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别

文/钟 墨 图/如 月

二梦说：学习上的对手常常亦是朋友，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我们不能松懈，不能落后，才能保持前进的姿态。而这样的良好竞争关系产生的友谊，是青春里弥足珍贵、闪闪发光的小美好。

1

自从我看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我就觉得肖让就是那只老虎——一只让我有可能“死”在学习上的老虎。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今天老师宣布：我俩居然要被保送进同一所大学！我问老师能不能给我换个保送学校，老师不肯，他说换学校的事并不保准，眼前这个机会如果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再说这个大学排名那么好，也不用参加高考，不好吗？省心省力。

不仅如此，他还把我和肖让安排在最后一排做了同桌。同桌十几天后的一个上午，肖让没来，我很诧异，第一个课间，我就问班主任，老师说他昨晚吃坏肚子请假了。

没有肖让的那天，我怅然若失，连做卷子的兴趣都丧失了一些。我回忆着上高一以来和肖让有关的一切，想到了他对我做过的一件事。

我喜欢过我班的林小毛。以前，我着了魔似的从微信上给林小毛发情诗。后来她把我拉黑了，我就隔两三天在纸上写一首，放到她课桌里。可是她居然在警告我不成的情况下，把我的行为告诉了老师。

班主任为了保证我们两个人的成绩不受影响，要找我家长。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坐在第二排的肖让嘟囔了一句：“这事值得找家长吗？他保证以后不写就得了呗。” 同学们发出一片善意理解的笑声，把老师的愤怒彻底给消解了。

最后，老师没找家长，我也没再写情诗给林小毛。是的，是肖让！是他让我成功地保持了优良的成绩，也让我没因早恋事件产生心灵伤害。

我和肖让在成绩上的竞争让我们几乎不太说话，即使现在同桌，也是互不搭理。我想了想原因，真不是一般人认为的嫉妒，其实我们只是不服输，好像谁主动说了话，谁就会在气势上矮了几分一样。

2

离别这事，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到时候都要到来。

在毕业班告别宴上，林小毛给所有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给我的是一本把十几张情诗纸片粘在一起的薄册子。大家都笑开了，林小毛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我也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

老师说：“这事儿你真得感谢肖让，要不是他，我真找你家长了。你妈那么严厉，估计有你好受的！哈哈！”

我看见肖让一笑，又随即收起。我上前敬了他一杯：“哥们儿，谢谢啊！”他赶紧站起来，痛快饮下却没表情，更没说话。

可能谁也没发现我的表情有点阴沉。我希望，肖让和我说点有感情色彩的话，真像哥们儿那样说句话，哪怕说“再见”这样的平常话也行。可是他没有。

那天我喝多了，几乎不能直着走路，同学们打车第一个把我送回家。

等到了我家门前，肖让俯到我耳边说：“哥们儿，你不知道吧？林小毛也是我的暗恋对象，可我没有你勇敢，—直没表白。”我被惊醒，“啪”地立正！

我看清了扶我上楼的人，分明是肖让！我的头脑也清醒起来，看着笑眯眯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他又说：“是我让她不要扔掉情诗的，那么宝贵的东西扔了，你可能就记不起来了。我理解你！”

要开学的时候，我收到肖让的短信：“哥们儿，一起去吧！”

我赶紧回：“加上微信，方便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