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关键词是“金元足球”。我觉得这可能是足球发展的必经之路吧,美国、日本都有类似的阶段。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造成了一种人傻钱多的感觉。
但是这个阶段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其实,各家俱乐部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且,限制高额转会费这个问题,我感觉各家俱乐部还是欢迎的。
当然,“金元足球”有很多不足。像卡佩罗这样的教练,他来了,又走了,时间非常短暂。俱乐部请他花了很多钱,他到底留下了什么?再如佩莱格里尼。这些大牌教练、球星,他们能给中国足球留下些什么,这是需要总结的。
我不太同意,买大牌球星,才能吸引孩子踢球,才能吸引球迷消费,然后反哺中国足球。我觉得,靠金钱吸引有名的球员教练来提高联赛观赏性,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一点,是国家队能够出成绩,因为国家队才是代表中国足球的形象,而且国家队能经常出线,或去世界杯,有这种荣誉感,才能从根本上吸引更多孩子热爱足球。
目前中国的足球普及做得也不到位。小孩子现在没有场地,更没有时间来踢足球。如果有场地、有学校主动做青少年足球培训,才有可能提高孩子们踢球的兴趣,进而增加中国的足球人口。
国家队的比赛我很久没看了,中超也偶尔瞅一眼,更多是通过新闻来了解中国足球。有些事情我比较关注,比如里皮任国家队主教练,恒大七连冠,还有收奢侈税——大牌球员来中国踢球,足协临时出台了一个类似奢侈税的政策,引进大牌球员,俱乐部要支出双倍球员薪水的税。对这种比较荒诞的规定,类似突然规定不准纹身,我都会比较注意。
中国俱乐部高价买球星,意味着这个俱乐部严重亏损,但我们也知道,高价买球星,一部分是因为市场和观众需要球星,另一部分是因为中国这几年正在推行青少年足球,企业也要迎合这种需要。但这种非市场化的手段、不计代价地投入足球,其实是种投机行为,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疏通与地方政府的关系,达到非市场的目的。正是这种乱象,导致中国足球市场产生一种畸高,全世界都知道,中国足球界是个人傻钱多的地方。从这个角度说,足协出台限薪制度,有它的合理之处。但看其实质,是以反市场的手段来反市场,我觉得是荒诞对荒诞。
此类政策还有:强行让U23的上场并首发,或者踢多少分钟。这是一种反足球的行为,而且是不公平的行为,以强行手段规定谁必须上场,严重干涉了俱乐部和球市的正常运转,背离了足球的规律。
我上中学是1994年,刚好是中国足球职业化的开始。我觉得前五年是非常美好的五年,球市非常旺,球迷都去看,一个中学的球场,有200个孩子在踢球,远远看去,就像在沙漠里踢球一样,全是尘土,但大家积极性很高。后来出现了假球、黑哨、放水、球场暴力、种种腐败……家长开始害怕足球,让孩子远离足球,球市和踢球人口迅速萎缩,恶果一直延续到现在。
我暂时对中国足球都不乐观,因为这是一个长期的事业,今年让孩子们去踢球,可能10年后才能收到功效,这是一件需要坚持、需要耐心的事业,而以中国足球的急功近利,人们经常会等不到那一天就去拔苗助长。
因此,我关注的几个关键词:足协限薪,球员纹身,最后一个1:5输给泰国。范志毅当时接受采访说:“脸都不要了,先输给泰国,接下来还得输给越南,再输给缅甸。”我去,结果真的输给了越南,范志毅也成了预言帝了。
养足球需要钱,尤其是像中国,现在富了,足球是用錢来堆起来的。这是好多国家没法比的。
但同时,“土豪”也是在自娱自乐,跟世界主流相差太远,就是在自己内部玩一玩,有的做法很夸张,有时候比较傲慢……
不得不说,中国足球缺少那种骑士的气质,总是缺少一种东西,一种想象力上的、精神上的东西……如果中国足球水平想要提升,我觉得应该把足球队改造成军队。中国军队在国际上各种军事比赛拿的奖很多,如果能将足球队改造成军队,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比如发生偷偷戴项链这样的纪律问题,是吧?
如果允许从我们科幻界的想法出发,就是看看能不能对足球运动员进行基因改造。我觉得应该加入一些动物基因,就是外援基因,比如一些野兽的基因,或者从胚胎时期开始研究,培养一种特供足球运动的胚胎,因为我觉得,中国足球水平低可能和人种有关系。你觉得呢?然后全部要极端贫困的人口上场,因为他们比较能拼、敢拼,不像现在这种“土豪”……嗯,我的想法就是:军队、极端贫困人口,同时加上基因改造,最终有可能提高中国足球的水平。
我对世界杯印象最深的时刻,是2014年巴西世界杯,我已年过而立,渐渐学会对千里之外的胜负抱以淡然,西班牙小组出局,不以为悲,阿根廷闯入决赛,不以为喜。
不过,当阿根廷折戟于加时赛,多少还是有些伤感。这也许是梅西距离大力神杯最近的一次,如果拿下,足以封王,可叹造化弄人,他与球王的一步之遥,始终无法跨越。今人常常对比梅西与马拉多纳,以人格而论,梅西可谓君子,老马近乎人渣,然而老马在绿茵场上的霸气和运气,则为梅西可望而不可即。
俗话说大成若缺,这乃是安慰庸人之语,缺便是缺,无可弥补。饮恨巴西终将是梅西毕生之痛,2018年他已经32岁,临近职业生涯末期,美人迟暮,英雄白头,纵使一人狂舞,如何能拖动潘帕斯草原游荡的悲情。
至于说中国足球应如何提高成绩,我只有两句话:拿掉那只看不见的手,交给那双看得见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