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到琅勃拉邦,是一辈子的距离

2018-08-16 00:22马婷婷
课堂内外(高中版) 2018年7期
关键词:琅勃拉邦马大哈车费

马婷婷

姚遥与我,是高中三年里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们嘴上都不肯承认,甚至,我们会故意调笑彼此,把那些日常走得近的名字,安插在“对方最好朋友”的名号下。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吃醋吗?

但三年里,陪我上下课的是她,一起吃饭压马路的是她,招呼所有同学叫我“马大哈”的是她,跟我聊理想聊人生聊小心思的还是她,我们还计划好了要一起考到A大,连大学生活都一并安排好了。

但天不遂人愿,她如愿进了A大,我落榜了。那年的暑假异常难熬,挣扎过后,我决定复读。开学前,姚遥来找我,说: “还敢不敢去琅勃拉邦?就三天以后。”

“敢啊!再来一次高考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琅勃拉邦,500块钱,玩一个星期。这是我们俩高考前大胆的计划。

从我们所在的西南边陲小镇出发,坐火车到昆明,车费是58块,再从昆明坐直达琅勃拉邦的汽车,车费338,然后是落地签,500块刚好够单程的费用,至于其他费用,我们打算冒着险,边走边赚。

年少就爱意气用事,年少就爱说干就干。周全的计划?后果?那是什么我们不懂。

直到上了火车,我们依然沉醉在自己的勇敢里骄傲不已。到了昆明才发现,我们把出国想得跟出省一样简单了。由于准备不充分,我们连去程的车费都不够,更别说还需要一大堆签证的资料证明。为了不至于有去无回,我们不得不在昆明就灰溜溜地下了车,信心满满的琅勃拉邦游变成了昆明一日游。

我们安慰彼此,也算不错嘛。

回来的时候,我们在昆明火车站闲逛,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摆了个地摊,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很多小东西,旁边竖着块牌子,写着“穷游不易,请多支持,样样十元,恕不议价”。这不就是我跟姚遥的计划吗?震惊之余对姑娘肃然起敬。

我和姚遥五味杂陈地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好意思跟姑娘搭话,默契地在姑娘摊子上选了起来,想买个什么,表示对姑娘的支持。姑娘倒是大方地给我们做推荐,说这些东西都是一路上淘来的孤品,一看你们就是好朋友,刚好有一对杯子是从泰国淘回来的,“一杯子,一辈子”嘛。

我和姚遥爽快地掏了钱,我要了那个Monkey图案的,姚遥要了那个House图案的。

结果我们在转角的一家小店里,发现了一模一样款式的杯子,而且图案比姑娘那的还丰富。我很气愤地想回去找姑娘理论,姚遥却拉住了我说:“算了,就当是我俩这次出来的纪念品吧。”

那年冬天,我收到一个从A大寄过来的包裹,拆开是个马克杯和一张纸条。马克杯底部坐着一只陶瓷兔子,纸条上写着“来日方长,我在A大等你,再战琅勃拉邦”。

后来,我并没有去A大,和姚遥的联系也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的朋友圈和空间都有了访问权限,伥然若失了好久之后,我也删了她的微信、QQ,然后取关新浪微博、移除粉丝。

看似干净彻底,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

有一次和一个共同好友说到姚遥,朋友说她简直是朋友圈的話霸,每天都被她刷屏,然后随手截了张图发过来,照片上的姚遥搂着旁边的小姐妹笑得好开心。

当晚我更新了自己的微博:琅勃拉邦可能不会再去了,因为答应要跟我再战的人已经走散;固执地不再让别人叫我马大哈,那是我能维护的你留给我的唯一怀念;最好朋友的梗再也不用了,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只怪你认真得要命,怪我过分矫情,如果再见面,好希望什么都不用说,还能热泪盈眶地用力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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