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性教育中的社会性别平等教育

/刘 爽 刘文利

在小学阶段进行全面性教育具有重要作用，社会性别平等教育是全面性教育中的重要内容。社会性别平等是2017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第2版）（以下简称《珍爱生命》）贯穿始终的关键教育议题之一，从内容安排，到文字描述，再到插图设计，都传达了社会性别平等的理念。重视小学全面性教育中的社会性别平等教育，对小学生性知识的掌握及正确性态度的培养具有积极意义。

一、从“性别”到“社会性别”

有关社会性别平等教育，《珍爱生命》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的主题分别是：“性别”“性别平等”“社会性别”。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社会性别平等教育内容逐级增加和扩展：

一年级的“性别”主题主要介绍了性别的内涵。儿童通过学习了解到：在家庭中，男孩女孩都是宝，男孩女孩都平等，男孩女孩都会给爸爸妈妈带来快乐和幸福，男孩女孩都是家庭的重要成员。在学校或者其他公共场合，男孩女孩要相互尊重，同性别之间要相互尊重，异性别之间也要相互尊重。在一年级就为儿童树立初步的性别平等意识。

二年级的“性别平等”主题，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介绍：家庭生活中的性别平等；同伴相处中的性别平等；职业选择中的性别平等。这一主题告诉儿童：家务劳动是不分性别的，男孩女孩都要承担家务；每个人都有决策的权利，男孩女孩都可参与家庭事务的决策；性别平等让男孩女孩在家庭生活中都能享受温暖和幸福。除了家庭中的性别平等，在与同伴相处时也要坚持性别平等，男孩女孩要同样坚强勇敢、细心体贴、独立自主，同样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通过学习，儿童能够理解性别平等让他们在同伴相处中更加和谐、亲密。应该在儿童小学阶段就培养他们正确的职业价值观，让他们理解在职业选择中不同性别是平等的，女孩可以成为优秀的飞行员，男孩也可以成为出色的护士，性别平等让每一个人都不受限制、更加全面地发展自己。

在开展性教育的实践中，为了监测性教育效果，课前和课后都会对儿童进行访谈。在课前访谈中，我们发现，儿童对于性别平等的理解有时候是存在“偏差”的，如有的儿童会简单地认为“性别平等”就是“我们都一样”“男孩和女孩都戴红领巾”。但事实上，真正的性别平等是男孩女孩有相同的机会戴上红领巾，是否戴上红领巾不是基于性别的因素。这就需要教师在性教育课上，让儿童有机会表达他们所认为的“平等”与“不平等”在生活中的表现，确保儿童对性别平等的理解是正确的。

从三年级开始，让儿童接触“社会性别”这一概念。在传统社会中，男性占主导，女性是从属，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不仅没有独立的地位，其权利也得不到承认和尊重。同时，男性被要求必须强悍、胆大，对男性来说也是一种束缚。教师需要告诉儿童这是不正确的社会性别观念，传统的社会性别观念是对女性的不尊重，也是对男性的限制。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的社会性别观念已经不能适应现代社会的文明和进步。这一主题的核心内容是告诉儿童，现代社会的社会性别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多元，男孩女孩都应该独立、自信、细致、周到，都要有责任感、有担当，让儿童更清楚地理解和体悟社会性别平等。

二、社会性别平等教育在《珍爱生命》中的体现

一年级“性别”主题中，在“男孩女孩都是宝”的知识点下，同时呈现生男孩和生女孩两种情况的插图和文字，并以“女孩的出生让全家幸福”“男孩的出生让全家幸福”为主题分别做了两幅插图，而不是以单一性别的方式呈现，从语言和插图上都传达了性别平等的理念。

（图片来源：刘文利主编《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一年级上册（第2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二年级“性别平等”主题中，在“同伴相处的性别平等”知识点下，讲述“男孩女孩同样坚强勇敢”，读本中有两幅插图：一幅是在体育场上女孩摔倒了，男孩上前去表达关心并扶女孩起来；另一幅是在泳池中，男孩不小心摔倒，女孩上前将其扶起。两幅插图在设计上体现出男孩女孩都需要帮助，也都可以帮助对方。在讲述“男孩女孩同样细心体贴”时，插图表现的是：男孩为运动后的女孩递毛巾和水。这样的图景也一反固有的性别模式，认为运动场上运动的大多是男孩，通常是女孩为男孩拿毛巾、递水。这样的情境设计意在教育儿童，女孩可以是运动场上的健将，男孩也可以对女孩细心体贴。

（图片来源：刘文利主编《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二年级上册（第2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三年级“社会性别”主题中，在“现代的社会性别很多元”知识点下，插图呈现的是在家庭中每个人都承担家务的场景，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儿子都参与家务劳动，让性别平等意识在代际传递。

（图片来源：刘文利主编《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三年级上册（第2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在“提倡社会性别平等”的知识点下，讲述“男性和女性都可以勇敢、主动”时，插图呈现的是一个女孩主动前来报名参加足球夏令营，并得到了教师的欢迎和鼓励。读本设计主动参与运动的女孩形象，意在告诉儿童无论男孩女孩都可以同样参加大多数体育项目，都可以在运动中发展自己，并主动、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兴趣和爱好。

（图片来源：刘文利主编《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三年级上册（第2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在讲述“男性和女性都可以细心、体贴”时，同样呈现两幅插图：一幅是儿子对妈妈的关心和问候；另一幅是女儿对爸爸的细心和体贴。用情境图的方式诠释了社会性别平等的理念。

（图片来源：刘文利主编《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三年级上册（第2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在讲述“男性和女性都可以从事各种职业”的插图中，有女飞行员、男护士、女警察和男幼儿教师。就整套读本中出现人物的比例来看，男性人物和女性人物出现的频次基本是相同的。

（图片来源：刘文利主编《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三年级上册（第2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三、社会性别平等教育在《珍爱生命》中贯穿始终

在全面性教育课程中，要从一年级就开始培养儿童的性别平等意识，并将社会性别平等教育始终贯穿于所有的单元和主题中。

在一年级上册“家庭与朋友”单元“热爱家庭”主题中，讲到从小要养成守规矩的好习惯，意在告诉儿童：家庭中每个成员都有承担家务的责任。在一年级下册“身体发育”单元“珍爱生命”主题中，讲到生命的奇妙，爸爸妈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全家人都期待“我”的到来。

在二年级上册“家庭与朋友”单元“家庭是爱的港湾”主题中，介绍了每个家庭成员都很重要，每个成员都承担家务，爸爸妈妈都有养育孩子的责任。在二年级下册“身体发育”单元“不同与平等”主题中，讲到人人都不同、人因不同而多彩、人人都平等；爸爸妈妈不知道即将出生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但他们都会关爱自己的孩子；每个出生的孩子都会得到关爱，都有同样的机会、权利，在阳光下幸福成长。

在三年级下册“身体发育”单元“青春期来了”主题中，讲述了处于这一发展阶段的儿童会因为青春期逐渐来临出现紧张、羞涩的心理状态。读本中性别平等内容的呈现，告诉儿童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充分选择和发展。

在四年级上册“家庭与朋友”单元“家庭成员的角色和责任”主题中，“家庭成员的角色”知识点强调了每个人都要在家庭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为家庭的幸福做贡献，家庭中的男性女性尽管角色不同，但都是平等的。“家庭成员的责任”知识点讲到家庭成员的责任没有性别之分，父母都有做家务、教育子女、管理家庭财务的责任。

在五年级上册“家庭与朋友”单元“消除歧视”主题中，强调了在我们身边可能存在各种性别歧视，但无论什么原因，任何基于性别的歧视都是违反人权的，都必须坚决反对。在“生活与技能”单元“学会做负责任的决定”主题中，向儿童介绍了如何做出负责任的决定，并告诉儿童“性别偏见”会影响我们做出正确、负责任的决定。

在六年级上册“家庭与朋友”单元“认识婚姻”主题中，向儿童介绍了关于婚姻的内容，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坚持婚姻中的男女平等，承担同样的义务，享有同样的自由和权利。在“生活与技能”单元“认识价值观”主题中，告诉儿童价值观会影响我们对性别的态度，也会影响我们对社会性别的期望，我们要尊重每一个人，建立平等、尊重、积极的价值观。在社会性别平等教育中，我们所说的社会性别平等，不仅仅是指男女两性的平等，更强调多元性别的平等，包括不同性别认同、不同性别表达、不同性倾向群体在内的所有人的平等。在六年级下册“性与生殖健康”单元“青少年怀孕”“预防青少年怀孕”两个主题中，介绍了正确使用安全套的方法，同时也告诉儿童，避孕是男性和女性共同的责任，要共同决定避孕的方式。

在《珍爱生命》的全面性教育课程体系中，不仅通过文字，还通过插图将社会性别平等的内容贯穿于不同年级、不同单元和不同主题的教学中。不是单一地讲述社会性别平等，而是把社会性别平等的内容融入儿童的个人生活、家庭生活和学校生活场景中。

四、营造性别平等的校园氛围

在教授儿童性别平等知识、培养性别平等意识、引导性别平等行为外，学校还应该为儿童营造性别平等的校园氛围，建立性别友好的校园环境。如：学校应该为儿童提供更多平等地参与活动、评选的机会；充分尊重儿童之间的差异，尊重不同性别认同、性别表达、性倾向的儿童；探索同伴教育的方式，建立性别领域学生社团，尝试采用多种形式、利用多种渠道为儿童提供社会性别的多元信息。学校可以提供更多父母培训、父母参与的平台，在增强儿童性别平等意识的同时，让父母参与到培养儿童性别平等观念的教育中来，加强家校沟通，在学校和家庭中建立相同的规范和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