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鑫 石哲
摘 要:在我国逐步从世界政治经济体系的边缘走向中心的大背景下,党中央、国务院洞察全球形势深刻变化,实施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型全球战略,提出建设“一带一路”的重大国家决策。在“一带一路”倡议推进的过程中,高等教育国际化起着基础性、全局性和先导性的重要战略意义。同时,“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赋予高等教育国际化以新使命,包括注重国际化人才培养,“供给侧”与“需求侧”有效结合;推动教育合作与交流,“招进来”与“走出去”协同推进;发挥智库引领作用,为共同面临的重大问题提供智力支持等。面对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新使命,国家、高校、地方政府和民间组织必须发挥各自作用,协同合作,以推动“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深度融合。
关键词:一带一路;高等教育国际化;教育合作与交流
伴隨着经济全球化以及由信息技术推动的社会经济变革的迅猛发展,整个国际社会变得高度联系、相互依赖。当前,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制造业和货物贸易国。中国与世界的前途命运前所未有地紧密联系在一起,已经越来越接近世界政治经济体系的中心。面对复杂多变的世界形势,作为主动承担国际义务、勇于担当的负责任大国,中国开始实施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型全球战略,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参与多边经贸事务和全球性问题治理,与世界各国一道,共同分享发展机遇,共同应对各种挑战。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作为推动中国从世界政治经济体系边缘走向中心的国家级顶层战略,“一带一路”倡议应运而生也就成为历史与时代的必然。在这一世纪性的系统大工程中,探究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战略应该如何定位以及发挥什么样的作用,以更加积极主动的姿态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政治互信、经贸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中国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型全球战略服务就显得十分必要和急迫。
2013年9月和10月,习近平主席分别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即“一带一路”倡议。2015年3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标志着“一带一路”倡议正式实施并上升为国家级顶层战略。“一带一路”倡议秉承恪守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开放合作、和谐包容、市场运作、互利共赢的共建原则,旨在以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五通”为基础,以共同利益推动沿线各国经济发展、区域合作和人文交流。[1]从地理位置来看,“一带一路”东临亚太经济圈,西接欧洲经济圈,沿途连通欧、亚、非三个大洲的65个国家,涉及国土总面积高达5000万平方公里左右,占世界的39%,[2]其突破了传统的点状和块状发展模式,成为一种新型的跨国别、跨区域的带状发展模式。从社会经济发展情况来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数为经济快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型经济体,目前总人口约46亿人,经济总量约23万亿美元,分别约占全球的62%和31%,是世界上最具发展潜力和活力的经济带。
从沿线国家高等教育的发展情况来看(表1),根据马丁·特罗高等教育发展三阶段论,处于普及化教育阶段的国家有25个,占总数的38.5%,主要是欧洲和亚洲经济发展水平很高的发达经济体;处于大众化教育阶段的国家有30个,占总数的46.1%,主要是亚洲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发展中经济体;处于精英教育阶段的国家有10个,占总数的15.4%,主要是亚洲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发展中经济体。总体来看,除中东欧外,沿线国家普遍处于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大众化或精英化阶段。在这个阶段中,沿线国家经济社会的发展亟需大量的高等教育专业人才,通过积极推动高等教育国际化,开展国家、地区间的教育合作与交流,实现人才培养的标准、质量与世界接轨,可以有效提高升高等教育国际竞争力与实现高等教育跨越式发展,进而为快速发展的社会经济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同时,“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无疑也为沿线国家推进自身的高等教育国际化提供了有利条件。同样,对于正处于深入实施“双一流”战略的中国来说,“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为其进一步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深化高等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推动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提供了重大战略机遇,因此,如何实现“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深度融合,切实推动我国与沿线国家的教育合作与交流,是一项需要认真研究的重要专题。
(一)注重国际化人才培养,“供给侧”与“需求侧”有效结合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国际化人才培养的重要地位日益凸显。“一带一路”建设是个宏大的系统工程,合作领域涉及各行各业、各个领域,因此必须将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人才培养的“供给侧”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需求侧”有效结合起来,大量培养具有国际视野、懂得国际规则、精通沿线国家语言的各类专业人才。[3]目前来看,沿线国家的“需求侧”涉及的人才范围包括基础设施建设、跨国贸易、资本运作、技术创新、文化交流等众多领域,具体来说,主要可以分为基础设施建设、区域经济与贸易、文化交流与合作(语言)等三类人才。[4]第一,沿线国家基础设施普遍处于全球中下水平。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物流绩效指数报告①,2013年,沿线国的平均物流绩效指数仅为2.8分左右,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9分)。[5]同时,据亚洲开发银行的评估报告显示,2010-2020年仅亚洲地区的国家就有上千个跨国/跨境的交通运输、能源电力、石油化工等项目需要建设,涉及到的资金总额接近8万亿美元。因此,沿线国家需要大量的工程技术、项目设计、工程管理等基础设施建设相关的国际化专业人才。第二,沿线国家都处在经济发展的上升期,其平均GDP增长率高达3.9%左右,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2%)。快速的经济增长使得沿线国家经贸合作与经济交流异常频繁,跨境贸易依赖程度非常高,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2002年至2012年沿线国家外贸依存度由32.6%增长到34.5%,远高于同时期全球平均水平(24.3%)。因此,良好的经济贸易秩序的形成,需要大量懂得国际规则与资本运作、熟悉经济管理与国际贸易的国际化专业人才。第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使用的语言有100余种,其中官方语言及国语总共约50多种,其中以阿拉伯语作为官方语言的就有14个国家,但目前我国开设的小语种专业仅20多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与文化的交流与合作的有效实现,都要以语言沟通为基础。因此,必须有效应对目前的“小语种危机”,培养大量通晓当地语言、熟悉当地国情的小语种专业人才。总之,“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要求在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进程中,必须加强各种类型、层次的国际化人才的培养,在沿线国家的“需求侧”与我国人才培养的“供给侧”之间建立有效对接,要通过供给与需求适应、教育发展与国家需求同步、政府与高校结合协同推进,培养真正符合“一带一路”建设需要的高素质国际化人才。
(二)推动教育合作与交流,“招进来”与“走出去”协同推进
开展教育合作与交流,促进沿线国家公民之间的相互理解与信任是“一带一路”倡议得以顺利实施的重要基础。通过开展教育交流与合作不仅有效培养“一带一路”建设中所需要的各种高等教育人才,而且传播中国声音、宣传中国道路,推动推进沿线国家的交融互鉴。具体来看,“引进来”与“走出去”协同推进是推动教育交流与合作的重要途径。沿线国家劳动力资源丰富,大多数国家未出现老龄化现象,其中15~64岁人数占比平均为67.5%左右,高于世界平均水平(65.8%),但劳动力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缺乏社会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各类高等教育人才。[6]因此,沿线国家普遍对高等教育各类人才有较强的潜在需求,这就与我国高等教育的雄厚实力形成十分旺盛的供需市场,为我国高等教育“引进来”与“走出去”协同推进战略的实施奠定了坚实基础。从“引进来”来看,重点在于发展来华留学教育。数据显示,2016年共有来自205个国家的44.3万各类外国留学生分布在我国31个省份的829所高校、科研院所或其他办学形式的教育机构中学习,来自亚洲国家的留学生占比最高,达到59.8%。其中“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生规模增长迅速,来华留学生规模达到20.8万人,同比增幅达到13.6%。[7]因此,未来“引进来”战略的重点在于在保持来华留学规模稳步增长的基础上,持续优化来华留学结构,在积极接收来自欧美等发达国家留学生的基础上,重点引导“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留学生来华求学。同时,我国政府奖学金的名额应适度向沿线国家的留学生倾斜,提升其对沿线国家高层次人才的吸引力。目前,此项工作成效显著,“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生占获奖留学生总数的61%左右,而且排在前五位的巴基斯坦、蒙古、俄罗斯、越南和泰国等国均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从“走出去”来看,重在开展多种形式和层次的国际合作办学或教育交流。我国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国际教育合作与交流经验,具备了“走出去”与沿线国家开展高等教育合作的实力与基础。目前,经教育部批准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办学有厦门大学马来西亚分校、深圳北理莫斯科大学、老挝苏州大学和云南财经大学曼谷商学院等;同时我国与世界上180多个国家与地区建立多边教育合作交流关系,与46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学历学位互认协定,其中就包括俄罗斯、波兰、匈牙利、泰国和马来西亚等24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8]需要特别指出的是,2017年清华大学发起的亚洲大学联盟(Asian Universities Alliance)成立②,其旨在促进亚洲大学间的全面合作与交流,同时其必然有利于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教育交流与合作走向一个新的阶段。总体来看,丰富的教育国际合作交流经验为我国与沿线国家开展高等教育合作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与保障。因此,未来“走出去”战略的重点是在继续扩大国际合作办学交流规模的基础上,丰富教育合作与交流的形式,提升教育合作与交流的质量,打造体系、特色和层次丰富的国家教育合作与交流机制。
(三)發挥智库引领作用,为共同面临的重大问题提供智力支持
“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要求高校充分发挥其智库引领作用。高校应在汇聚校内外各方资源的基础上,瞄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同面临的前瞻性、现实性问题,从宏观战略到具体执行、从教育文化交流到社会经济发展、从人力资源开发到技术瓶颈解决等方面,积极推动国际化进程,以国际化的战略眼光为解决共同面临的重大国际性问题提供智力支持,贡献宝贵智慧。具体而言,一是要为“一带一路”相关重大决策的制定提供建议、咨询服务。特别围绕“一带一路”建设未来5年、10年乃至30年的发展做出科学性的预判,为其可持续性的长远发展做出科学、系统的战略决策。二是着力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全新、和谐的区域治理体系和秩序的构建。沿线国家大多数为发展中国家或新型经济体,根据世界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区域内仅有7个国家属于发达经济体③,其余的58个国家属于发展中经济体,占总数的89.2%。“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政治影响力在普遍上升,但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不公平不合理的情况依旧存在,沿线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不均衡带来的区域失衡风险依旧严重。这种挑战决定了高校必须加强其相关研究,为其提供可行性解决方案。三是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乃至世界范围内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贡献智慧。沿线国家经济水平普遍落后,其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人口膨胀、资源匮乏、能源危机、环境污染、突发公共危机事件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的能力较弱,因此这需要高校加强相关研究,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共同应对策略,以有效应对其共同面临的挑战。
(一)国家层面:加强顶层设计,增进政策协调
政府要加强与沿线各国的国家战略对接,强化战略共识,实现互利共赢,形成真正的利益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遭到部分国家的曲解、误读以及误判,严重影响了我国与沿线国家开展全面战略合作的进程,甚至出现了一些反对“一带一路”实施的不和谐声音。[9]因此,对于高等教育国际化来说,我国要充分研究沿线各国的高等教育发展诉求与需要,探索我国与沿线国家高等教育发展宏观战略有机结合的契合点,针对不同国家因地制宜地制定合理、可行的高等教育国际化实施策略和发展路径,特别是要加强高等教育国际化相关政策沟通。通过开展国家层面的“一带一路”相关的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相关政策协同研究,构建起沿线各国高等教育政策信息的交流通报机制,为我国与沿线各国政府切实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政策互通提供决策建议和制度保障。
科学规划高等教育国际化服务“一带一路”的整体布局,确立总体规划和优化区域布局。国家要系统做出总体设计,并制定专项规划,在区域布局、科学研究、人才培养、学科建设、教育合作与交流等方面做出全面部署,确立拟达到的建设目标,提出实施意见,引导各地、各高校建立以服务“一带一路”倡议为主题的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工作机制和实施方案。同时,沿线国家政治体制各异、经济发展水平不一以及宗教文化各具特色,我国与其合作程度也差别较大(如表2)。具体来看,东南亚国家与我国“一带一路”合作最为紧密,南亚和东亚国家的合作正在逐步拓展,中东欧和西亚、北非国家的合作有待加强。因此应避免“一刀切”的做法,对不同合作程度的国家采取不同的教育合作和交流策略。
把“招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战略作为“一带一路”与高等教育国际化深度融合的基本路径。一方面全面提升来华留学人才培养质量,把我国打造成为深受沿线各国学子欢迎的留学目的地国;另一方面以国家公派留学为引领,推动更多我国学生到沿线国家留学,以及多种形式的国际合作办学或教育交流。这样既可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培育人才,也是积极推动我国高等教育走向世界的战略举措,是我国睦邻、安邻、富邻,为沿线国家共谋福祉的责任担当。同时,加强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上合组织开发银行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的筹建、运营与管理工作,逐步为沿线国家的留学推进、合作办学、师资培训、人才联合培养、教育援助等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相关建设项目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
(二)高校层面:发挥主体作用,提供智力支持
高校应切实发挥其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主体性地位,系统谋划高等教育国际化建设的战略布局和系统策略,为“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开展提供智力支持。从宏观发展来看,我国高校应根据国家周边战略、地区战略和全球战略的需要,科学预测不同类型、不同层次、不同学科等各类专业人才需求变化,为“一带一路”提供现实急需的人才和储备未来需要的人才。根据比邻原则和学科优势原则,各高校应认真规划在东南亚、南亚、中亚、西亚、北非等区域的人才培育与输出的投入和布局。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的实际需要来看,人才培养结构应以基础设施建设、区域经济与贸易、文化交流与合作等三类为主;人才培养层次应以本专科教育为主,重点培养能将成熟的理论和技术应用到实际的生产、生活中的技能型人才;以研究生教育为辅,重点培养在社会各个领域从事研究和创新工作的研究型人才。同时,各高校应充分发扬“开放包容、互学互鉴”的丝路精神,积极加强与沿线国家的国际教育合作与交流。在教育合作与交流的方式上,我国高校可以通过学历互认、跨国远程教育,成立大学联盟以及合作办学等。
从微观发展来看,要进一步深化高校自身的教育教学模式改革,着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符合国际需要的高等教育人才。[10]要通过“一带一路”建设需求的倒逼机制,推动高校自身调整学科专业结构、转变人才培养模式、扎实推进教育教学改革,用国际视野审视其人才培养质量。具体来说,就是继续以《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为指导,创新高校与行业企业联合培养人才的机制,改革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全面提升学生的实践能力、创新能力和国际化能力,努力培养一大批符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需要的高等教育专业人才。[11]
(三)地方政府层面:先行先试,协同推进
地方政府的积极参与,是我国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实现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交流与合作的重要支撑与保障。我国要立足现有基础,充分发挥地方政府先行先试、协同推进的作用与优势,加强和完善地方政府与沿线各国、各地方政府間的合作平台,制定双边多边的互访交流机制、对话磋商机制、定期会晤与合作机制,切实发挥地方政府在沿线国家教育合作与交流中的先导作用。总体来看,要以《共建“一带一路”愿景与行动》对国内各省市的功能定位为指导,根据高校的区域优势、地缘优势、历史积淀和学科分布等情况,确立各省、市、自治区高等教育国际化在服务“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基本分工构架。由于特殊的地缘地位,我国广西、云南、内蒙古、新疆等广大中西部省份在建设“一带一路”进程中有着特殊的地缘、人文、历史优势,因此应支持中西部省区根据国家发展战略和自身现状制定“一带一路”建设相关规划,率先同沿线国家开展多种形式的教育合作与交流,发挥文化先行的桥头堡作用。
但从现实情况来看,目前各省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合作与交流的水平差距较大,其中上海(16.00)、北京(15.63)、浙江(14.68)、广东(14.25)和河南(14.00)等5个省份的参与度(满分为16)处于前五。从其区域分布来看,经济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的省份教育合作与交流参与度较高,其平均值为12.85;而经济发展落后的中西部各地区则亟待加强,其平均值仅为7.55~10.73。[12]以新疆为例,新疆是“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一个重要节点,是我国西部对外开放的桥头堡。目前,新疆有喀什、霍尔果斯2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以及17个国家一类口岸,周边同俄罗斯、蒙古和哈萨克斯坦等8个国家毗邻。因此,新疆在与沿线国家教育交流与合作中发挥着重要的战略作用,但目前教育合作与交流参与度处在较低水平,因此必须采取多种措施,切实提高新疆等中西部省份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深度与广度。
总之,我们应鼓励地方政府特别是中西部参与度较低的省份积极同“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加强往来,通过先试先行,协同推进,努力推进多层次、多领域、多形式的教育合作与交流。以地方政府与沿线国家的全面合作带动教育交流、文化往来;以教育交流推动政治互信、经贸合作。通过地方政府层面互动双赢的教育交流与合作模式可以有效推动我国各省份全面融入“一带一路”倡议构想,进而助力缓解我国包括教育在内的区域发展失衡问题,使得各省份特别是中西部省份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普遍受益。
(四)民间层面:整合资源,积极参与
积极推动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同样需要以企业为主的民间机构的充分参与。除了在经济贸易领域有所作为之外,企业也应当积极为文化、教育合作与交流提供助力,这既是企业发展所应承担的社会责任,也是提升企业的社会形象和国际影响力的必由之路。[13]根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估算,2016年至2020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所需要资金大致在10.6万亿美元以上。如此庞大的资金单靠政府投入显然是不现实的,必须积极吸引民间机构的资本参与。但从目前实际来看,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多为欠发达地区,存在政治风险和经济收益风险,同时面临着信息不对称问题,使得不少民间机构对投资沿线国家存在不少顾虑。这就迫切需要我们采取多种方式,有效整合社会资源,调动民间机构的参与积极性,使其积极投入“一带一路”建设中来。其中通过增强“一带一路”教育合作与交流的方式增强我国与沿线国家人民的相互理解与信任,并借其直接产生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吸引更多民间机构的参与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从其具体参与方式看,民间机构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可以采用PPP机制⑤,即公私合营的机制,通过政府与企业全程参与,减少政治经济等系统性风险,增加信息对称性,最终激发民间投资“一带一路”建设的活力与动力。
目前,沿线国家普遍处于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大众化阶段,其国际化水平亟待提高;同时,我国与沿线国家教育合作与交流各类建设项目还处于快速推进阶段,其潜在需求和发展空间十分巨大,因此迫切需要民间机构的资金投入与全程参与,这不仅是拓展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必然要求,也是推进教育合作与交流的战略选择。我们应该适时出台“一带一路”教育合作与交流建设的鼓励政策,吸引民间机构的充分参与,培育一大批实力雄厚、运营规范、充满活力的具备较强国际竞争力的教育合作与交流机构,使其成为加强对话、增信释疑的友谊平台,成为交流思想、分享智慧的互动平台,成为务实合作、共同发展的开放平台。
作为推动中国从世界体系边缘走向中心的国家级顶层战略,“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实施,不仅将极大推动沿线国家的经贸合作和经济发展,同时也为我国教育事业的改革与发展,特别是高等教育国际化提出了新的挑战,并提供了新的机遇。为了有效提高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在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中的作用发挥,有几点还值得我们深思与重视。
一是制定差异化的对外教育合作与交流政策。沿线国家大部分为发展中经济体,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低,而且差距很大;而且沿线国家高等教育发展情况也不尽相同,各具特色,除中东欧外,大多数沿线国家的高等教育发展尚处于精英化或大众化阶段。因此,对外教育合作与交流政策切忌“一刀切”的做法,必须根据沿线国家的具体国情和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制定差异化的教育合作与交流政策,以提高政策的针对性与有效性。
二是以我为中心的“射线式”思维要不得。“一带一路”的主要动力在于我国政府的积极推动,但是如果没有沿线各国积极主动的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就不可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因此,我们必须采用“线段式”思维方式,切实提高沿线各国参与的积极性和主体意识,不仅促进我国与沿线各国的教育合作与交流,也要推动沿线各国之间的教育合作与交流。同时,要具体考虑不同国家的不同教育需求,從“需求侧”与“供给侧”的匹配出发,培养沿线各国经济社会发展真正需要的国际化专业人才。
三是处理好各利益主体的关系。“一带一路”倡议实施涉及的利益主体非常庞杂,不仅涉及国家内部各利益主体的关系,而且涉及到国与国之间各利益主体的关系。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处理与协调好各利益主体的关系,“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将举步维艰,难以深入开展。因此,在推动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进程中,必须系统考虑各方的利益诉求,建立不同国家、不同区域、不同部门和不同机构之间的协作与联动机制,充分调动各利益主体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积极性。
四是必须与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实际情况相适应。我国目前正处于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大众化阶段,在速度、规模、层次与结构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薄弱环节[14]。因此,我们必须扬长避短,有选择、有重点地推进我国与沿线国家的教育合作与交流,而不是采用全面推进、毫无章法的方式来进行。同时,必须将自我评估、院校评估、专业认证与评估、国际评估、教学状态常态监测等中国特色“五位一体”质量保障制度的新理念、新标准、新方法融入到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合作与交流的工作中,构建起多元化的质量保障体系,切实保障教育合作与交流的质量,以促进高等教育国际化在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中的持续、稳定和健康发展。
①物流绩效指数(Logistics Performance Index,LPI)2007年由世界银行集团首次发布,以后每两年发布一次,是衡量一个国家基础设施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准之一。
②亚洲大学联盟包括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20所高校,除日本东京大学外,其余19所高校均位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③根据世界货币基金组织定义的发达经济体,“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7个国家属于发达经济体,分别是斯洛文尼亚、斯洛伐克、捷克、爱沙尼亚、以色列、新加坡和拉脱维亚,其人均GDP均在1.5万美元以上。
④合作度指数的测量是以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五大重点合作内容为一级指标,权重分配为1:1:1:1:1,即各占20分,总分100分。
⑤ PPP(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又称PPP模式,即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是公共基础设施中的一种项目运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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