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研究理事会的组织特点及评审评估机制研究*

田倩飞 张志强 陈云伟

（1.中国科学院成都文献情报中心，成都610041；2.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100049）

瑞典领土面积45万km2，人口不足1000万，却诞生了诺贝尔、林奈等多位世界知名科学家，创建了爱立信、伊莱克斯等享誉全球的大企业，发明了心电图记录仪、人造心脏、伽玛刀等造福人类的创新产品，在航空、电子信息等领域均处于世界领先水平；是欧盟内部最具创新力的国家，位列全球创新型国家第3位，研发投入强度为3.3%（全球第4）；不仅因颁发迄今在科技界影响力最大、质疑最少的全球奖项——诺贝尔奖而闻名天下，同时也展现出卓越的科技及经济发展能力。瑞典从国土面积和人口总数来看是一个小国，但已在国际上树立起公认的科技创新强国形象，基础研究创新能力很强，截至2018年已产生了15个诺贝尔自然科学奖，这与其政府高度重视科技创新、长期稳定支持科学研究以及其国内形成的良好创新体系和环境密不可分。

瑞典研究理事会成立于2001年，拥有约200名员工，隶属于瑞典教育与研究部，是瑞典创新体系中最大的公共资助机构和基础研究领域最主要的资助机构。该理事会自2015年起每年提供的资助额超过60亿克朗，为瑞典提升国家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发挥着巨大作用，在瑞典国家创新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重点工作主要包括三方面：1）经费资助，以公开竞争的形式为所有科学领域提供研究经费；同时也为国内外的基础设施提供资助，包括：数据库、研究设施、生物银行、大规模计算工具等；2）分析与评估，针对研究政策议题为瑞典政府提供建议，负责分析和评估研究系统、研究周期和条件，并以多样化方式激励国际研究合作；3）科学传播与交流，从社会长期效益的角度，为资助计划与协作项目等提供沟通协调机制，以推动国家与国际层面的交流网络建设；同时，负责管理部分国家数字化服务。

1 组织特点

图1为瑞典研究理事会的组织架构，管理层次清晰，部门分工明确；并针对多个学科领域和基础设施领域设立了单独的科学委员会和分委会等。管理委员会（Board）是理事会的最高责任机构，共9名成员，6名由高等教育研究机构研究人员任命，另外3名由政府任命。在执行管理层，理事长主管理事会的日常工作，还负责对管理委员会提出的议题做出决策，主要涉及内部组织、资源优先权、资助决定等；常务理事长主管5个职能部门（表1），同时兼任办公管理部部长，并掌管中心伦理道德审核委员会的人事权。委员会下辖9个学科委员会，包括3个科学委员会（Scientific Council）、1个基础设施委员会（Council）和5个分委会（Committee）（表2）。

图1 瑞典研究理事会组织架构

表1 瑞典研究理事会各职能部门工作比较

表2 瑞典研究理事会科委会/分委会工作比较

2 评审评估机制

2.1 项目评审评估

1）项目立项评审

瑞典研究理事会采用“同行评议”的方式来评审每年约6000份研究申请书的科学质量及其潜力。并为确保评审工作处于健全评审文化和良好研究实践的框架之中，设置了八大基本原则：（1）由领域专家进行专业评审；（2）保证评审的客观性与公平性；（3）研究申请符合伦理准则；（4）评审规则开放透明；（5）同行评审流程根据领域特性而调整；（6）注重评审资源（包括时间、成本）的有效利用；（7）评审过程的保密与诚信；（8）以结构化方式准备和跟进专家评审。

评审小组共拥有约800位活跃的研究人员。每个评审小组由1位主席、5～15位国内外高等教育机构成员组成。主席任期最长为3年。成员则每年都会调整，任期最长6年。为确保项目申请得到公平、均衡的评审，至少3位成员会在评审小组会议之前先从新颖性与原创性、科学质量、申请者才能，以及可行性4个方面对项目申请进行初审筛选。

2017年，瑞典研究理事会共为1049份申请提供了47亿瑞典克朗的研究资助（表3），并为研究基础设施提供近40亿瑞典克朗的资助。

2）项目成果评价

在项目完成后，理事会还会通过定期的跟进和分析，对资助效果进行调查、分析和评价，总结这些资助对瑞典研发的支撑效果。部分研究成果还可用于进一步优化瑞典研究系统的整体运作方式，典型案例包括：研究人员的职业生涯和流动性；高等教育机构中的两性平等；瑞典研究的科学质量及其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定向政府计划及研究支持的影响；研究领域和研究员小组中的资金分配情况。

表3 瑞典研究理事会2017年各研究领域的研究申请量与获资情况

2.2 科研领域评估

1）科研质量及社会影响力评估

专家小组开展特定领域的科研评估。评估对象包括：科研质量，以及科研对社会的影响。专家小组通常包括国外专家，以避免利益冲突。评审方式通常以同行评审为主，文献计量为辅。并自2009年起，将文献计量结果作为高等教育机构资金分配的指数之一，计量指标包括研究人员（近四年）发文数量和被引频次等。

2）瑞典科研界概况评估

数据收集是瑞典研究理事会的日常工作，主要用于评估瑞典科研界的总体情况，以及协助政府制定相关研究政策条例草案。数据涉及如下四部分：瑞典在各学科领域的优势和弱项、影响力、挑战和发展机会；科研基础设施需求，尤其是研究人员对高级工具的需求，包括数据库、生物库、高级研究设施或大型计算工具等；科研政策，涉及科研人员的性别平等问题、职业生涯、流动性、出版物，以及各种改革的影响等；经费统计数据，包括不同时期、不同高等教育机构、不同性别研究人员所获的研究资助。

为了概览瑞典政府资助的研究系统，瑞典研究理事会专门编制了《瑞典研究晴雨表》。使用三十余项指标来评估瑞典的科研资助方式、资源分配方式、研究人员概况，以及科研成果情况来并与美国、中国、英国、德国、日本等进行比较。该晴雨表于2016年发布首份，2017年发布第二份，并计划之后每两年发布一次。

3 结语

当前，我国已经提出到2035年跻身创新型国家前列、到2050年建成世界科技强国的战略目标。如何跻身创新型国家前列、如何建设世界科技强国，是摆在我国科技界面前的重大任务。瑞典创新型国家的建设经验、瑞典研究理事会的组织特点和评审评估机制，均值得我国相关机构和部门在制定发展战略、规划科研计划等工作中加以学习借鉴。

未来我国政府在创新活动中应继续重视并持续加大对基础领域的研究与资助，通过构造完善的科技创新组织体系来为科研与创新活动提供有力的支撑与充分的组织保障，通过定期跟踪与分析来确定资助和支撑效果，通过同行评审和科学计量的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式来评估科研质量和影响力，通过国际科研合作和创新环境建设来实现我国创新型国家和世界科技强国的战略目标。

致谢：瑞典皇家理工学院（KTH）Per Algren副教授、瑞典研究理事会（VR）国际合作局局长Stefan TÖrnqvist及研究政策部Peter Lundin等为作者访问瑞典皇家理工学院、瑞典研究理事会提供了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