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的装修与陈设

2018-07-16 02:37
紫禁城 2018年7期
关键词:宝座太监戏台

重檐大戏台于乾隆二年八月初四日动议建造,乾隆三年五月十五日建成。而乾隆皇帝对戏台照明的建构和布置自乾隆二年十月初一日就已开始。戏台上灯的来源有三,即圆明园的铁戏台灯、内务府成做的台灯以及灯库中可用作挂灯和套头灯的堆纱灯和羊角灯。(《总汇》第七册)宫灯固然属戏台陈设的一部分,但可独立完成,也许正因为此,它率先被设计制作。

戏台的基调为桃红色。戏台的天花板改做天井,设有云兜(戏曲演出中常用于承载人物或者切末的工具)、辘轳,下方开地井。

戏台初建时便有剧目布景。乾隆三年五月初五日「……再佛门、升天门、转轮门俱照同乐园戏台上门油饰之样用□ 布麻油饰,其升天门上下油五色祥云、转轮门上下油乌云,其余俱油饰见新,先画样呈览,准时再油做。……」

五月二十四日,催总白世秀来说,太监胡世杰传旨:「重华宫戏台上丰都门烟云着钩金。」十月十七日「重华宫戏台上丰都门着做祥云一块、红门二扇,上做夔龙边普度众生匾一面,报牌上做三宝珠火焰四块」。(《总汇》第八册,一〇〇页)乾隆四年(一七三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重华宫戏台上佛门两边窗户着做活的,要走轿子,如走不得轿子,再将轿子往小里另改做。」「本月二十八日柏唐阿那思图改做得窗户持进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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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记载的漱芳斋重檐大戏台的照明布置

◎ 当日,司库刘山久、七品首领萨木哈来说,太监毛团传旨:“圆明园有铁戏台灯一分,着造办处总理官员去要,赶今晚务必送来。”十月初三日,“员外郎常保、七品首领萨木哈将圆明园送来铁台灯一分持进安在重华宫台上呈览,奉旨将台灯有不齐全处收拾”。十月十二日,“员外郎常保、司库刘山久、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将做得台灯木样一件持进交太监毛团、胡世杰、高玉呈览,奉旨,台灯准做,再台灯上横楣挂灯、栏杆上套头灯向灯库挑选,有可用者用,如无再做,再戏台上挂灯、栏杆上套头灯俱照样准做”;同日,司库刘山久、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来说,太监毛团、胡世杰、高玉传:“着将灯台木样一件呈览,奉旨,后添之对字亦着点灯,钦此。”内大臣海望又奉上谕:“着将灯库所有之灯选几对重华宫用,钦此。”十月十三日,员外郎常宝回明内大臣海望:“着郎中傅参照管台灯。”

◎ 十月十五日,“七品首领萨木哈将灯库选来紫檀木架六方堆纱灯二对、四方堆纱灯二对、黑漆架四方堆纱灯二对、羊角灯十对持进交太监毛团、胡世杰、高玉呈览,奉旨准用”;十一月初二日,“司库刘山久、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将戏台灯上旧有围屏画片字片、新添围屏上画片字片纸样并羊角挂灯配做得烫胎宝盖样一件、羊角套头灯上烫胎宝盖样一件持进,交太监毛团、胡世杰、高玉呈览,奉旨,围屏上拆下画片仍用,其新添围屏上画片令咸安宫画画人画,旧字片不必用,俱另写新字片,再挂灯做铜宝盖,其余照样准做”;十二月二十六日,“司库刘山久将做得台灯全分持进,安设在重华宫戏台”。

——《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七册,六八九~六九〇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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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记载的漱芳斋重檐大戏台栏杆、天井、地井的设置

◎ 乾隆三年二月初一日,太监胡世杰传旨“将重华宫台基上横眉栏杆里外俱油饰桃红色油”。四月初八日“催总白世秀、六达子将重华宫台上横眉栏杆俱各油饰”。

——《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八册,一〇七页

◎ 五月初五日太监胡世杰传旨“重华宫戏台上横眉栏杆油双桃红色”。

——《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八册,一一八页

◎ 乾隆三年十月十七日太监毛团传旨:“重华宫戏台着开地井。”十月二十一日“催总六达子、柏唐阿拴住领匠役进内开地井”。十二月十四日“……重华宫戏台上着做云兜一分,安搬椿辘轳四件”。该月十五日太监毛团传旨“重华宫戏台上天花板改做天井”,该日“司库刘山久、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带匠役进内,将天花板改做井,做得云兜一分、辘轳四件持进安讫”。(《总汇》第九册,一二六页)「升天门」、「丰都门」、「佛门」暗示这里上演的应是涉及天庭地府的剧目。据戴云研究,张照改编的五色本《劝善金科》中标明的上下场门一共有「佛门、升天门、上场门、下场门、丰都门、左旁门、右旁门」等七处,「供上下场的地方还有天井和地井」。(戴云《︿劝善金科﹀研究》,一六三页,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二〇〇六年)五色本《劝善金科》中亦见有「佛门上挂凌霄门匾」、「佛门上换雷音寺匾」的记载(张照《劝善金科》),这些都与乾隆三年、四年《活计档》里提到的重华宫戏台陈设颇为吻合。《劝善金科》是张照入职南书房后以传统剧目「目连救母」为蓝本撰写的连台戏本,除此之外,清代著名的连台戏本还有《昇平宝筏》、《鼎峙春秋》、《忠义璇图》、《昭代箫韶》、《封神天榜》等。诸剧写成时间有别。《劝善金科》与《昇平宝筏》均出自张照之手,成于乾隆初年,较之其他连台本为早,不过后者的舞台提示里出现了福台、禄台和寿台,应是为三层戏台所写。(杨连启《论内府戏台与清宫大戏》,《中国戏曲学院学报》第三四卷第三期。文章中认为,从文献记载和两部大戏的内容来看,《劝善金科》应比《昇平宝筏》完成的时间要早,完成时间可能在乾隆四年或五年)这部戏也确实有在重华宫戏台上演,乾隆四十六年、四十七年、四十九年、五十年、五十一年、五十二年、五十三年、五十四年、五十六年、五十七年、五十八年、五十九年,均在「重华宫承应劝善金科大戏十日」;嘉庆二年重华宫亦曾承应劝善金科大戏。(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内务府活计档》,胶片一五五号)

——《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八册,九九~一〇〇页

「工字殿」的装修与陈设

「工字殿」前殿明间挂正谊明道匾,故而档案中多以「正谊明道处」代称之。宝座间内陈设楠木宝座,乾隆二年「着照正谊明道处现安设宝座样式做楠木宝座一座,铺红白毡、黄氆氇坐褥」(《总汇》第七册,六七二页),安置于别处。乾隆三年又在「重华宫正谊明道宝座上安笔管栏杆一分」。(《总汇》第八册,一〇四页)宝座下大都有地平,乾隆皇帝曾于元年下令「将头所大书房明间添地平一分」(《总汇》第七册,六五页),但「大书房」是否指「工字殿」前殿有待考证。宝座后是屏风。乾隆七年为「重华宫正谊明道屋内现陈设之屏风」做一座子,「将款式并花样有应改做之处改做」,最终做得楠木扫金罩黑漆三屏风一座。(《总汇》第十一册,一〇〇页)乾隆八年,对宝座和屏风更新换代。七月二十七日,太监胡世杰传旨:「正谊明道照礼轿宝座样式做一座,将中间靠背两边龙放大三寸,不必刻座右铭之字,另给字样刻做。」◎ 乾隆三年五月初五日“……再佛门、升天门、转轮门俱照同乐园戏台上门油饰之样用灰布麻油饰,其升天门上下油五色样云、转轮门上下油乌云,其余俱油饰见新,先画样呈览,准时再油做。于本月初八日司库刘山久、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将做得重华宫戏台上转轮门铜字匾一面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览,奉旨:照样准做,其丰都门、升天门、雷音寺匾,每样做二面,其余之匾俱做一面,再灵霄门之字另写。于本月二十一日司库刘山久、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将做得台门彩画木样一件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览,奉旨,佛门、升天门着漆押条角柱,其余照样准做。于本年八月初二日催总六达子将做得戏台上升天门等处匾俱悬挂,并戏台上所应油饰之处俱各油饰彩画完”。经反复修改后「十二月十七日司库白世秀将照样做得楠木宝座一件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进」(《总汇》第十一册,四六二页);十二月初八日,因嫌原有三屏风「甚粗糙」,太监胡世杰传旨将其持出,「再照此样往好里、秀气里成做一座,仍在正谊明道安设」。乾隆九年(一七四四年)正月初九日,「七品首领萨木哈将做得三屏风小木样一件」呈与皇帝,随即奉旨「三屏风准做漆的,左一扇、右一扇俱着金昆起稿,中间仍用座右铭之字,背后用磁青纸写百寿篆字,三堂仍做黑漆地钩填彩漆道」。四月二十二日「交座右铭青绢金字一张」。五月初四日「交沈源画骚青纸三屏风两边扇画二张,传旨俟屏风得时糊上」。七月二十日,司库白世秀将「漆边三屏风持进正谊明道」(《总汇》第十一册,四七〇~四七一页);此次换陈,起先与屏风搭配的假书格同时为高丽木插屏所替(插屏与漆边三屏风一同持进安装,其面上写御制诗,背面大斗方集锦。《总汇》第十一册,四七一~四七二页)。假书格的安设可追溯至乾隆元年,六月二十九日「员外郎常保将做得头所后殿之假书格内合牌小样一张交太监毛团呈览,奉旨照样准做,格上安玻璃画假书」(《总汇》第七册,六五页);乾隆三年九月初十日,太监胡世杰传旨,「重华宫正谊明道处抽长床上着做痰盂托帽架都盛盘……本月十九日催总白世秀将做得痰盂帽架都盛盘持进安」(《总汇》第八册,四〇四页);乾隆四年二月十九日「……太监胡世杰传旨:重华宫正谊明道处着做笔管栏杆床一张,随坐褥红白毡……四月二十三日做得笔管栏杆床一张,随氆氇坐褥一个、素缎坐褥一个、红白毡二块,催总五十八持进安设(《总汇》第九册,一〇八页);目前学界对何为「抽长床」未有定论,它或是可收折、加长之床,或是像抽屉一样拉出来一截,变成一张能用的床。至于「笔管栏杆床」,「床上有靠背、衣架、瓶托、书灯、闲余书架(即无腿足装饰的悬挂式小书架),两层几面的叠落式香几」。(朱家溍《雍正年的家具考(续)》,《故宫博物院院刊》一九八五年第四期)明间两边有碧纱厨,乾隆三年「另油饰彩画改做,其字画片亦另换有款字画片」(《总汇》第八册,一二五页),乾隆十年新做「正谊明道」进深面阔隔扇三槽横披四扇,「做夔龙团双灯笼筐,其花心俱用米色地杖透绣折纸花,不要地景,交苏州织造安宁绣做」。明间内还有一「安玻璃帘子」,「帘子俱用猩猩毡做」。(《总汇》第七册,七〇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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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记载的漱芳斋重檐大戏台的装饰设计

——《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八册,一一八页

档案中「东次间」、「东暖阁」、「东寝宫」皆指安挂高云情匾的东室(高云情匾下贴有「锡林雪景山水画一张」。见《总汇》第十一册,八〇五页。乾隆九年又将其换下,在高云情匾下贴唐岱绢画一张。见《总汇》第一二册,六九二页)。室内也设一宝座,为洋漆如意宝座,乾隆四年「着安痰盂一件、冠架一件」,乾隆五年「宝座上着做青缎万卷书靠背墙子坐褥一分」。又相继在此「铺地炕、安三张床」,床挨窗户,窗户上安玻璃和拉条软帘子。东室还有书格和挂格,乾隆三年「书格子栏杆上空处并顶槅俱糊油纸,令西洋人郎世宁徒弟画楠木色」,乾隆六年(一七四一年)「正谊明道东寝宫内着做一挂格」。(《总汇》第九册,六八八页)

东稍间的静憩轩和西面的两间俱着墨不多,东稍间与高云情同时铺装了地炕(《总汇》第九册,三八六页),西次间挂有大画一幅。(《总汇》第十三册,三六九页)在高云情与静憩轩之间起到隔断功能的多宝格,偏左下方有一道暗门,能够通往静憩轩。它见于《陈设档》嘉庆七年「漱芳斋五大格抽屉百式件」(《清宫陈设档》,陈024,嘉庆七年十一月立),是漱芳斋中特别重要的陈设。《活计档》所见最早关于「五大格」的确切表述是在乾隆二十四年(一七五九年)六月初九日,员外郎金辉来说,太监胡世杰传旨:「重华宫现安五大格子并金昭玉粹宝座格子有应改隔断者改隔断,应添配座架者添配座架,先画样呈览。」(《总汇》第二四册,四五五页)另外,乾隆元年五月《买办杂项库票》中「重华宫头所集锦格五架买鱼鳔等暂领银十两」(《总汇》第七册,四〇一页)的记载或与「五大格」有关,考虑到多宝格如果是在乾隆皇帝即位后移入「工字殿」,档案理应收录,因此很有可能它在「乾西头所」时期便已存在,乾隆元年命匠人用鱼鳔修补粘连,乾隆二十四年又重新整饬格架。

「工字殿」后殿原为头所后罩房。乾隆元年六月二十五日,员外郎常保来说,宫殿监正侍李英、谢成传旨:「将头所后照房明间东边罩口下添插屏二架,西稍间内添档门曲尺壁子二槽,壁子上画画。」(《总汇》第七册,六四页)后罩房内有三面书格,乾隆三年为格上「现陈设之古玩无座者,配得象牙紫檀木座」。(《总汇》第八册,八一页)挂金昭玉粹匾后,乾隆四年十月初四日和初七日,太监毛团分别传旨「重华宫金照(昭)玉翠(粹)屋内着搭地炕一铺」,「本月二十一日员外郎满毗带领匠役人等进内将地炕二铺搭」。(《总汇》第八册,七八五页)金昭玉粹两边有挂屏,乾隆七年十二月十二日,「着咸安宫画画人画百子图绢画一张、画斗龙舟绢画一张」,乾隆八年正月二十日在挂屏背后张贴。(《总汇》第十册,七二〇页)室内还陈设着格子宝座床,乾隆十年八月二十日,七品首领萨木哈来说,太监永泰传旨:「将金昭玉粹宝座格子背板牙子挪在前边,其背后安隔断板一件,前后着曹夔音画画二张。」(《总汇》第十四册,五三三页)

「……尽管留下了大量单个甚至成套的器物,但整体的室内装饰却很难被保存至今。」{(美)乔迅著,刘芝华、方慧译《魅感的表面:明清的玩好之物》,二七四页,中央编译出版社,二〇一七年}—— 《活计档》所揭示的也只是乾隆初期「工字殿」装修与陈设的冰山一角,其全貌已不足征。然而就算信息相对零散,仍能供我们分析其背后逻辑。前殿明间布置有宝座、屏风,当为宝座间。抽长床、笔管栏杆床的摆放位置颇为可疑,这里的空间似乎太过局促;东次间应是皇帝小憩之处,所言之床大略为卧榻一类,不是严格意义的寝宫;后殿「金昭玉粹屋」是乾隆皇帝与皇太后行享天伦之乐的场所,《清高宗起居注》载「乾隆十四年十二月初三日,上奉皇太后于金昭玉粹进早膳」,自此以后皇帝与太后屡次曲宴于此。《国朝宫史》「皇帝躬侍皇太后家宴仪」一目中,将「岁新正,择吉恭迎皇太后进宫,皇帝亲侍于『金昭玉粹』进早膳」立为定制。(《国朝宫史》,一二一页)关于它在乾隆初年的格局,王子林已指出东次间匾曰金昭玉粹,中设宝座床一张,西次间设暖台即戏台,戏台背景装饰通景画{王子林《乾隆时期宫中戏院考》,《故宫学刊》二〇一五年(总第十四辑)};这一时期格外注重家具的收纳和展示功能,无论宝座、床还是书格、挂格都在为此考虑。总而言之,「工字殿」的室内陈设体现了更私人化和非正式化的氛围。

漱芳斋室内陈设

漱芳斋内的花罩陈设

漱芳斋内小戏台

清宫视域下的漱芳斋,与重华宫紧紧相依(乾隆元年六月十五日,员外郎常保面奉上谕:「着将重华宫大殿东角门影壁拆去,添板墙一槽,从东边开门。头所大殿西角门影壁拆去添板墙一槽,从西边开门。」这意味着重华宫与漱芳斋的连通。见《总汇》第七册,六四页)。得名「漱芳斋」之后,档案记录者有时也称其为重华宫漱芳斋、重华宫头所,且常在正谊明道、高云情、金昭玉粹等牌匾前贯以「重华宫」三字。漱芳斋的重檐大戏台仍被唤作「重华宫戏台」。道光十四年册立皇后,于十月十八日在重华宫承应戏,「辰初三刻十分开戏,午时,万岁爷太和殿阅册、宝,台上站住戏,俟万岁爷驾还重华宫,台上迎请开戏」,剧目包括《天官祝福》、《七盘山》、《夏驿赠书》等。(王芷章编《清昇平署志略》上册,一五〇页,商务印书馆,二〇〇六年)清末民初之时,人们照旧沿此说,梅兰芳先生在回忆录中提到末代皇帝溥仪大婚,「有一场很轰动的堂会戏,就是在紫禁城里重华宫演的」,之后又说到他本人进宫为老太妃唱戏祝寿的观感,「重华宫这个戏台虽然在院子里,可是非常聚音,台顶上有天井,台板下有一口大井,是重檐的台」。(梅兰芳《舞台生活四十年》,中国戏剧出版社,一九六一年,六八六~六九一页)可以说,经乾隆皇帝改造后的乾西头所,成为重华宫头所(重华宫东跨院),与前身为乾西二所的重华宫、乾西三所的重华宫厨房共同构成了紫禁城内的重华宫区域。而现今故宫博物院的漱芳斋,作为贵宾接待室,迎来送往着以萨科齐、默克尔为代表的外国政要,继续见证着历史的重大时刻,不断被赋予新的意义。

附记:本文承蒙故宫博物院宫廷部王子林老师、古建部方遒老师给予指导帮助,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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