革新了传统公共服务的内容、形式、性质和效果，而且与当代其他公共服务方式构成重要区别：第一，进一步克服和超越了时空客观条件对公共服务的限制，为主客融通提供了更加便利、高效的技术手段；第二，进一步克服和超越了传统公共服务在服务主体的业务态度、业务水平等主观条件的限制，为主客融通提供了更加丰富、灵活的信息服务和功能服务；第三，进一步克服和超越了传统公共服务主体与客体二元分离对立且主体凌驾于客体之上的权力支配，为客体同时成为主体、主体同时成为客体的主客融通转化提供了空前的自由选择、自由创造和自由发展的机会和途径，诚如马克思所认为的，技术日益在实践上进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为人的解放做准备。

另一方面，主客融通为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提出了巨大挑战。第一，政务微信公共服务与其他公共服务一样也是以国家政权为基础，以政府权力为前提的。然而，主客融通实质上通向简政放权，这无疑对传统国家政权观和政府权力观构成一定的冲击；第二，主客通融使得政务微信公共服务由传统公共服务人工收费模式为主转向自助免费模式为主，这势必造成新的利益冲突，减损政府服务收入尤其是直接影响现有公共服务从业人员切身利益；第三，主客融通促使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朝自主化、个性化、双向化、民主化、平等化、多样化等方向发展，这就要求进一步革新政府公共服务的理念、制度、目标、内容、形式等各个方面，尤其对从业人员的素质和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二、 以主客融通促进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的哲学资源

依马尔库塞看来，理论虽然不能直接改变世界，但能改变人的意识和冲动，而这些人是能够改变世界的。据此，以主客融通促进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亟待哲学资源的理论指导和借鉴。主客融通是与主客二分相区别而言的，二者共同构成主客辩证法的基本蕴涵。哲学史上突出强调主客辩证法的是黑格尔、马克思、卢卡奇，因而他们的相关思想构成了主客融通理论的主要哲学资源。

为了进一步克服康德哲学中现象界与本体界的分离与矛盾以及谢林同一哲学中的自然主义性质，黑格尔运用、拓展和强化了费希特的绝对自我运动的三段论逻辑，将其改造和拓展为绝对精神创造世界、推动世界从而不断自我设定、自我区分、自我超越直至最终实现自身的普遍方法论逻辑。由此，在黑格尔那里，绝对精神通过自否定的意识活动，自我对象化同时表现自我异化，并且扬弃异化，从而将对象、客体不断纳入主体自我意识之中，经过主观精神、客观精神的扬弃运动最终在绝对精神的自我实现和显现中最终实现主客融通，即客体完全消融于主体自身之中。可见，黑格尔的主客融通思想的实质是泛逻辑神秘主义的唯心论，以抽象的绝对精神的确定性、单一性和终极性凌驾于自然的客观实在和人的感性实践之上，并从根本上否定了后两者的独立性。

对此，马克思通过对费尔巴哈唯物主义人本主义基本内核的吸收、借鉴，批判了黑格尔哲学的唯心主义形式与本质，同时吸取了黑格尔哲学的辩证法合理内核，突破了费尔巴哈哲学过于强调自然而忽略历史的形而上学性质，从而通过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双重批判、综合和创新，创立了独具匠心的实践唯物主义，实现了自下而上的新一轮哲学哥白尼革命。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一条明确批判了以往一切唯物主义只强调客观而忽略了主观能动性、见物不见，以及唯心主义忽略客观而片面、抽象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缺陷，强调了人类实践作为联结和统一主观和客观之中介的革命性、批判性意义，从而以实践唯物主义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超越了唯物论和唯心论的分离与对立。葛兰西将其称为实践一元论或实践哲学。马克思进而提出，人的本质在现实性上表现为社会关系的总和，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而实践是主体与客体、人和环境既相互区分、对立同时又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辩证发展和超越的过程，“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有一致，只能被看做是并合理理解为革命的实践”。由此，马克思以现实的人代替抽象的人，使主客融通成为实践唯物主义的基本哲学意蕴和共产主义社会自由人联合体的方法论要旨。

卢卡奇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之一，以唤醒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的前提和突破口，从而创立了人本主义的“新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他认为“马克思主义问题中的正统仅仅是指方法”，由此主客辩证法成为其思想整体的基础和核心。他强调，人类历史是主体与客体、人与其创造的社会世界相互作用的场域和过程，而自然界是无主体的实在之域，因而辩证法即主客辩证法只存在于人类历史而不存在于自然界。由此，主客辩证法成为他要求无产阶级必须树立的作为其革命前提的总体性思維方法，即把社会作为有机统一的整体加以考察和用以解决具体问题的指导性方法。卢卡奇力图以此克服无产阶级不具备或丧失阶级意识的物化状况，重新激发起其革命觉悟。显然，卢卡奇早期的主客辩证法是对马克思历史辩证法和黑格尔精神辩证法的综合和弘扬，但过于强调意识的决定作用而否定了物质生产力的决定性意义。

总之，以主客融通促进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必须以马克思实践唯物主义哲学的主客融通哲学思想为根本的理论指导，同时批判性借鉴黑格尔精神辩证法、卢卡奇主客辩证法中的主客融通哲学思想。

三、 以主客融通深化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的实践路径

以主客融通深化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除了必须借鉴上述哲学资源，尤其是坚持马克思实践唯物主义的理论指导之外，还必须立足于当今世界潮流、中国国情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实际需要和未来趋向，探索并建构外向扩展、内向深化且高效务实的实践路径。

首先，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应自觉适应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政治多极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元化、生态危机化的总体特征及其基本要求，要主动借鉴、吸收国外尤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相关公共服务的先进经验和方法，开展在此领域的中外之间国际对话、交流与合作，推动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促进全人类可持续发展。

其次，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应自觉尊重并立足于中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市场经济不成熟、政治法制不完善、社会不规范、文化不平衡、生态不和谐的现象依然严重，大而不强且贫富分化显著、问题复杂多样等现实国情，在服务的内容、形式、功能等具体建设实践中应自觉树立和坚持历史与现实、个人与社会、普遍与特殊有机结合等原则。

最后，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应自觉服务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其基本蕴涵包括服务于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现代化国家，服务于建设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现代化社会，服务于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主要矛盾，推动人民的自由而全面发展。这就要求政务微信公共服务创新在各个环节都必须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紧密结合起来，为实现“两个一百年”的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参考文献：

[1]王玥，郑磊.中国政务微信研究：特性、内容与互动[J].电子政务，2014年第1期，第66-67页.

[2]参考《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93页.

[3]参考马尔库塞：《审美之维》[M]，李小兵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12页.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34页.

[5]卢卡奇：《卢卡奇文选》[M]，李鹏程编.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页.

作者简介：

崔俊杰，江西省南昌市，江西省南昌大学公共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