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虫效应”的启示

曹新燕

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曾经做过一个著名的“毛毛虫实验”：把许多毛毛虫放在一个花盆的边缘上，使其首尾相接，围成一圈，在离花盆不远的地方，还撒了一些毛毛虫喜欢吃的松叶。毛毛虫开始一个跟着一个，绕着花盆的边缘一圈一圈地走，一小时过去了，一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了，这些毛毛虫还是夜以继日地绕着花盆的边缘转圈，一连走了大约七天七夜，最终因饥饿和精疲力竭而相继死去。

法布尔在做这个实验前曾经设想：毛毛虫会很快厌倦这种毫无意义的绕圈而转向它们比较爱吃的松叶。遗憾的是，毛毛虫并没有这样做。

后来，科学家把这种喜欢跟着前面的路线走的习惯称之为“跟随者习惯”，把因跟随而导致失败的现象称为“毛毛虫效应”。

乍读完，您或许会觉得毛毛虫真是愚蠢。可遗憾的是，很多教师正如同这毛毛虫一般，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忙忙碌碌地每天周而复始，“绕圈而转”，也不易察觉自醒。

为了避免更多教师像毛毛虫那般毫无意义地“绕圈”，首先教育部门要为教师减负，引领教师从无效“转圈”中转向他们“爱吃的松叶”，比如阅读，比如写作，比如研究，比如和孩子们在一起；给教师建立一个生命成长所必需的磁场，比如“读写共同体”，将愿意成长、渴望成长的教师聚集在一起，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机会和平台；或者，给那些治班有经验有成效的“老班”们，成立一个“班主任成长共同体”，让他们共同研究怎样带好一个班，在班级建设的道路上携手前行……

然而，这种期望要么一时难以实现，要么可能被埋没在一片忙碌的嘈杂声里，如同“一块小石片跌进奔腾喧嚣的大河”。既然我们一下子改变不了外部的环境，那就只有先从自身开始改变——

首先，让心灵安静下来。

觅一块心灵的天堂。可以让身心悠然地躺在一本书里，如同躺进一块宽大的草坪。闭上眼睛，用心欣赏云卷云舒，听鸣蝉清风，享受书中花的芬芳果的清甜。那是一个极美的精神世界，没有一颗安静的心，即使手捧一本书也是无法享受到的。

然后，做好喜爱的事情。

人的精神和能力都是有限的，当一波又一波繁杂的工作摆在眼前时，我们只能选择重点地去完成喜爱的事情。从繁杂的工作中，选择一项更喜爱的工作，用心去做好，做细，做实。因为人们在做自己喜爱的事情时，会更愉快，更专注，更投入，效率更高。而对于不喜爱的事情，往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拖拖拉拉耗时费力，往往结果不尽如人意。与其把大把的时间白白浪费在不喜爱的事情上，倒不如全身心地投入到喜爱的事情中，在某一方面做出成绩，展现教师自身发光的色彩。至于余下的工作，也并不是一点儿不做。可以有方法地去做。如采用“切块”的办法，把它们分散到喜爱的事情中间去，把它们当成忙后的一杯清茶，简简单单完成就好。

其次，告别抱怨，安心工作。

抱怨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让心境更加浮躁。当工作像泰山一样压向你时，抱怨于事无补，又何必多此一举而平添烦恼呢？外部的工作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是心态却是自己的，也是最重要的。当你拥有阳光般的心态时，往往事半功倍。

朋友，您周末可以做多少事情？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我阅读了《跟禅师学做老师》，重读了《幸福教师的五项修炼》，写下了四篇教育随笔，超过万字。为什么我有这样的工作效率呢？一方面，阅读、写作是我热爱的事业，我用心陪护它们，如同陪伴我的孩子。另一方面，我不曾抱怨。写累了，我就读一会儿书，读累了，就洗洗衣服，拖拖地，当作锻炼身体。再写一会儿，再累了，就和儿子说会儿话。当我把几件事情交替着去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新鲜、有趣的。如此下来，读写生活三不误，这就是合理安排时间的妙处。

由老师的忙碌，想到了秋收。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每到秋收时节，家里那叫一个忙啊！父母那才真是需要一百个自己，需要变成“千手观音”呢！可是，我从未听到他们抱怨。相反，在他们忙碌的脸上写满了喜悦和满足，那是丰收的喜悦，收获的满足。

清晨，不能摘苹果袋的时候，父母早早地去山上刨一车花生。车装满后，天大亮了，回家做饭、吃饭，休息。太阳升起了，刚好是摘苹果袋的最佳时机，他们就去果园，中午都是带饭在果园里吃，然后在果树下稍作休息。傍晚回家，再拾掇花生。此时，玉米也成熟了，但是父亲总是把收玉米排在最后，因为相比之下，花生和苹果更急迫，不及时收获更容易腐烂。

这就启发我们：先做重要紧急的事情，接着做次重要不紧急的事情，最后做暂时不重要不紧急的工作。

我建议那些被“忙忙忙”困扰的老师，到乡下去欣赏一下农民秋忙的景象。每一家都是这样。忙碌但从未有过一声抱怨。因为一年收獲在于秋啊！

同样的道理，如果教师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农民，每一个忙碌的时间，都看成是播种的春，收获的秋，那么心态也会随着这样的想法而改变。

其实，教育的工作何尝不像农民啊？我们播种下了知识和希望，但是却无法马上看到收成。于是，我们愿意等待，怀揣着美好的希望，静静地等待我们的“庄稼水果”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成熟。既然如此相似，那么何不真的把自己当成那个农民呢？当教育成为我们的“田地”，当学生成为我们生活的希望，哪个“农民”会对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发牢骚呢？

最后，记得“尽心就是最好”。

很多时候，我们的忙碌，来自我们对名利的痴迷。报名某个评比，在考评中加一点儿分数；“挤去”几个低分学生，从而提高一下任教班考试名次，在评优选先中增加胜算……这些，都是教师给自己额外套上的枷锁。放下那些虚渺的名利吧，像农民对待土地一般，尽心就是最好。踏踏实实享受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每一刻，安安静静地享受阅读时刻，认认真真地在教育写作中，倾听教育生命努力拔节的声音，将别有一番洞天。待到秋来，满野的硕果累累，远比一纸证书更能让人幸福陶醉。

朋友，放松那颗抱怨的、忙碌的心，沉静地享受教育事业吧。这是我们给自己减负的最佳方法。

（作者单位：山东省乳山市冯家镇中心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