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梅
(凯里学院 美术与设计学院,贵州 凯里 556000)
就地城镇化[1]是指在农村原居住地以小城镇为依托形成的新城镇,是城市扩建的一种重要方式,也是节约建设成本的重要手段。从1991年“城镇化”概念的提出至今,城镇化的覆盖率越来越大,而存在的问题也越发呈凸显之势。笔者以C经济开发区作为研究对象,其原因在于C经济开发区出现的就地城镇化负效应与新农村建设的“后遗症”类似,其弊病诸如:生态系统的紊乱、身份角色的冲突、融资模式的错位、产业支撑的断裂、政策制度的藩篱等,均是就地城镇化建设“问题库”中的典型代表。于是笔者对贵州省C经济开发区的生产生活方式、思想认识和土地利用等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和研究,尝试在负面效应的分析基础之上理清各个利益体之间的关系并提出相应的对策。
就地城镇化效应包括正效应和负效应。就地城镇化的正效应表现在,农村作为社会的“稳定器”和“蓄水池”,[2]在面对人口流动造成东部沿海城市人口的极度膨胀的国情下,无法发挥其作用和功能,而就地城镇化建设的提出与推进,适时解决政府的燃眉之急。但也对当地居民的心理与生理、主观与客观造成了一定消极影响,即就地城镇化的负效应。(见图1)
图1 就地城镇化效应分析
推拉理论认为,在人口迁移过程中,流入地的有利条件是拉力,流出地的不利条件是推力。[3]而农村的推力包含A象限的推近和B象限的推远,A象限的推近是农村自我改变的意愿,是农村主动向城市靠拢的结果。主要表现在农村剩余劳动力对工资待遇、交通条件和现代化生活方式的追求上;B象限的推远是城乡文化磨合过程中产生的阵痛,主要表现在村民对社会角色、生活习惯和村落性质转变的适应上。而城市的拉力包括C象限的拉近和D象限的拉远,C象限的拉近是城市的吸引力,源动力来自于经济发展需求、社会政策支持和城市规划指标;D象限的拉远是就地城镇化过程中社会资源与服务的脱节,无论是技术人才的去留、投资理财的能力上,还是在土地和设备的管理利用上都无法达到就地城镇化的基本要求。
由此可见,农村的向心力和城市的吸引力是就地城镇化的“拉力组”,是城镇化正效应的具体表现;而B、D象限则是就地城镇化出现负效应的“推力手”。换而言之,就地城镇化的负效应主要表现在城乡文化磨合的阵痛以及社会资源与服务的脱节两个方面,前者关注行为主体的意向与反应,后者则是对客体环境进行评估。下面将对就地城镇化负效应的具体表现进行详细介绍。
(一)城乡文化磨合的阵痛。“身体城镇化”和“身份城镇化”[1]是就地城镇化的两个阶段,是人们身份转变从不适应到适应的渐变过程。城乡文化磨合的阵痛主要表现为社会角色、生活习惯和村落性质的转变。村庄的就地城镇化,使得村民不得不面临“身体城镇化”,以及随之而来的生活习惯和思想观念的变迁。于是城镇化建设无法避免的一个弊端便凸显出来,即重经济利益轻心理建设。
(二)社会资源与服务的脱节。就地城镇化不是直接将农民变成市民,而是更为深入的将村寨建设成为方便、快捷、高效的宜居大型社区。而要达到该目标,除了资金上的支持,首当其冲的还是技术和人才。但笔者在走访过程中发现,C经济开发区无论是在生产上还是在管理上都没有解决“技术”上的问题。虽然政府在基础设施建设规划上遵循均衡原则,但是依旧无法促进科技的创新以及人才的引进。在对A鞋业公司的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该公司大专及本科以上学历的管理人员只有一位,员工基本上是本村或邻村的村民,文化水平普遍较低。在深入访谈过程中,据工厂刷鞋胶的员工透露,工厂的鞋胶会影响人类的生育能力,针对这一问题,工厂试图通过让不需要生育的员工进行生产来解决,但是这一举措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实际问题。
就地城镇化的正效应与负效应给C经济开发区带来了深刻的影响。那么针对以上负面影响,根据推拉理论的已有研究和创新,再加上对就地城镇化负效应的详细分析,C经济开发区在城镇化建设过程中必须采取相应的措施进行规避,笔者将在下文通过建立“扇状”模型的方式来做到见力使力,借力打力。
“扇状”模型主要是从优势视角出发,围绕城市、农村与开发区三个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来建构,旨在理清各个利益体之间的关系。而构建扇状模型的初衷则是及时有效的规避城乡磨合的阵痛和社会资源与服务的脱节等负面效应,同时借助各方的力量实现自身的能量转换与健康发展。
图2 “扇状”模型建构图
如图2所示,“扇状”模型由一个核心和三个扇面组成。开发区作为城市与农村的过渡带,是该模型的核心点。以经济开发区为原点而向外发散的六条射线是开发区的优势总结,弧线则是指在城市与农村的相互作用下,各要素在开发区呈现出来的融合状况与行为反应。
首先,城市的吸引力与农村的向心力有利于开发区的包容性发展,是见力使力、借力打力的具体体现。人们谋求改变的心理是就地城镇化的动力,那么有效的利用“双力”在就地城镇化中的相互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负效应对人们生产生活造成的不良影响。笔者认为,要实现“双力”功能的最大发挥,第一是要能够满足微观的个人需求,第二是要有宏观的环境与政策扶持。而就地城镇化建设同时具备了以上两个条件,所以能够成为开发区,其先天优势是显而易见的。其次,政府放权与居民赋权使开发区实现村民自治成为可能,是促进开发区增能的有效途径。政府放权表现在权力让渡与职能转变上,居民赋权则包括农民的能力建设与权益保障。对于开发区来说,增能与赋权是就地城镇化建设的中心思想和核心概念,增能主要包括提高居民的自我调试能力、环境适应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等,赋权更多是对权力与权利的平等享有。在社会变迁和就地城镇化过程中,“乡土情节”使得城乡文化的冲突与磨合必不可少,而且在资源占有和权力分布上也呈现阶梯状分化。因此增能赋权建设是就地城镇化人本主义理念的具体体现,也是贯彻落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手段。
最后,外力支持与农村内在力量在开发区的有机结合,能够最大限度的实现资源整合与利用。在就地城镇化建设过程中,政府通过修路架桥、招商引资等方式将过去不起眼的小村庄打造成为今天的经济开发区,借助外力诸如资金项目、科学技术、专业人才以及公共服务领域的先进设备或是外来企业的进驻与投资,辅之以当地的人力资本、自然资源与内生产业的支持,总之是在开发区形成一整套符合当地发展需要的管理体系和权为民谋的领导核心。
在社会转型的大背景下,为尽快实现全面小康社会的目标,国家积极致力于城镇化建设。开发区建设是就地城镇化在实践中的具体表现,通过综合利用外在资源和内部优势以实现当地经济的快速发展。但由于发展的理想蓝图与现实情形反差较大,使得开发区在投入生产后就被就地城镇化的负效应所笼罩。于是笔者从优势视角出发,通过对“扇状”模型的建构与解析,提出了以下三条渐进性的对策。
城镇规划是对具体目标和地理脉络的梳理,随着“人居环境”概念的提出,科学的区域规划就必须以人为本,坚持生态可持续的发展理念才能更大程度上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紧随时代的要求促进规划理念的更新,在就地城镇化建设过程中能够很好的缓解规划混乱、土地浪费与环境破坏等问题。尤其是在道路、电网、通讯、给排水、住宅类型、土地收储、园区环境和服务功能区等方面,其规划的科学性、合理性和人文特征,能直接或间接的促进教育、医疗、金融、休闲娱乐等综合配套服务功能的最大化。管理体系的重构是进一步进行职能认定和责权分配的过程。笔者认为应该建立“政府服务、市场结合、园区自治、居民参与”的管理体系,在政企分开的基础上实现政府的角色转变与权力让渡、企业间的友好合作与良性竞争以及居民的增能与赋权。
针对国家和政府的职能发挥,大部分学者将其聚焦在权力让渡和政策制定上。笔者对该观点比较赞成,同时也作了相应的延伸和深化。宏观上的政策方针可以为就地城镇化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是新型城镇化理念广泛推行的理论基础和实践前提。基于此,笔者认为绿色通道的开通与优惠补贴政策的推行是人本主义的体现,在就地城镇化问题上应将政策聚焦在人才引进、项目开发和土地政策三个具体方面。权力让渡是政府职能转变的表现形式,政府服务功能的发挥有利于促进社区自治以及完善市场的竞争机制。开发区注重经济发展,但并不意味着其没有自治的需要。因此在遵循社会规律的基础上,促进开发区居民的自治、管理体系的完善以及规范企业间的竞争机制是非常有必要的。政府主要提供链接资源与信息的服务,在项目敲定与企业入驻方面,无论是经济法人、建筑厂商还是社会机构,必须通过竞标等方式实现生产的高规格、建设的高标准和服务的高质量要求,让社会掌握发展权。[3]但与此同时,笔者认为政府在监督体制的建立、健全和完善上更应下足功夫,以在实现居民参与和自治的同时,确保政策的贯彻落实、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发展的可持续。
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建设注重人的城镇化,可政府在大修大建时忽视了村民的心理建设。行为主义理论注重对个体行为和社会行为的研究,认为人的思维是与社会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4]那么政府可通过领导慰问、赋权社会机构(心理咨询或社工机构)以及链接各种社会资源等方式关注村民的日常生活,提供心理辅导、就业培训、投资与理财咨询等服务。在人文环境营造方面,C县无论在人文景观上还是在自然资源上都享有一定的盛名。这里的人文环境营造主要是针对居民的生活陋习提出来的,通过特产生产基地建设从而形成“生产—销售”产业链,鼓励一部分农民在生产基地实现他们的价值。还有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通过传扬本地区本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比如傩戏、斗牛、笛箫等培养兴趣团队来规避不良的行为习惯对生产生活产生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