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营
体育院校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理念探析
杨建营
华东师范大学 体育与健康学院, 上海 200241
为使武术发展更好地对接国家层面提出的“到2025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基本形成”的“总体目标”,主要运用文献资料调研、专家访谈、对比分析等研究方法分析了体育院校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提出“立足拳种、回归技击,形成体系、弘扬文化”的改革理念,其中,“立足拳种”是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的定位和大方向;“回归技击”是理顺传统武术拳种各个技术环节的总纲,是传承发展传统武术拳种的根基;“形成体系”是传承和发展传统武术拳种的关键,是改革的主要任务;“弘扬文化”是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的落脚点和最终目的。
学校武术;专业教育;技术课程;改革
继党的十八大提出“建设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之后,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又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确立了“到2025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基本形成”的总体目标。这是国家层面第1次以中央文件形式专题阐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作。由此说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被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具体到体育领域,中华武术是独具中华文化特色的运动,是传统体育的重中之重,体育界要承担起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任,应该首先建立起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体系。然而,长期以来,传统武术拳种主要在民间传承,而仅仅依靠民间拳师的微弱力量,很难在武术界实现国家层面提出的“到2025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基本形成”的总体目标。只有将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引入专业教育,在高等专业院校真正建立起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完整体系,才有可能完成以上重任,进而在武术界实现党的十九大提出的“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目标。本研究目的旨在为将传统武术拳种技术体系引入武术专业教育,建立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体系提供理论依据。
武术作为一门课程进入体育专业院校始于20世纪中期,但并非是成体系地进入的。根据中国武术史记载,武术发展到明清时期,形成了诸多风格各异的拳种,每个拳种都形成了比较完整的技术体系。然而,整个20世纪,受西方竞技体育的影响和冲击,这种技术体系已经变得支离破碎。20世纪30年代前后,张之江发起成立中央国术馆之后开办了“国术体专”,曾尝试着把武术纳入专业教育,但后来由于日寇侵华打乱了中华民族的发展秩序,所以其发扬国术的努力只能定格于历史的一瞬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传统的中华武术有逐步恢复的迹象,如1953年在天津举办的民族形式体育大会,有145名运动员做了332个项目的表演,呈现出传统武术拳种的百花齐放,表演之后朱德发出“要珍视祖国几千年的传统”的感慨[2]。然而,后来受整个社会发展的大形势影响,逐渐形成了一套适合新社会新气象的新武术技术体系。当时,《新体育》刊登的一篇社论给出了主导性意见,“如何使民族形式体育更能具备锻炼身体的实用价值和树立优美的形象,就是今后的民族形式体育发展的方向”[6]。根据“锻炼身体的实用价值”和“树立优美的形象”的新定位,国家体委组织专家对传统的中华武术进行了全新改造,创编了包括简化太极拳、初级长拳、乙组长拳、甲组长拳、刀、剑、棍、枪等22种拳术和器械套路[3],其中,甲组的长拳、刀、剑、棍、枪等正是后来所谓的“竞技武术套路”的蓝本。这些在当时被称为“新武术”的新编内容直接被1961年版体育学院本科讲义《武术》吸收,其中8个基本套路(初级长拳一、二、三路,简化太极拳,初级剑、刀、枪、棍套路)主要用于体育学院武术普修课,5个甲组规定套路(男、女子长拳、剑、刀、枪、棍)主要用于体育学院武术专修课,7个一般套路(太极拳、南拳、形意拳、八卦掌、太极剑、双剑、双刀)是选修拓展内容[16]。从当时的教学内容设置可以看出,处于武术专业教育之核心的“武术专修课”主要是新编长拳类的徒手及其器械套路,其他拳种的徒手和器械套路仅仅是“选修拓展内容”,是整个课程体系的点缀。
由以上追述可知,武术专业教育在形成之初就打破了原有的技术体系。在其后半个多世纪的发展过程中,武术专业教学内容(套路)基本沿用了这种模式,虽有过小的调整,但大方向没有变化。例如,20世纪80年代末应1990年北京亚运会武术比赛需要,国家体委曾组织专家创编了刀、枪、剑、棍、长拳、南拳、42式太极拳等7个亚运规定套路,这些套路成为20世纪90年代武术专业技术课程的主体教学内容,取代了原来的甲组长拳类套路。21世纪初,体育系统又创编了奥运规定套路,也被武术专业教育吸纳为主要教学内容。
由于散打在20世纪80年代末成为竞技武术的子项,所以后来也被武术专业教育吸纳。当时武术界曾出现过武术套路和散打是否应该结合起来发展的激烈争论,如自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末大批相关研究论文相继刊出,但由于在体育系统主导的运动竞赛领域套路和散打已经分别归属于难美表现项群和格斗类项群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而专业院校一直以运动竞赛领域为指针设置教学内容,所以体育院校的武术专业教育也形成了以竞技武术套路和竞技武术散打为主体、两者各自独立发展的格局,一直延续至今。而那些具有鲜明中国文化特色的传统武术拳种始终没有作为完整的技术体系进入高等专业教育殿堂,只有一些拳种的技术体系中的套路环节作为主体教学内容之外的点缀被一些院校采用。
就课程名称而言,武术的专业性教育经历了以下4个阶段:“武术专项→武术专业→民族传统体育专业→武术与民族传统体育专业”。王飞曾以1987年国家教委确立“传统体育类武术专业”为界,把武术的专业教育分为两个阶段:武术专项阶段和武术专业课程阶段。之前,体育专业院校的武术教学是以单一科目、单一运动项目的形式出现,所以称之为武术专项阶段;之后,武术专业教学是以与武术相关的多门单一课程组成的课程群的形式出现,所以称之为武术专业课程阶段[9]。1998年,教育部将原“传统体育类武术专业”拓展为“民族传统体育专业”之后,该领域的专业课程在原武术套路和武术散打基础上又增设了传统体育养生和民族民间体育,从而拓宽了教学内容,涵盖了武术之外的其他民族传统体育项目。2012年,教育部又把专业名称调整为“武术与民族传统体育专业”,这更进一步凸显了武术与其他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区别,突出了武术的专业地位。尽管专业名称发生过几次变化,但武术技术教学内容却没有实质性变化,基本上以竞技武术套路和竞技武术散打为主体。
对于中华武术的整体发展方向及专业技术教育内容存在的问题,体育主管部门及武术界学者都曾进行过深刻反思。例如,1981年6月,国家体委主任李梦华在一次讲话中说:“武术应放到日程上来了,再不抓就要犯严重错误”。他认为武术发展最主要问题莫过于“对先人留下来的多姿多彩、繁花似锦般的各门各派、多种不同拳种的武术没能大力扶植、全面发展,偏离了‘百花齐放’的方针,即所谓‘一花独艳’的偏向”[25]。所以国家层面于1983—1986年展开了对传统武术拳种大规模的挖掘整理工作。但后来工作重心又转移到了竞技武术进亚运、进奥运方面。
受武术整体发展方向影响,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始终没有迈开实质性步伐,致使其存在的问题日渐凸显。自20世纪90年代末就有学者开始关注这个问题。如张选惠等在对体育院校武术专业现状进行调研后提出:“对武术的全面认识,很大程度上是对武术传统的回复(恢复)”“我们的调查表明,有关各方面于此的反映相当强烈”[22]。蔡仲林等通过对全国诸多高校民族传统体育本科专业调查,发现各校的武术专项课仍以竞技武术技术体系为主,他认为这很难全面体现民族传统体育专业的特点[1]。武汉体育学院武术院队教练王飞根据亲身教育和训练实践指出:“在现今的武术专业教育中,以竞技武术为代表的现代武术正与传统武术日益脱离,甚至成为互不相关的‘两张皮’”,“失去与传统的联系,也就脱离了中国武术历史发展的内在逻辑规律”而逐渐迷失自我[9]。
由于21世纪初中华武术发展的主旋律仍然是进军奥运,所以以上这种不同声音并没有引起重视,致使武术专业技术课程存在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一方面,正如以上学者所言,由于这种教学内容“脱离了中国武术历史发展的内在逻辑规律”,所以完全不利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文化;另一方面,由于这种教学内容在社会上几乎没有市场,所以该专业的毕业生普遍很难找到对口工作。一项针对开设民族传统体育专业的33所院校的40余位代表的调研显示:“民族传统体育专业的毕业生就业率极低,这是制约该专业进一步发展的最主要问题”[5]。问题的症结在于武术专业所教授的技术内容都是社会上最不需要的技术内容。正如邱丕相教授所言:“现在武术专业毕业生走向社会之后说‘我会国际竞赛套路’,人家说你会这个有什么用?我们学不了,根本不需要!”[18]面对专业生存的重要问题,武术专业教育亟需进行“供给侧”改革,即改革以竞技武术技术体系为主的教学内容,向学生教授更接地气的技术,以满足更广泛的社会需要。
不仅高等院校武术专业教育存在诸多问题,那些一直在民间发展的传统武术拳种,由于没有得到国家层面及现代教育的太多关注,也难免形成瑕瑜互见的文化体。其中既蕴含文化精华,也存在文化糟粕,既蕴含着中华民族对“技击之道”的独特理解,也在传授、训练方面存在很多不科学的成分。面对这样的现实,对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必须立足传统,开拓创新,走学术化发展之路。而这个“立足传统,开拓创新”的任务仅仅依靠民间拳师是很难完成的,必须有高校专业人才的介入。
针对当今高等院校的武术专业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着眼于民间武术拳种传承发展的实际需要,亟须改革武术专业教育,将优秀传统武术拳种引入高等教育的殿堂。
通过查阅武术拳种方面的古籍文献以及近20年来相关武术专业教育改革的研究文献,对文献资料中的论点进行梳理,以及走访调研北京体育大学、上海体育学院、武汉体育学院、山东师范大学、邯郸学院等单位的诸多专家学者,并对武术名家的观点进行辨析,特别是根据自身多年的教学研究实践,提出“立足拳种、回归技击,形成体系、弘扬文化”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理念。
进入21世纪以来,很多学者提出“武术专业教育应重视传统武术拳种”。他们不仅指出了武术专业教育存在“舍弃传统武术,偏重竞技武术”的单一传授模式问题[8],还强调“传统武术是武术教育的主干”,应“以拳种为主选择专业课程内容”[9],并呼吁“突出拳种”[14],“中国武术教育新体系的技术传承需要‘拳种意识’”[10,11],应使“武术教育成为中国传统文化教育的载体”[7]。笔者调研过程中,北京体育大学吕韶钧教授曾直言:“传统武术面临着一个很大的空虚,假虚的繁荣”“我们的专业教育把它的核心价值丢掉了,真是对不起祖宗”。他所讲的“核心”正是传统武术的基本单位——拳种。这些学者都看到了武术专业教育忽视了传统武术拳种的现实。丢掉了拳种,正是武术专业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
走访调研全国各大专业院校发现,武术专业技术课程都基本上采用完全相同的教学内容,从而失去了应有的地方特色。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千篇一律的竞技武术技术体系的教学内容。中华武术自明代开始就形成了以拳种为单位的格局,拳种是中华武术的基本单位,也是中华武术极其鲜明的文化特色,抛弃了拳种就等于抛弃了历史,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文化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抛弃拳种。受中国文化影响,日本武打技术也形成了类似拳种的诸多流派。日本为了更好地弘扬这种“武”文化,形成了剑道、柔道、空手道、合气道等诸多连盟组织,这些连盟相互独立,分别按照各自的思路发展,不仅在其国内发展的很好,而且早已走向了世界。无论是纵向回顾历史,还是横向对比近邻,都能够找到中华武术当代发展的参照。只有通过专业教育将不同的传统武术拳种体系化,分别形成枝干分明的大树,才能形成真正的武林,从而更好地传承民族文化。教育部“全国学校体育武术项目联盟”提出在各级学校体育课中普及武术“一校一拳”的理念,这里的“一校一拳”正是让各个学校“根据武术的地方特色和武术拳种流派的丰富性”来选择其所处地区的地方拳种,从而形成特色[24]。之所以提出“一校一拳”,正是看到了学校武术忽视拳种的不良现象。而如果专业院校仍以竞技武术为教学内容,不以拳种为单位教学,那么,“一校一拳”理念的实现是没有保障和支撑的。
在国家层面不断提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等议题的大背景下,武术主管部门也应该与国家层面的目标保持高度一致,及时调整武术发展战略,将武术发展的重心由竞技武术进奥运调整到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武术专业教育领域也应该及时调整教学内容,将其主体从竞技武术技术体系转移到传统武术拳种;武术界学者则应该真正行动起来,积极研究对策,形成与《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配套的改革方案。这其中,体育院校的武术专业教育是改革的主阵地。只有锁定于传统武术拳种,以拳种为单位,分别建立起各个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体系,通过专业学生将其传承下去,发展起来,才能够在武术界真正实现“到2025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基本形成”的总体目标,并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拳种是传统武术的基本单位,是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文化的抓手,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应该首先明确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的定位:立足拳种。
受半个多世纪武术发展现实的影响,目前专业教育领域一些武术工作者已经形成了“传统武术拳种论表演不如竞技武术套路,论实战不如现代散打,只能用于健身”的片面认识,甚至对传统武术拳种能否技击高度质疑。例如,有学者以“在体现人体徒手格斗技术的竞技场,不能印证它们(拳种)的‘技击’理论,显现它的‘技击’作用”为依据,而对形意拳的“半步崩拳打遍天下”、太极拳的“四两拨千斤”、通臂拳的“放长击远”、翻子拳的“击打一挂鞭”、大成拳的“集天下之大成”等等均提出质疑[17]。这种对传统武术技击的否定之风,已经大范围蔓延开来,特别是徐晓冬事件发生之后,“传统武术拳种能否技击、是何种技击、应该怎样技击”成为武术界必须向社会公众回答的问题。
传统武术拳种源于技击实践,因此,对拳种的教学绝不能脱离这个本体,但问题之关键在于人们对传统武术拳种的技击存在模糊认识(如以上与现代搏击比较之后的质疑),只有首先澄清这个问题,才能理清改革思路。
已有研究成果通过剖析历史,得出“传统武术拳种的核心是‘偏于一隅’的技击术”的结论。正因为元代的“禁武”导致社会上丧失了宋代及以前的角抵、相扑等常态化擂台交流机制,习武者只能在秘密状态下练习武术,所以不同习武者只能根据自身对武术技击的不同理解而使其技术沿着各自侧重的方向纵深发展,最终导致形成诸多各有侧重的拳种流派。明代著名将领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曾列举“山东李半天之腿,鹰爪王之拿,千跌张之跌,张伯敬之打”,并说“虽各有所长,各传有上而无下,有下而无上,就可取胜于人,此不过偏于一隅”[4]。这些分别偏重于腿法、拿法、跌法、打法的技术,正是武术拳种的雏形。其中的李半天、鹰爪王、千张跌、张伯敬等在某一方面有非常突出的绝技,但技击技法又不全面。即使如此就能够取胜于人,说明其某方面的技击能力确实独到精深。最初意义上的拳种正是在某方面有超常技击能力但技击技术又不是很全面的武术[19]。这类技术既“偏”又“精”,所以对传统武术拳种的核心定位是既“偏于一隅”又“精于一隅”的技击术。由于明代没有再次启用擂台交流机制,清代又采取“禁武”政策,所以进一步加固了中华武术的拳种化趋势。同时,封建宗法社会的“内向凝聚,外向排斥”的特点也导致武术拳种的门派化。
武术拳种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技法逐渐丰富,功能逐渐拓展,从而形成了围绕某一技击核心而展开的庞大技术体系。不同拳种的传承者在最初所侧重的那一方面技击实践基础上,又产生了更多的新体会,从而使拳种技术越来越丰富,为了便于记忆、传承和展示,他们把这些新的技击经验汇编成套,以套路的形式保存下来。最初的武术套路实际上是围绕某一技击核心而形成的包括核心技法、非核心技法以及练功方法在内的大集合。另外,“先求开展,再求紧缩”是习练武术技法的基本规律。对于初学者,一般要把动作幅度放大进行教学,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使其便于学习掌握技术,更容易找到劲力,当掌握技术之后,再根据实战要求,把技术幅度缩小,这即拳家所言的“大练小用”。然而,把技术幅度放大练习之后更具艺术效果,受中国文化“善于将技术性的东西艺术化”特点影响,一些习武者对这种放大幅度之后的技术津津乐道,从而导致更具艺术表现性的套路的产生,由此,武术套路的功能发生了拓展延伸。
以上所论正是武术拳种的大致发展流变过程。现在大多数人所见到的传统武术套路仅仅是拳种最终发展出来的一个“果”,很少人了解拳种的“根”。所以拳种技术的发展流变既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是进一步完善了技术,拓展了功能;缺点是致使后来者难以弄清该拳种的技术核心,无法理清这么丰富多彩的技术的来龙去脉,这为梳理每个拳种的技术,使其体系化,带来了一定困难。所谓“回归技击”,就是在现有的“果”的基础上,向回追溯,找到每个拳种的“根”:既“偏于一隅”又“精于一隅”的技术核心。
对于这种既“偏”又“精”的技击术,从拳种形成的原因可以得出结论,传统武术拳种自始至终就不是因为竞技比赛而产生的,不仅与擂台比赛没有必然联系,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失去了擂台交流对抗的大环境,才产生了拳种。从这个意义上讲,拳种与统一规则模式下的比赛是一对矛盾体,如果把在缺乏擂台对抗交流的环境下形成的拳种技术用于统一规则下的擂台比赛,久而久之,各拳种所“偏于一隅”的技术肯定会被竞赛规则统一成最适合规则要求的一个模式、一类技术,这正类似于现代武术散打所走过的道路。为什么西方拳击没有拳种流派?因为自始至终都有统一的竞赛规则,正是统一的竞赛规则把所有拳手的技术调控为同一化的一类技术。所以,传承传统武术拳种不能采用大统一竞赛规则下的竞赛模式。
对于传统武术拳种,应该重视其历史文化价值,发挥其当代教育价值。中华武术之所以“博大”,是因为有众多这样既“偏于一隅”又“精于一隅”的拳种;中华武术之所以“精深”,是因为不同拳种分别在技击的某一方面非常独到、非常精湛、非常深入。这种因特殊历史原因而产生的非常独特的技击术是中华民族对人类“武”文化的一大贡献。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文化,必须把这种以某方面技击为核心的博大精深的内容传承下去,发展起来。另外,我们完全可以从各拳种中提炼出核心技法,通过两两对抗形式用于学校教育,以此培育青少年的“刚健自强”精神。这种对抗不是按照散打规则对抗,而是制定最适合不同拳种核心技术发挥的不同规则,以此来凸显各具特色的技击技术。像太极拳推手竞技对抗,就是从太极拳技术体系中提炼出来的能够充分展现太极拳技击特色的竞技对抗形式。实际上,各个主要拳种都可以进行类似的提炼。
综合以上论述,传统武术拳种的核心是在缺乏竞赛(擂台)交流机制的情况下,不同习武者对自身在技击实践过程中获得的某方面技击体验反复钻研,将其向纵深发展,从而形成的既“偏于一隅”,又“精于一隅”的技击术,围绕这个核心,技法逐渐丰富,功能逐渐拓展,从而形成了更庞大的体系。因此,构建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体系,首先不能脱离技击,其次还要明确不同拳种分别是什么样的技击。只有立足本源,回归技击,以技击为主线,以技击为准绳,以技击为总纲,根据技击理念来思考问题,才能够弄清不同技术之间的来龙去脉,不同技术之间的逻辑关系[19]。只有“回归技击”,而不是否定技击,才能最为贴切地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
长期以来,“立足拳种,回归技击”这项工作虽然专业院校没有做,但民间拳师一直在做,特别是有一定影响的武术拳师。他们向徒弟传授技法时无不以某个或某几个拳种为单位,并从技击角度阐释技术的技击含义。如果有人对某拳师说其所练的拳种没有技击性,不能技击,那是对其莫大的侮辱。只是对他们而言,真正的技击交流平台不多,所以仍处于阐释武术拳种技击的阶段,离相对自由的技击对抗还有很大差距。虽然民间拳师一直致力于“立足拳种,阐释技击”的工作,但从更科学地“形成体系”的角度,他们却很难完成这样的任务。这必须由既深悉传统武术拳种又贯通古今、学贯中西的专业武术人士介入。
所谓“体系”指“一定范围内或同类的事物按照一定的秩序和内部联系组合而成的整体”。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体系至少应该包括理论体系、技术体系、训练体系、技艺交流体系4方面。理论体系是对某拳种练习方法、练习阶段的总结提炼,是由某拳种的拳理按照一定的内部联系而形成,其主要价值是使习武者首先从思想认识层面明晰应该按照怎样的程序逐级学习,每一阶段的理论支撑是什么,经过练习分别有哪些身体体验。它源于训练实践,又指导训练实践。技术体系一般包括功法体系、招法体系、套路技术体系,是拳种体系的核心。训练体系是在教学训练过程中将技术体系中的各环节按照一定的次序而形成的训练程序,即应该先学习哪些内容,再训练哪些内容,其中穿插什么内容,如何按照一定程序逐阶提高技术水平。它是使习练者在之前仅仅从思想认识层面明晰技术的前提下进而从身体层面理解技术,并能够学以致用的具体方法。技艺交流体系是包括对抗、半对抗、套路展示、功力展示等相互联系的环节在内的各种不同形式的技艺交流方式,特别是对抗比赛,应设计出适合不同拳种技术特点、利于各拳种最具特色的技法发挥的不同的比赛场地和比赛规则。在此,重点以训练体系和技艺交流体系为例进行详细说明。
多年之前就有专业院校的专家对传统武术拳种的训练体系进行了研究。例如,温力根据几代人的实践将武术传统的训练体系总结为从基本功、套路,到拆手、喂手、随意使用方法的对抗性练习、实战的训练过程[13];周伟良在深入民间广泛调研的基础上总结出“以拳法为诸艺之源,以套路为入门之法,最终以‘既得艺,必试敌’即由招至化这样一个‘不离日用’的基本习武程序”[26]。在对多个民间拳师的调研过程中同样发现:由功法、套路入手,进而拆手、喂手、散手、实战,是传统武术拳种普遍具有的技术训练体系,一般传统武术拳师对徒弟传授技艺正是按照这样的程序。然而,拟引入武术专业教育的传统武术拳种是否应该按照这种程序教学呢?通过深入剖析发现:这种传统的传承方式既有优点也有缺点。其优点是有更充裕的时间考验学生,更利于磨练学生意志、提升技击境界;缺点是从提高技击实战能力角度耗时低效,不仅成才周期长,而且成材率低。武术专业教育仅仅两三年的时间,采用这种训练程序非常不现实。因此,应该探索一条简洁高效的科学化技术体系。
在多年的教学实践过程中发现:传统武术拳种的套路形式的重大价值仅仅在于传承技艺,而对于提升技击实战能力的价值却微乎其微。其实,历史上早有技击专家发现了这个问题。王芗斋创立的意拳之所以摈弃了套路运动形式,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他认为套路对于技击实战不但毫无用处,而且还有害无益[21]。赵道新认为:这种“很原始、低效的操习,与其说是增长格斗实力,倒不如说是在祈祷、苦行和磨炼耐心”[23]。张克俭也指出:从提高技击格斗能力角度,绝不是从套路入手,而应该从单势单招入手;套路绝非传统武术技术体系的最初环节或中间环节,而是最终总结环节。根据这些技击名家的阐释,仅从提高核心技击格斗能力角度,可以建立一种更直接简洁的技术训练体系。这种体系应该以穿插于整个训练过程的功法练习为基础,从几个最核心的单势单招入手,进而喂手、散手、实战,把套路(单练、对练)学习放在后半程,作为技艺总结和技术拓展延伸的最终环节。这种相对简化的教学训练程序应该更符合体育院校武术专业课时有限的实际情况。武术界首届博士田金龙在广泛涉猎诸多家太极拳技术基础上,总结提炼出的以“三摇三摆”为功法体系、以“掷、挂、偏、拧”四大技法为招法体系、以包括“己空、法空、彼空”在内的“三空”空灵境界为最高追求、以套路为技法总结和进一步提升技击境界的必由之路的太极拳技术体系。该体系是太极拳体系化传承、学术化发展的典范。
以上阐释了传统武术拳种的训练体系,接下来重点以技击对抗形式为例解析传统武术拳种的技艺交流体系。纳入专业教育的武术拳种的最终考试形式必须包含技击对抗环节,没有技击对抗引领的传统武术拳种技术肯定会失真变形。然而,这种对抗形式又不能采用大统一的竞赛规则,否则,不同拳种技术会因规则的调控而变成技术同一的一种模式。受拳击运动和跆拳道运动的启示,可以对不同拳种分别制定最适合其独特的核心技法发挥的不同规则。像西方拳击运动只能用直、摆、勾3个拳法进攻,韩国跆拳道则以腿法进攻见长。这并非说明西方人不会腿法、韩国人不懂摔法,而是其规则规定只能使用这些技法,其他技法禁止使用。实际上,这两项运动因竞赛规则的限定也发展成了“偏于一隅”的技击术(分别偏重于3个拳法、几个腿法)。以这两项运动为参照,可以通过限定某些技法,提倡某些技法的方法,分别制定出适合各个拳种最核心的技术发挥的竞赛规则和竞赛场地,通过规则引领,把每个“偏于一隅”的拳种最有特色那“一隅”的技击术展现出来。像太极拳,其最核心、最有特色的技击方法是引进落空之后的跌法,为了让这种技术充分发挥,最好采用粘连状态下的推手竞技,不允许击打和擒拿。八极拳最核心的内容是贴身近战,以对方躯干为攻击目标,为什么不采用活动范围小、利于近距离实战技术发挥的场地,限定以胸腹为进攻目标的比赛规则?形意拳侧重于脚踏中门,直推直进,为什么不选用类似于击剑运动的长条形场地,制定适合形意拳技术发挥的规则?螳螂拳更侧重于双手如刀、连打带拿的技击方法,为什么不限定活动范围采用以擒拿为主的竞赛模式?在武术专业技术课程的考试环节中,制定最适宜的对抗规则,把不同拳种技术最突出的特色挖掘出来,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它是拳种技术发展的领航。
如果说传统武术拳种自身可以形成一个小体系,那么,不同传统武术拳种之间还可以建立更广阔的大体系。例如,明代戚继光针对不同拳家的技术“偏于一隅”的状况而提出“若以各家拳法兼而习之,正如常山蛇阵法,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其身而首尾相应,此为上下周全,无有不胜”[4]的观点,并躬身实践,创编了拳经三十二势长拳。这里所言的“兼而习之”,则构成了一个更大的技术体系。近代孙禄堂将形意、太极、八卦融为一炉,形成了内家拳系,马凤图将八极、番子、劈挂3大拳种融会贯通,兼而习之,形成了通备拳系,这些都是把几个既各有所长又相互互补的拳种进行组合而形成的更大的新体系。
根据不同院校的具体实际,可分别选取不同的拳种体系。例如,具有民族传统体育专业的院系由于课时量充足,所以可采用由相互互补拳种组成的更大的新体系;而师范类院校的武术专项课由于课时量有限,所以可以仅选择一个地方拳种进行教学。
在武术领域,以技击为纲,把传统武术拳种体系化,建成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体系,是专业武术教育改革必须解决的核心问题。
“立足拳种、回归技击、形成体系”的最终落脚点是弘扬文化,弘扬以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为载体、与拳种技术紧密相连的传统武术文化。北京体育大学武冬、吕韶钧等专家教授曾以体育专业武术普修课程为实验对象,提出“整合拳种、优化套路、强调应用、弘扬文化”的武术课程内容体系的构建原则,其落脚点也是“弘扬文化”,但文中的文化更侧重于思维、德行、境界层面的“道”[15]。而这里的“文化”则是深刻蕴含中国传统思维方式的独特技术体系,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当然,也包含上述处于“道”层面的内容。
从文化角度划分,目前的中国武术大体上可分为传统武术和竞技武术两大类,竞技武术是传统武术的新发展,是古老的中华武术与西方竞技体育理论相结合而形成的武术现代化发展的新分支,这个分支的精神内核已经由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置换为西方体育文化的基本精神“竞争”[20]。而传统武术拳种仍以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为精神内核,深刻蕴含重“道”、重“德”、重“和谐”、重“防卫”等中国传统文化内涵,处处体现着整体思维、辩证思维、逆向思维、象形思维等中华民族的传统思维方式。只有传统武术拳种才更有利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而且,只有传统武术拳种的上述文化内涵才与当今武术专业教育的理论教材如《武术理论基础》《中国武术导论》中所阐释的理论相对应,也只有以传统武术拳种为技术教学内容,才能够解决当今武术专业教育领域中理论课、技术课的“两张皮”现象。因此,应该把传统武术拳种引入高等专业教育领域,以此为载体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应该引起注意的是,这里要弘扬的传统武术文化是以具体的传统武术拳种技术为载体,与传统武术拳种技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文化,文化以技术为载体,技术深刻体现文化,两者浑然一体、不可分割,不存在一些学者在研究武术教育时所论的“文化比技术更重要”[10]、“文化传承比技术传承更重要”[12]的问题。还要说明的是,传统武术文化并非像一些学者想象的那样完美无缺,至高无上,而是同任何文化现象一样,瑕瑜互见,其中,各门派之间不乏门户之见、相互排斥、相互诋毁、唯我独尊、阴险狡诈、封闭保守等文化陋习,目前“民间武术界的仗打不完”“不断出大师、不断造神、不断把武术传承宗教化”“把传统武术形成类似传销的利益链,以此为生财之道”的现象仍然大范围存在。让传统武术拳种仅仅在民间发展,这些问题永远无法解决,而且久而久之,还可能把传统武术引入落后文化而非优秀文化的深渊。我们提出把传统武术拳种以完整技术体系的形式引入专业教育,正是为了弘扬其中的优秀成分,而非全部。只有把传统武术拳种从民间引入高校,通过高等专业院校走学术化发展之路,才能完成“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文化”这样艰巨的任务。
如果把国家层面提出的“到2025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基本形成”的总体目标在武术界得到落实,必须以高等专业院校为主阵地展开广泛的改革实践。如果解决现行武术专业教育脱离武术发展内在逻辑规律的问题,技术教学内容不接地气的问题,以及该专业的毕业生普遍找不到对口工作、就业率极低的问题,必须改革现行的武术专业技术课程,将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完整技术体系引入高校。
这种改革首先考虑的问题是如何根据国家任务以及当今武术专业教育存在的问题进行改革定位,确立改革的大方向;当瞄准了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后,进一步考虑的问题是拳种的根基、核心和总纲是什么;当确立了最本源的技击之后,更进一步考虑的问题是如何以技击为纲,使其形成体系,实现体系化传承,而非以前的片段化传承;整个改革的落脚点正与国家层面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目标相契合,即“弘扬文化”,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文化。
根据以上思路确立了“立足拳种、回归技击,形成体系、弘扬文化”的改革理念。其中“立足拳种”是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的定位和大方向;“回归技击”是理顺传统武术拳种各个技术环节的总纲,是传承发展传统武术拳种的根基;“形成体系”是传承发展传统武术拳种的关键,是改革的主体任务;“弘扬文化”是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的最终目的,是整个改革的落脚点。
根据以上研究思路,建议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文件精神为指导,由教育部牵头,联合国家体育总局、文化部,共同规划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文化传承发展体系的构建。具体任务由不同省市的体育专业院校武术院系和师范类院校体育学院武术专业的负责人及专业教师联合列入各级武术“非遗”名录的拳种传承人共同完成。首先承担起“构建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传承发展体系”的研究重任;然后将研究成果在几个专业院校选择一个或两个教学班进行小范围试点教学,并根据多轮实验结果进行反复修正;最终将试点成功的模式进行大范围推广。力争能够跟上国家层面“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步伐,尽快建成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体系。
邱丕相曾指出:中国武术今后发展的总体趋势应该是“企业家出资,民间武术出技术,学者出谋划策,搞得有一定规模了,国家出来支持”[18],这是一种强强联合的发展趋势。受此启发,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也需要优势互补的多方面力量联合:专业院校是主阵地,其主要任务是提供改革实践场所、科学研究人才和专业师资队伍;不同地区的民间拳师,特别是“非遗”传承人是拳种技术的贡献者,其主要任务是提供不同拳种的完整技术;国家层面,特别是教育部门,其主要任务是提供政策保障,从政策方面大力支持这种牵系民族文化传承的大工程。
在这个改革实践过程中,既可以首先将流行范围广的几大名拳作为改革实验对象,也可以由不同省市地区的院校将相应的地方特色拳种作为改革实验对象,如此一来才能形成不同拳种百花齐放的局面。十多年前武汉体院武术系曾经以赵国庆负责的武术专选班为实验对象,由张克俭配合执教,进行劈挂拳、八极拳、翻子拳的试点实验,当时虽然就社会大环境而言还不具备改革的条件,但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当今“文化中国”的大环境下,如果有国家政策的支持,这种实验完全可以大范围地展开。“全国学校体育武术项目联盟”负责人赵光圣针对各级普通学校的武术教学提出的“一校一拳”教改思路更适合专业院校的武术教育改革。只有各大专业院校形成以几大名拳为龙头,不同地区的特色拳种百花齐放的局面,才能真正对接国家战略,建构起中华优秀传统武术拳种的传承发展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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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Reform Idea of Wushu’s Professional Technical Courses
YANG Jian-ying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In order to better align the development of Wushu with the “overall goal” proposed by the state that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system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will be basically formed by 2025, this paper mainly studies the technical curriculum reform of Wushu major in sports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by using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review, expert interview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 and put forward the reform concept of based on boxing, return to fighting skills, form a system and promote culture. Among them, based on the variety of boxing is the orientation and general direction of the reform of Wushu professional technology curriculum; Returning to skill fighting is the general principle of straightening out all technical links of traditional Wushu boxing and the foundation of inheriting and developing traditional Wushu boxing; Forming a system is the key to inheriting and developing traditional Wushu boxing and the main task of reform; Carrying forward culture is the goal of the reform of Wushu technical curriculum.
G807
A
2018-07-03;
2018-12-0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4BTY072)。
杨建营,男,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武术基础理论、武术文化、武术教育、武术发展,Email:yjianying@163. com。
1000-677X(2018)12-0003-08
10.16469/j.css.20181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