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小树林

沈彦欣

“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我最喜欢这首歌，因为我外婆家也有一个我的“澎湖湾”——一片小树林。

外婆住在上海郊区，我在那里度过了幼时的3年光景。那时，我最喜欢初夏的傍晚，老人们常常带着各自的小孩来到村边的小树林纳凉。树林不大，倚靠着河边，大约是个椭圆形，最远的两端也不超过一百米，有一棵可以采桑叶摘桑果的粗壮桑树，有几棵长着扎人松针的松树，有不少笔直笔直的杉树，还有些我也叫不上名字的树。

老人们闲聊家长里短时，我们孩子可坐不住，三五成群地玩起来，最常玩的就是捉迷藏。小树林里可以躲的地方无处不在，树干后、草丛里，有些胆大的孩子还会爬上桑树，惹得大人们惊呼连连。

男孩子们很调皮，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做枪支，摘颗松果当炮弹，分成两个队，在一起“打打杀杀”，可热闹了。女孩子们就不一样了，拿上树枝围个圈，做成一个“锅”，把松针、树叶、野果放入“锅”中，玩起了过家家。

我们还会一起观察树上的小动物呢！“看到了，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指着树上说。我们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呀，还真有一只小松鼠呢！它正在寻找松果，好像感应到了我们的目光，飞也似的逃走了。有时，我们还看见趴在树上午睡的猫。每当发现猫咪，大狗都会跑到树下，爪子扒住树干，朝着树上的猫狂吠。可猫呢，抬起头，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轻轻地“喵”一声，好像在说：“看你那笨样，怎么爬得上，在树下待着吧！”孩子们大笑起来，欢乐荡漾在整个小树林……

随着我回到城区上小学，每年只有在暑假才能去小树林游玩一番。但是，今年夏天我再到小树林时，一切都变了，眼前不再是桑树、松树和杉树，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堆废弃的瓦砾，一只只飘扬的塑料袋，一根根枯死的樹枝，这里成了一个建筑垃圾场！我呆住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外婆来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摸着我的头，说：“欣欣，小树林没了，你一定很伤心，但是没办法啊，我们村要拆迁了。不过，听说将来这东面要建一块大绿地，也会有很多树、很多好看的花。说不定明年暑假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了。”“嗯，明年一定会再看到小树林的。”我止住了泪水，但仍是怅然若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树林回来了，我又在其中和小伙伴们捉迷藏、抓蟋蟀、看松鼠了。

城市在不断发展壮大，拆旧与建新是为了营造更好的未来，但是我们过去美好的“港湾”能不能多做些保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