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天水

丘眉

天水的姑娘宛若从江南水乡走来，肤白胜雪，温婉如玉，这些“天水白娃娃”走在小城的大街小巷，让天水所在的甘肃省都温软了，一位天水姑娘说，这个地方地处西北，却拥有温润。

铁马冰河入梦来。这是陆游的梦。我从来不做这样的梦。我觉得战争都是坏的，不管有着怎样正义的出发点。铁马、戈壁，都制造荒凉，都在那遥远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天水姑娘，心中的地理版图竟被颠覆了。

天水，是甘肃的一个地点。甘肃，正是陆游诗中的那一片铁马戈壁之地。但是，在遇见天水姑娘之前，我并不知道天水这个地方。

“天水白娃娃”，一下子让甘肃温软了。

天水的姑娘宛若从江南水乡走来，肤白胜雪，温婉如玉。这些“天水白娃娃”走在小城的大街小巷。杜甫也曾经流寓秦州（天水的古称），在这里写下了著名的《秦州杂诗》二十首。

杜甫也曾到达天水，看来这里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与杜甫联系最为密切的地点是四川成都，是他在那里的草堂。但是，杜甫不是由四川入天水，而是由天水入四川。那曾经的一路山、一路水，伴着他寻找心中的“桃花源”，有衣、有食、有友人，以栖息，以闲居。

唐玄宗天宝十四年（755年）冬，爆发了长达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乱”。

759年秋，48岁的杜甫放弃了前几年好不容易等来的相州的第一个任职，但因为骚乱，无法回到洛阳老家，也无力支付首都长安周围地带昂贵的生活成本，他已经如此贫穷。

杜甫带着家人从中原相州出发，沿着嘉陵江，一路直达长江流域西边的尽头，天水，曾经的“陇上江南”大区域，地处中国南北地理的分界线，是甘肃惟一的长江流域地区。区内既有壮丽的北国风光，又有秀美的江南景色，气候温和，树常绿，四季花常开。彼时，那里是东方、中原逃难者的避难之地。杜甫的从侄杜佐在天水东柯谷盖了几间草堂，相熟的僧人赞公也在天水西枝开辟了几座窑洞。

秦州，同时位于六盘山支脉陇山的西边。陇山高约二千多公尺，旧日的记载说，山路九转，越过这座山要用七天的工夫，从东边来的人走到这里常常踌躇不前。据说，蜀道难，道从这里起。一面对此山，杜甫就诗兴大发，以詩歌纪行。杜甫在诗中叙述了秦州的地理形势，有些幽静的地方也常常引起他建筑一座茅屋、长此住下去的念头。

之后在天水片区滞留的几个月，从秦州西南的赤谷起，经铁堂峡、盐井、寒峡、法镜寺、青阳峡、龙门镇、石龛，入同谷界内的积草岭，直到同谷附近的泥功山、凤凰台，然后停止了西行的步子，转而一路向南，长居在成都。有研究人士称，这一阶段是杜甫新的丰盛的创作期，其中以《同谷七歌》最为有名。

天水被称为羲皇故里，传说伏羲氏曾在这里仰观天，俯察地。娲皇氏在这里教远古人民结网捕鱼。杜甫笔下的南郭寺建寺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被称为“陇右第一名寺”。寺院中有一棵已经近三千年的“南山古柏”，据说栽种于春秋时期，被杜甫称为“老树”。

南郭寺是一位天水姑娘记忆中最常去的地方，她小时候所有的春秋游活动都在那里进行。那里的南山古柏，依旧由巨石支撑着，斜靠在那里俯瞰着整座城市，春天里两个枝干照旧绽枝发芽。

“天水地处西北，却拥有温润。”这位姑娘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