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北海道去看雪（六）

文/严子健（解放日报记者） 编辑/易可

民间爱鸟人士事迹感人

伊藤鹤保护区得名于日本已故著名民间爱鸟人士伊藤良孝，当年他经营着自家的一个奶牛牧场，所以如今还有人沿用“伊藤牧场”的原名。2000年，伊藤先生去世后，家人根据他的意愿将自家的13公顷(130 000平方米)的牧场无偿捐赠给了日本野鸟协会，鹤居村也因此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丹顶鹤高海拔冬季栖息地。

除了渡边婆婆、伊藤良孝的爱鸟故事，在钏路湿地还传颂着另一位知名丹顶鹤保护人士的事迹，他就是阿寒国际鹤中心创始人山崎定次郎。那是1950年冬季一个暴风雪过后的清晨，山崎先生在自家田地里发现了几只体型庞大的白鸟，看样子是饿坏了，为了寻找食物，正朝玉米秸秆堆踱去。那时的北海道食物严重匮乏，在自家口粮都不充足的情况下，山崎先生还是把自家的口粮玉米撒向了田里。然而，丹顶鹤生性警觉，迟迟不肯靠近，于是山崎先生就每天早上在同一个时间坚持撒玉米，终

丹顶鹤姿态优雅迷人

于越来越多的丹顶鹤飞来觅食。后来山崎先生的儿子山崎定作接受北海道政府的委托，作为丹顶鹤喂养人，继续从事着这项工作，并于1996年成立了阿寒国际鹤中心，同时也是研究中心。

我们在钏路湿地的鹤居村几乎拍摄了一整天。我把所拍摄到的丹顶鹤动作过程的片子，整理成一套，按顺序展示丹顶鹤从起动、助跑、起飞、飞翔、下降、降落、落地、整理羽毛、最后开心地昂首鹤鸣歌唱的全过程。

我喜欢丹顶鹤的“踱方步”，那姿态太优雅、太迷人；我也喜欢鹤之舞，千姿百态，美不胜收。“鹤舞”迷人，也是丹顶鹤表达爱情的一种方式。鹤的恋爱是由二重唱和欢乐的舞蹈开始的，双方时而跳跃，时而展翅，时而昂首，时而翘尾，时而独舞，时而共舞，声情并茂。

丹顶鹤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这也是一直以来为人所称道的地方，一旦结为夫妻，永不离弃。如果一只死亡，另一只绝不会再去配对，直到生命终结。所以，丹顶鹤也被称之为“爱情鸟”。而在中国文化和历史上，丹顶鹤也被赋予了忠贞、清廉、品德高尚的文化内涵，是公认的文禽。另外，由于丹顶鹤寿命长达50～60年，因而在古代中国画中，常常能看到人们把丹顶鹤与松树绘在一起，以作为长寿和成仙的象征。现代日本文化，也把丹顶鹤作为美丽和长寿的象征。

丹顶鹤特征为三长——嘴长、颈长、腿长。成鸟除颈部和飞羽后端、尾部为黑色外，全身洁白；头顶皮肤裸露，呈鲜红色。丹顶鹤身长约1.40米，双翅展开有2.40米，飞行时速为60千米/小时。

冒着严寒拍摄日出

在游览日本北海道道东阿寒国立公园的最后一天的清晨，我们起早登上了海拔490多米的美幌垰。垰是山口、垭口的意思，那是一个能够360°观赏周围景色的高地，可以同时看到屈斜路湖和阿寒岳。天气太好了，我知道，那是一个不可错失的时刻，那是一套必须带回家的美景。我支好三脚架，调好照相机数据，冒着摄氏零下十几度的寒冷，等待屈斜路湖日出。太阳刚从对面山尖跃出时，是橘红色的，绝美啊！屈斜路湖中心那个名为中岛的复式火山小岛，是日本最大的湖中岛。在太阳快速升起时，四周环境的色彩，也在不断地随之发生着变化。那种红，能在冰冷的雪坡上反射出热量，同时又是魅力无限，有着难以名状的诱惑力。

慢慢的，四周披上了浪漫的粉红色，连空气仿佛都浪漫了起来。站在如此美妙、迷人的粉色仙境之中，人的感受也会不知不觉飘飘欲仙起来。当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拍摄日出大景时，夫人敏锐地发现了身边的小品：粉红色小树挂，天蓝色栅栏投影，画面色彩对比鲜艳，构图小巧玲珑，也是美不胜收。

雪坡上的荆棘，挂满雾凇后，在清晨的逆光下，更显晶莹剔透，精美之至。粉红的雪坡，粉蓝的投影，中间一条紫色的“S”弯道路，将我的视线一直引向丛林深处。画面宛若仙境，色彩对比度强烈，真是美艳无比了。

当太阳升起来时，随着气温的上升，屈斜路湖湖面的云雾也开始翻涌起来。虽然当时还到不了云海的那种磅礴的大气势，但随着光影的变换，屈斜路湖的美，有一种特殊的细腻和温柔，令人浮想联翩。据说美幌垰是电影《非诚勿扰》的一个拍摄外景地，当我站在垭口凝神屏气欣赏这一仙境时，真的只想等待大神的降临，其余一切统统“非诚勿扰”。天鹅和湖，蓝白色的交响曲。

大天鹅泡温泉萌态

屈斜路湖是日本最大的火山口湖，因四周火山中流出的温泉，使这里冬季也不会完全结冰封冻，吸引着许多黄鼻大天鹅来此避寒，这也成了当地一处著名的观光点。曾经去过新疆高山牧场，当地人告诉我们，新疆的羊是吃虫草长大的。而这次到北海道，看到的是，大天鹅是在那里泡着温泉过冬的，真的是很幸福。我们观赏拍摄大天鹅，主要在古丹温泉和砂汤温泉一带。

古丹温泉一带的日落很美。日落时分的古丹温泉，呆萌的大天鹅，正排着队去觅食。傍晚时分，古丹温泉大天鹅聚集的湖岸边，有人来喂食。我们看到天鹅翩翩起舞的优美姿态；有的欢快嬉戏，有的迈着雍容华贵的步子；有的成双成对，也有的孤芳自赏；有的在梳妆打扮，有的含情脉脉。近距离看到大天鹅飞翔、滑翔和降落的姿态多少有些兴奋和激动。

北海道的冬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但有一群非比寻常的人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个寒冬，他们就是北海道的原住民——阿伊努人。据说阿伊努人的祖先和棕熊一样，来自俄罗斯，这些游牧民族能与自然界和谐共处。

在阿寒湖的南面，有一大片能够提供旅游者住宿的温泉酒店，也有商店和餐馆。在那里有个阿伊努民俗村，其中保留了很少的原住民的老房子。看上去像童话一般的原木尖顶小屋，如今的功能只是提供参观和拍照，晚上开灯的感觉也不错。民俗村里有来回两条街道，两旁有购买旅游纪念品的商店、美术馆和餐馆等。因为人不多，所以逛街、购物、摄影都很舒适，可以慢慢品味。

此番冬游日本北海道，给我留下最深印象是：美丽、清爽、舒适，天人合一，人与动物、大自然和谐共处，是一曲美妙的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