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跃
自由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服饰史、中国古代丝绸艺术
故宫博物院藏有明代洒线绣牛郎织女图经皮一件,经皮略呈方形,以红色直径纱为地,再用红、绿、黄、白等色绒线、衣线及捻金线绣制七夕牛女鹊桥相会的场景。经皮底部居中为波光粼粼的银河,银河之上横跨一桥,桥的两端牛郎织女相对站立,尽处绣出湖石及灵芝,桥下及银河之上喜鹊云集。牛郎、织女均作仙人装束,手持笏板,并附头光,前导侍者提炉,后从侍者掌扇,牛郎织女往桥中间相向而行,为祥云所笼罩。远处,天宫楼阙亦隐现于祥云之中。经皮上方左右空中绣出星宿中的牛宿、女宿,牛郎一侧为三星,织女一侧为四星。经皮上下各绣以五彩流云。此经皮原由补子改做而成,与之类似的另见于境外收藏。境外所藏的也是方补,纹样、布局都与故宫博物院藏的这件类似,唯补子作对开不作整片,随侍的是侍女与童子,牛郎织女细部与故宫所藏稍有差异。
此类鹊桥补子除了以牛郎、织女、乌鹊、拱桥作为主体装饰之外,还另有式样,对主体均作减省,仅保留牛、女相会时所需的拱桥,并以龙纹作为装饰。北京艺术博物馆藏有「红纱地洒线绣云龙戏水片」、「红纱地洒线绣云龙纹方补」,两件方补的纹样、布局乃至尺寸、质地皆无二致,唯细微处略有差异。补子正中,一条银河纵贯上下,一桥横跨银河之上,桥的两端为升龙各一,双龙龙发上扬,龙嘴开张,龙身扭动朝向银河,前伸一爪紧抓宝珠托举过顶。双龙及身后的天宫楼阙,均在祥云的笼罩之中。空中亦绣有牛、女二宿,左为三星,右为四星。明末宫中,服饰之上多作应景纹样,七夕时节宫眷例有鹊桥补服。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七夕」条记载:「七夕,暑退凉至,自是一年佳候。至于曝衣穿针、鹊桥牛女,所不论也。宋世,禁中以金银摩睺罗为玩具,分赐大臣。今内廷虽尚设乞巧山子,兵仗局进乞巧针,至宫嫔辈则皆衣鹊桥补服,而外廷侍从不及拜赐矣。」刘若愚《酌中志》卷二十「饮食好尚纪略」也说:「七月初七日,七夕节,宫眷穿鹊桥补子。宫中设乞巧山子,兵仗局伺候乞巧针。」高兆《启祯宫词》并有句云:「七夕金针进印监,掌宫催著鹊桥衫。旋来乞巧山前立,守看蛛丝结玉函。」
明 洒线绣牛郎织女图经皮故宫博物院藏
明 洒线绣鹊桥补子私人藏
明 红纱地洒线绣云龙纹方补北京艺术博物馆藏
有明一代,七夕鹊桥牛女之说、穿针乞巧之俗,并不限于宫中,民间更为流行。沈榜《宛署杂记》卷十七记宛平土俗有「七月浮巧针」,谓「七月七日,民间有女家各以碗水暴(曝)日下,令女自投小针泛之水面,徐视水底,日影或散如花,动如云,细如线,粗如槌,因以卜女之巧」。陆启浤《北京岁华记》则称:「七夕,宫中最重。各家俱设宴星河下,老丑妇则否。儿女对银河作拜,市上卖巧果,人家所有鱼鸟什器,悉剪形肖之,五色俱备。」文震亨《长物志》卷五「悬画月令」条还专门开列了各个时节宜于悬挂的图画,内云「七夕宜穿针乞巧、天孙织女、楼阁、芭蕉、仕女等图」,并称「皆随时悬挂,以见岁时节序」。张瀚《松窗梦语》卷七「时序纪」也说:「今世俗七夕妇女陈瓜果于几筵,望月穿针,以为乞巧。」七夕节物与节俗,不唯见于其时的方志、笔记,也见于世情小说。冯梦龙《醒世恒言》卷二十六「薛录事鱼服证仙」的故事就对七夕有过一段铺陈:「元来七夕之期,不论大小人家,少不得具些酒果为乞巧穿针之宴。你道怎么叫做乞巧穿针?只因天帝有个女儿,唤做织女星,日夜辛勤织纴。天帝爱其勤谨,配与牵牛星为妇。谁知织女自嫁牛郎之后,贪欢眷恋,却又好梳妆打扮,每日只是梳头,再不去调梭弄织。天帝嗔怒,罚织女住在天河之东,牛郎住在天河之西。一年只许相会一度,正是七月七日。到这一日,却教喜鹊替他在天河上填河而渡。因此世人守他渡河时分,皆于星月之下,将彩线去穿针眼。穿得过的,便为得巧;穿不过的,便不得巧,以此卜一年的巧拙。」凡此,俱可见出七夕的重要,神话与节俗的普及。
清 陈枚 山水楼阁图册(十二开选一)纵三一·一厘米 横二六·一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清 胡锡珪 芭蕉仕女图轴纸本设色 纵一三四·五厘米横三二·五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清 沙馥 芭蕉仕女图轴纸本设色 纵九二厘米 横三一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清 禹之鼎 芭蕉仕女图轴纸本水墨 纵八七·五厘米 横三五·七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牛郎织女的故事出现甚早,先秦已见雏形。《诗经·小雅·大东》就已提及织女、牵牛在内的六个星宿的名称,且将二者赋予人格化特征。至战国末期,故事更具情节,湖北云梦睡虎地秦简《日书》就曾语及牵牛娶织女。到了汉代,牛郎织女故事更为流行,当时的石雕、画像石、壁画等对此均有表现。二〇〇九年陕西靖边杨桥畔二村南侧渠树壕汉墓前室顶部所绘的星象图,其中就有织女、牵牛二星及对应的具象人物织女、牛郎。织女坐于织机旁,作织布状,牛郎则手牵白色的公牛,作跽坐状。时至魏晋,故事又有所发展,出现牛郎织女七月七日才得以相会的说法。曹植《洛神赋》「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句后,李善引曹植《九咏》注云:「牵牛为夫,织女为妇。织女、牵牛之星,各处河鼓之旁,七月七日乃得一会。」傅玄《拟天问》曰:「七月七日,牵牛织女时会天河。」宗懔《荆楚岁时记》也说「七月七曰,为牵牛织女聚会之夜」,其后并加按语点出牛郎织女二神之名,谓「《春秋斗运枢》云『牵牛,神名略』。石氏《星经》云『牵牛,名天关』。《佐助期》云『织女,神名收阴』」。而七夕乞巧之俗也在这一时期出现,《荆楚岁时记》记载:「是夕,人家妇女结彩缕,穿七孔针,或以金银鍮石为针,陈瓜果于庭中以乞巧,有喜子网于瓜上,则以为符应。」
西汉 星象图壁画(局部)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藏
南北朝时期,牛郎织女故事中又增添乌鹊填河架桥的情节。庾肩吾《七夕诗》云:「玉匣卷悬衣,针缕开夜扉。姮娥随月落,织女逐星移。离前看促夜,别后对空机。寄语雕凌鹊,填河未可飞。」至唐宋时,乌鹊填河架桥之说风行。唐人同样题为《七夕》的众多诗歌中,鹊桥屡被提及。「乌鹊桥成上界通,千秋灵会此宵同」;(刘威《七夕》)「今日云軿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竞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霄」;(权德舆《七夕》)「乌鹊桥头双扇开,年年一度过河来」;(李郢《七夕》)「岂能无意酬乌鹊,惟与蜘蛛乞巧丝」;(李商隐《辛未七夕》)「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徐凝《七夕》)等皆为其例。韩鄂《岁华纪丽》卷三「鹊桥已成」条引《风俗通》云:「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陈元靓《岁时广记》卷二十六「架鹊桥」条引《风土记》亦云:「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同书卷二十六「无稽考」条又说:「《学林新编》,世传织女嫁牵牛,渡河相会。按《史记》《晋天文志》云:河鼓星在织女、牵牛二星之间。世俗因传渡河之说,媟渎上象,无所根据。《淮南子》云:乌鹊填河成桥而渡织女。《荆楚岁时记》云:七夕,河汉间奕奕有光景,以此为侯,是牛女相过。」文后且称「其说皆恠(怪)诞」,乃认为乌鹊填河、牛女相会为无稽,然而正亦说明当时此说的流行。罗愿《尔雅翼》卷十三「释鸟」,于「鹊」条下称:「涉秋七日,首无故皆髡。相传以为是日河皷与织女会于汉东,役乌鹊为梁以渡,故毛皆脱去。」
清 象牙染雕喜鹊式盒长一七厘米 高六·三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清 青色地梅鹊纹双层锦裱片故宫博物院藏
清 粉色喜鹊松月纹花缎及局部故宫博物院藏
近代 徐悲鸿 双鹊图轴纸本设色 纵六〇·七厘米 横五三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乌鹊填河架桥之说盛于唐宋,乞巧之俗也在此时普及开来。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卷下「蛛丝卜巧」条记:「帝与贵妃每至七月七日夜,在华清宫游宴,时宫女辈陈瓜花酒馔列于庭中,求恩于牵牛、织女星也。又各捉蜘蛛于小合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候。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民间亦效之。」同书卷下「乞巧楼」条也称七夕之夜,「宫中以锦结成楼殿,高百尺,上可以胜数十人,陈以瓜果、酒炙,设坐具,以祀牛、女二星。嫔妃各以九孔针、五色线向月穿之,过者为得巧之候。动清商之曲,宴乐达旦,士民之家皆效之」。宫中的流行,进而带动民间的效仿,就连僻处一方的敦煌也盛行一时,现存唐
近代 徐悲鸿 双鹊秋艳图轴纸本设色 纵九二·一厘米 横三四·三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末五代的敦煌文书中,就屡屡可见乞巧之俗。郑余庆《大唐新定吉凶书仪》(S.6537)专有「节候赏物」一节罗列一年之中各个时节相宜的物事,内云「七月七日赏金针、织女台、巧果花、炉饼」;(杨琳《〈大唐新定吉凶书仪·节候赏物第二〉校证》,《敦煌研究》二〇一一年第一期)《杂抄》(P.2721)亦有云:「七月七日何谓?看牵牛织女,女人穿针乞巧。」(韩巧梅《敦煌写本〈珠玉抄〉研究》,西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二〇一二年,二一页)而《七夕乞巧诗》(S.2104)、《时文规范》(S.2832)等也有乞巧相关的内容。至宋,乞巧之俗更盛于前,关于七夕节的盛况在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吴自牧《梦粱录》和周密《武林旧事》中皆有记载。七月初六、初七,富贵之家多结乞巧楼于庭院之中,铺陈磨喝乐、花瓜、酒炙、笔砚、针线,女子焚香而拜,乞巧庭中。望月穿针,或者放小蜘蛛于盒内,翌日开视,如果蜘蛛结网圆正,则认为是得巧。《梦粱录》中并称内庭与贵宅「于数日前,以红鸡、果食、时新果品互相馈送。禁中意思蜜煎局亦以鹊桥仙故事,先以水蜜木瓜进入」。《武林旧事》则称「大抵皆中原旧俗也」,文后又说「宫姬市娃,冠花衣领皆以乞巧时物为饰焉」。
七夕节在祈愿得巧之外,又有祈愿富贵、寿考、得子的。徐坚等著《初学记》卷四岁时部下「七月七日第九」条引《风土记》云:「七月七日,其夜洒扫于庭,露施几筵,设酒酺时果,散香粉于(筵上,以祈)河鼓、织女,言此二星神当会。守夜者咸怀私愿,或云见天汉中有弈弈白气,有耀五色,以此为征应。见者便拜,而愿乞富乞寿,无子乞子,唯得乞一,不得兼求,三年乃得言之,颇有受其祚者。」李昉等编《太平广记》卷十九「神仙十九·郭子仪」条引《神仙感遇传》称「既夜,忽见左右皆有赤光,仰视空中,见軿辎车绣屋中,有一美女,坐床垂足,自天而下,俯视。子仪拜祝云:『今七月七日,必是织女降临,愿赐长寿富贵。』女笑曰:『大富贵,亦寿考。』言讫,冉冉升天,犹正视子仪,良久而隐」,后谓「(郭)子仪后立功贵盛,威望烜赫。……其后拜太尉尚书令尚父,年九十而薨」。节俗的发展,使得七夕乞巧之俗广为人知,而乞富、乞寿、乞子反倒在后世鲜为人知。
唐末五代敦煌文书《七夕乞巧诗》大英图书馆藏
唐宋时人对七夕的看重,与乞巧风俗的流行,相应地也反映在当时的工艺品上。如一件宋金时期的唐王游月宫故事镜,实则表现的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画面。该镜八出菱花形边,圆纽,窄素缘。铜镜上方两朵祥云上升起一轮圆月,其下空中左右两边共计鹊鸟四只,朝向拱桥而飞,下方银河之上架一拱桥,桥上两端牛郎织女在侍者的护卫下向桥中间行进,牛郎居右,织女居左。牛郎头戴通天冠,着绛纱袍,腰束带,双手持笏板,躬身前倾作拜谒状,其后侍者二人手持斧钺;织女头戴凤冠,着大袖衫,双手拢袖于前,其后侍女二人肩扛羽翣,牛郎织女皆为祥云所笼罩。于其上方空中各饰以三星、四星。除八出菱花形外,这类铜镜还有作圆形的,只是在细部上略有差别,可见陕西西安市文物保护研究所、湖南省博物馆所藏。这类铜镜既见于传世,又有出土,存世不少,明代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补子的图式即取自这类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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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岁时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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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日则有屠苏酒、五辛盘、校牙饧,人日则有煎饼,上元则有丝笼,二月二日则有迎富贵果子,三月三日则有镂人,寒食则有假蓊鸡球、镂鸡子、千堆蒸饼、饧粥,四月八日则有糕糜,五月五日则有百索粽子,夏至则有结杏子,七月七日则有金针、织女台、乞巧果子,八月一日则有点灸杖子,九月九日则有茱萸、菊花酒、糕,腊日则有口脂、面药、澡豆,立春则有采胜、鸡、燕、生菜。——庞元英《文昌杂录》卷三
宋金时期 菱花形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故事镜私人藏
宋金时期 牛郎织女鹊桥相会铜镜私人藏
入元,七夕乞巧之风不替。大都风俗,宫庭宰辅、士庶之家在七夕之夜,大多搭造大棚,张挂七夕牵牛织女图,盛陈瓜果、酒饼、蔬菜、肉脯等物,邀请亲眷、小姐、女流,作巧节会,称为女孩儿节。(熊梦祥《析津志辑佚》,北京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三年,二二〇页)欧阳玄《渔家傲》词十二首,其一亦有句云:「七月都城争乞巧,荷花旖旎新棚笊。笼袖娇民儿女狡。偏相搅,穿针月下浓汝佼。」迨至清代,七夕风俗因仍前朝,其时宫中亦甚流行。拜月乞巧之外,同时并有牛、女星君之祭及《仕女乞巧》等节令承应戏的搬演。清初宫中乞巧,雍正以后例于圆明园西峰秀色举行。《清宫遗闻》卷二「宫闱岁时纪四」载:「七月七日,祭牛女,宫殿监司其事。西峰秀色,为御园四十景之一,七夕巧筵,曩时常设于此,有彩棚蛛盒之胜。乾隆御制诗云『西峰秀色霭宵烟,又试新秋乞巧筵』,盖纪实也。」故宫博物院藏有《胤禛十二月景行乐图》,共十二幅,按月令描绘了雍正年间宫中的应景行事。其中七月乞巧对应的景点正为圆明园西峰秀色。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十二月月令图》共十二幅,与《胤禛十二月行乐图》大同小异,描绘了乾隆年间宫中的岁时节令与其节俗,其七表现的也正是七夕乞巧。圆明园被焚后,七夕应景的行事改在西苑的紫光阁举行。清末继昌《行素斋杂记》卷下记云:「每岁七夕,皇上驾幸紫光阁,皇后妃嫔皆随侍,南府供奉献剧三出,亦乞巧合欢意也。」而乾隆年间,又有「俱按时令花样烧造」的膳碗,与七月相对应,「七夕用鹊桥仙渡」。此类膳碗,直至道光年间仍有烧造,其实物既见于故宫博物院所藏,又屡见于拍卖市场。宫廷之外,京师及地方均对七夕甚为重视,视为令节且有相应的行事。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七夕」条就记北京的七夕节俗,称「七夕前数日,种麦于小瓦器,为牵牛星之神,谓之五生盆。幼女以盂水曝日下,各投小针,浮之水面,徐视水底日影,或散如花,动如云,细如线,觕如椎,因以卜女之巧。街市卖巧果,人家设宴,儿女对银河拜,咸为乞巧」,不可谓不热闹。
清 唐岱等合绘 圆明园四十景图咏之「西峰秀色」 巴黎国家图书馆藏
清人绘 十二月月令图之“七月乞巧”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清人绘 胤禛十二月景行乐图之“七月乞巧”故宫博物院藏
中南海紫光阁旧影
紫光阁内景旧影
清道光 蓝地粉彩轧道开光天河配图碗高六·五厘米 口径一五厘米 底径五·四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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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令花样烧造的膳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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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八年十二月 江西
初九日,七品首领萨木哈来说太监胡世杰交御用青花白地膳碗一件。传旨:着交唐英烧造,其碗大小、厚薄、深浅、款式俱照此膳碗,外面俱烧五彩各色地杖,花样各按时令分别吉祥花样,碗内仍照外面花样,俱要青花白地,年节用三羊开泰,上元节用五谷丰登,端阳节用艾叶灵符,七夕用鹊桥仙渡,万寿用万寿无疆,中秋节用丹桂飘香,九月九用重阳菊花之类,寻常赏花用万花献瑞,俱按时令花样烧造,五彩要各色地杖,每十件地杖要一色,按节每样先烧造十件。钦此。
◎ 于乾隆九年五月初四日,司库白世秀将唐英烧造得艾叶灵符膳碗十件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进讫。——香港中文大学、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十一册,人民出版社,二〇〇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