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林煌
我从小喜欢皮影戏,村里演皮影,我会从开场看到刹戏,有时甚至睡在戏台前。
2007年夏季,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跟着皮影协会的皮影小分队下乡演出,在乐队里拉二胡。演出期间,我认真研究皮影戏音乐,亲历了皮影艺人们在影棚里能文能武,你唱我和,互相配合的现场表演,使我更加喜欢皮影艺术,与皮影戏结下了深厚情缘。
我二十几岁在碧流台中学教学时,就想把皮影曲牌记录下来。曾经拜访当地的皮影四胡大师尹河,给他记过皮影唱腔音乐曲谱。可惜的是,我当时记谱能力还不行,没能把尹师傅的皮影曲牌整理出来。现在想起来还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用录音机录下来呢?带着遗憾,我下决心学会为皮影音乐记谱的技能。
给皮影唱腔音乐记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皮影音乐属于板腔体戏曲音乐,结构比较复杂,不像给歌曲记谱那样简单。常用节拍有2/4和4/4拍,有时也用1/4拍;音符除了常用的外,有时会用到三十二分音符,节奏特点更鲜明,很不好掌握。
自从有了录音机,我就听着皮影戏录音带为唱腔音乐记谱。后来,用皮影戏光盘、影像资料为唱腔音乐记谱。我为皮影唱腔音乐记谱走了很多弯路。开始,我用歌曲的记谱方法为皮影音乐记谱,写出来的谱子节奏全错了。
后来,我经常到乡下唱皮影的地方认真听皮影戏,到影台子里仔细看艺人打板伴奏,还亲自用三弦或二胡帮场伴奏,感知领悟皮影音乐的基本节奏和鲜明特点。通过大量演出实践,逐渐掌握了皮影唱腔音乐的记谱方法,写出了符合皮影唱腔音乐特点的简谱。我到辽宁凌源考察学习时,得到了凌源皮影艺术家韩卓、刘景春的真传,完全学会了皮影唱腔音乐的记谱方法。时老伴听烦了,我就让她到邻居家串门,或者把老伴打发到乡下亲戚家住几天。天长日久,水滴石穿,我终于学会了皮影四胡。
2011年12月份,皮影协会聘请刘景春老师来林东录制皮影戏《辽太祖传奇》。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虚心向刘老师学习,得到了他的真传,学到了很多皮影四胡的技能技巧。特别是与刘老师同台伴奏了一个星期,使自己对皮影唱腔音乐的理解有了明显的提高。
2008年夏季,我到沈阳出差,在乐器店花1200元钱买回了一把四胡。从此,我下功夫学习皮影四胡。我会拉二胡,但不会拉皮影四胡,买了四胡之后,拜本地皮影四胡琴师赵占儒为师,向他学习皮影四胡基本功和技巧。
戴着金属指套拉四胡,是个很难掌握的技术活,按弦的力度必须恰到好处。按弦轻了,音不准确,按弦重了,在弦上打滑。我用了半年时间,才戴着指套把音拉准。先用宽指套练习,后换窄指套练习,经过反复练习后才把握准戴指套拉四胡的力度,拉出了清脆明亮的皮影乐音。皮影四胡音乐的主要技巧揉弦、颤指、泛音、滑音更难学,必须脱离了二胡的演奏方法,才能练就皮影四胡真功夫,形成独特的皮影四胡音乐风格。
在家里,我每天坚持早晨练琴一小时,晚上练琴一小时。有
有一年我随皮影协会组织的皮影队下乡演出。到我的家乡,遇到亲戚同事时,他们惊讶地说:“哎呀,你咋干这个”!我回到老家,刚进家门,嫂子迎出来喊:“影匠回来啦!”从亲人同事们那疑惑的目光和惊讶的神情中,我解读出人们对皮影艺人的误解。
我做的皮影音乐工作,纯属业余爱好,不计较个人收入,所以是乐在其中了。
我在新浪博客中写过一篇题为《给寂寞山人拉四胡》的博文。文中这样写道:
“看矿井的郑怀宝,他爱听四胡曲,特别喜欢听皮影戏曲。每次见面他都说,你咋不上我那去呀,再给我拉几段四胡曲听。”那天下午,我带着四胡上山,利用工作之余,到寂寞山人的住所,给他拉四胡曲。寂寞山人住在简陋的两间小房里,老两口睡火炕,养了一条小狗,几只老母鸡。寂寞山人的住处没有电,夜间点蜡烛照明。家用电器有手电筒、手机、收音机。一部破手机录音效果却很好,内存着评剧选段和我给他录制的皮影戏曲。
我提着四胡走到屋门口喊道,大哥,我来慰问演出了。大嫂没在家,郑大哥非常高兴的把我迎接到屋,沏茶倒水。郑大哥调好手机的录音键,慰问演出开始了。我拉了新编历史皮影戏《阿保机传奇》选段——《祖山抒怀》;拉了皮影戏《三打白骨精》选段——《三变精迷》;拉了新编历史皮影戏《大辽双星》选段——《契丹汉人共繁荣》。演出结束了,我俩喝着茶,唠着嗑。郑大哥回忆起五六十年代家乡皮影戏的繁荣景象,对老皮影艺人的精彩演出赞不绝口。
这是一次很特殊的演出。演员一人,观众一人。这是一次很特殊的演出,了却了我一份心愿,圆了寂寞山人一个听四胡曲的梦。”
与皮影结缘,为非遗做贡献,是件功德无量的事。通过几年的非遗工作,感触颇深,收获多多。我深深地感受到团队精神的重要性。身为皮影协会的一员,就应该为皮影协会多做点工作。通过每个人的不懈努力与分工合作,我们传承民族文化的梦想一定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