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有一个神奇的族群,约公元前3000年,他们从台湾岛迁徙至菲律宾群岛,又迁徙至印度尼西亚群岛,再至美拉尼西亚地区,最后于公元900-1200年间扩张至中太平洋的波利尼西亚三角地区。这个三角地区幅员辽阔,北起夏威夷群岛,东南至复活节岛,西南至新西兰群岛,面积相当于整个欧亚大陆。
这个族群就是波利尼西亚人,他们散居在太平洋上间隔遥远的岛屿,但都有相似的语言和风俗,而且他们还相互保持联系。近代航海技术大发展之后,欧洲人在18世纪才发现这些太平洋岛屿,而在此之前500多年,波利尼西亚人已经在上面定居了。为什么这些没有任何现代航海设备的土著人,在5000年前就有能力远洋航行呢?他们靠什么占据了如此广阔的海洋?
答案就在于波利尼西亚人是天生的星相学家。每一位波利尼西亚舵手心中都有一张含数百颗星星的星图。哪怕天上其他地方都是阴云密布,只要能看到一小片天空上的星光闪耀,波利尼西亚人也能找准方向。他们赋予每个岛屿以“最高星辰”,当这颗星星从正头顶照在他们船上的时候,他们就与这座岛处在同一条东西水平线上,再利用太阳确定东西方向,然后一直航行就能到达该岛。例如,天狼星就是塔希提岛的最高星辰。这就是现代赤道坐标系统的实际应用,那条东西水平线实际就是同一条纬度。
这种航海术至今仍然在波利尼西亚的群岛上传授着。1976年春天,为验证波利尼西亚人航海术的实际效果,科学家挑选波利尼西亚一名航海家茂·皮艾卢,让他驾一条小船,孤身一人出海。
茂·皮艾卢是当时最负盛名的波利尼西亚航海家,他非常熟悉星星,能说出100多个星星的名字,以及每颗星的位置、颜色、亮度。出海时,他没有带指南针、六分仪,也没有任何图纸,他不使用经度、纬度、角度等,也不做任何数学计算。
他的小船上只带着饮水和干粮。他让小船和风形成一个固定的角度,沿着一颗升起的星星和对面一颗正落下的星星形成的直线航行。晚上靠星星和月亮指方向;白天有时靠太阳,有时靠大海指方向。在大海里,他通过船身感受水流从而判断海岸的方向和距離,通过海水的颜色从而判断水深,通过天上云底的反光从而判断远方的礁瑚;如果鱼的味道比平常甜点,就意味着淡水河离这里不远;如果傍晚有鸟群回家,就指示了陆地或岛屿的方向。
就这样,茂·皮艾卢历时一个月,航行2500海里(约4600千米),从夏威夷到塔希提岛(位于波利尼西亚三角地区的中央海域,在此之前他从未到过塔希提),由此成功证实了波利尼西亚人古老的航海术确有神奇之处。
其实历史上大多数时候,人类就是这样与大自然相处的。古代通过观察星星、天象,人类知道了农桑稼穑的时令节气;近代通过观测星星,人类更加知道自己身处在宇宙的什么地方。古代的星象学、占星术、祭祀天地等或许有很多不科学的地方,但对人们的行为却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