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陈文
疫苗火了。望向好莱坞,其商业片的剧本法则中,一项基本要求就是电影(电视剧)开场前五分钟要提出一个有力的问题或论述,等待主角、导演和观众一起去解答。而许多科幻灾难片的一个共同主题就是:寻找疫苗。在不同的商业片风格下,这些科幻灾难片的风格也截然不同:好莱坞同类型电影会更突出影片的惊悚和科幻元素,亚洲影片则往往会有更多情感元素。
科幻灾难片的核心主题
以寻找、研发疫苗为主题很容易编织出一个扣人心弦的好故事。在已经播出四季的科幻美剧《末日孤舰》中,故事一开场就是地球爆发毁灭性的致命病毒,从而导致全球超过半数的人口死亡。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成为病毒无法涉足的神域,于是一艘美国导弹驱逐舰成为人类研制抗病毒疫苗最后的诺亚方舟。
“一旦失去疫苗这个剧情支点,故事很容易推进乏力。”有剧评人指出,通常在美剧中一个核心主题很少被用到三季以上,例如《末日孤舰》的前三季就围绕疫苗开发构成一个完整故事:第一季寻找疫苗抗体,第二季完成疫苗开发,第三季是将疫苗发送到全世界。
有恐惧,有讽刺,有温情
在1995年的好莱坞灾难片《极度恐慌》中,达斯汀·霍夫曼饰演的美国传染病研究所上校军医所面对的,除了非洲扎伊尔莫他巴河谷的神秘变异埃博拉病毒,还有军方炸毁整个疫区的时间压力——只有在限定时间内找到疫苗抗体,才能避免玉石俱焚的灾难结局。影片既有大场面,也注重小细节和人情味,病毒蔓延的恐慌气氛被表现得淋漓尽致。2007年威尔·史密斯出演的科幻电影《我是传奇》中,疫苗依然是关键主题,但影片主要内容已经不是人类如何对抗疾病。这部科幻灾难片实际上被打造成末世丧尸片,但影片结局依然是威尔·史密斯的角色以生命保护关键抗体,帮助人类最终研制出战胜疾病的疫苗。
像《极度恐慌》这样的传统好莱坞传染病危机电影,被亚洲商业电影借鉴与延续。当亚洲商业片移植再造这种类型片时,纷纷在其中注入自己的风格和类型片思维。2009年日本科幻灾难片《感染列岛》中,妻夫木聪和檀丽饰演的医生和世卫组织官员面对的是禽流感病毒。在剧情的设定中,疫情迅速扩散,一月之内病亡人数达到两千,各地出现恐慌,政府被迫封锁病区,只有开发出疫苗,病人才会得救。但这个充满科幻惊悚的故事,最终被演绎出十足的日式商业片风格,电影中不仅出现大量煽情段落,男女主角还在紧张万分的环境下谈了一场惊险的姐弟恋,影片结局也定格于两人再次相逢的樱花树下。
当同类题材出现在韩国时,自然也烙上韩国商业片的烙印。在张赫、秀爱、车仁表等韩国明星出演的2013年科幻灾难片《流感》中,一场猪流感病毒席卷整个韩国,当病毒以几何式发展,男女主角和女主角的孩子都被卷入这场病毒风波中,而研制疫苗的关键,则是病毒最初形成的偷渡集装箱。该片中,流感的传播过程、速度和恐惧感一气呵成,对政府的讽刺和隐喻以及韩式煽情结尾,则被影评人认为充满韩式大片风格。
观众的“心理抗体”
为何灾难片爱以疫苗为“主角”?灾难片,不单只是一味地展示惊险、渲染气氛,更包含政治和人性,根据不同国家的风格,最终可能将结局导向主旋律、亲情和爱情。所有的灾难片都需要完成一场拯救的戏剧过程,对于创作者来说,无论如何构建影片,都必须以寻找、研发疫苗为主线展开情节,才更容易打造出一部商业元素丰富、符合观众期待的灾难类型片。
但原因不仅于此。人类与传染病的战争已延续数千年,历史上辉煌一时的古罗马文明、玛雅文明、印加文明、海上的波利尼西亚文明等都毁于瘟疫或与瘟疫有直接关系。影评人肥罗君认为,如果说所有的灾难片都是现实的倒影,那么这种影视剧题材持续出现的背后,其实折射出人类对于致命疾病的恐惧。而人类也需要在“疫苗拯救人类”的故事结局中,纾解这种潜在的集体焦虑。
在传染病危机灾难片中,流感、埃博拉病毒这些最令人恐惧的疾病往往成为最凶残的“反派”,而疫苗则成为击败反派的最受欢迎主角。这其实是人类在以电影为载体,表达态度:无论疾病多么恐怖,疫苗都能够成为人类最终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