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善与恶的符号矩阵

2018-06-22 09:28徐飞燕
青年文学家 2018年11期

摘 要:本文试以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学说入手分析西班牙悬疑电影《看不见的客人》的“人性”符号矩阵,以求对作品做出清晰简明的解读,从而窥探出电影中人性的极善与极恶。

关键词:符号矩阵;四元对立;《看不见的客人》;极善与极恶

作者简介:徐飞燕(1994-),女,山东临沂人,鲁东大学文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1--02

中国学者对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学说并不陌生,詹姆逊在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学说的传播和中国学者的接受理解之间起了中介的作用。“90年代,不少国内学者开始运用结构主义进行文学批评,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也开始热了起来,王一川是大陆学者对‘符号矩阵进行运用的代表,其受詹姆逊对‘符号矩阵运用的影响非常明显”(钱翰,2014)。本文以利用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学说来分析西班牙悬疑电影《看不见的客人》,来顺理故事脉络,突出故事情节中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对立矛盾关系。

一、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学说

格雷马斯是法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对符号学理论的发展与完善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的符号矩阵学说很大程度上是在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和结构主义语言学家雅各布逊区别特准说的影响下形成的,他们二者认为,“人所能接触到的‘意义,产生于不同‘语义素之间的对立,也就是说‘语义素本身并不能产生‘意义并被人所了解,而是‘语义素之间的对立关系以及基于这种对立的相互作用才产生出某种‘意义”(周凯婷,2014)。格雷马斯受到他们影响,从这个角度出发,在对叙事作品的解读当中,需要特别关注其中的“对立”关系。

他以索绪尔的二元对立学说为基础,研究对象不仅仅局限于语言学领域,进而扩展到了故事叙述方向,用于分析故事情节,从而发展为一种文学评论的方法。“‘符号矩阵相对于“二元对立”而言,具有较大的分析空间。在运用于文学批评的时候,能够比较完善地说明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和人物关系”(王莎莎,2005)。

格雷马斯将索绪尔的二元对立拓展为四元对立,其中包括x、反x、非反x和非x,又引入了亚里士多德的“对立”与“矛盾”观点,x和反x是绝对对立关系,x和非x、反x和非反x是矛盾关系,x和非反x、反x和非x是蕴含关系。我们可以给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具体赋值,比如,x为大,反x为小,非反x为非小,非x为非大,可以具体表示为下图:

X 反X

非反X 非X

“在这个模型中,这四项称为‘模型的函项,由四项中的任意一项,我们都可以通过取其反义项和取其矛盾项而获得其他三项。这个矩阵是先验的,纯形式和逻辑的,因此只要了解一个意义,就可以通过矩阵演算出其他的三项。或者说,任何一个意义都是在与其他对立和矛盾的意义构成的矩阵关系中获得的”(格雷马斯,2005)。

二、《看不见的客人》“人性”符号矩阵分析

电影《看不见的客人》是西班牙的一部犯罪悬疑剧,主人公阿德里安在一次与情人劳拉幽会后驱车走了一条近路,途中为了躲避一只鹿而撞死了丹尼尔,为了逃脱罪责,编造了许多故事。而随着死者父亲托马斯的步步调查以及死者母亲扮演的律师“弗吉尼亚”与阿德里安的较量,谜团才渐渐地浮出水面。我们认为,随着剧情的发展,整个故事情节分为两大块,第一部分为主人公阿德里安对律师“弗吉尼亚”坦白的前段,这样的人物对应关系是阿德里安编造的,是不真实的;另一部分是在律师“弗吉尼亚”一点点戳破事情真相后,呈现出来的真实的人物对立矛盾关系。

电影中涉及了人性底层的善与恶,本文试从纷繁复杂的人物关系中抽离出他们的“人性”进行简略分析,根据格雷科斯的符号矩阵学说可以把电影中所呈现出来的“人性”分析如下:

1.阿德里安的自私、罪恶、残暴与死者丹尼尔父母的善良、温暖、聪慧的对立关系

阿德里安为X,丹尼尔父母为反X。阿德里安和丹尼尔父母他们两者是不可调和的对立关系,在车祸发生后,阿德里安一方面极力脱罪,另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利益,编造了一系列对自己有利的谎言,他说自己是在情妇的主使下把丹尼尔和车一块沉入沼泽之中的,他自己也是受害者,是有良知的人,而情妇劳拉则是坏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受劳拉的主使,阿德里安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把全部的责任推在情妇劳拉身上。当阿德里安开车撞到了丹尼尔后,他想的是不愿让这个陌生的生命影响到自己的事业和家庭,不想因为这个陌生的生命失去爱人和女儿,却沒有想到自己的错误行为已经让一个无辜的生命离开了世间,让一个充满爱意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当情妇因为良心受到谴责坦白一切的时候,阿德里安想到的不是如何抓住最后的机会去赎罪,而是不念旧情地去杀掉她,并嫁祸给死者的父亲托马斯,在情妇死后还要把一切的罪责推到她身上,妄想能够保住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即使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还妄图对来给他做辩护的律师说谎,妄图用编造的故事来影响律师的判断。

与阿德里安处于矛盾关系之中的是丹尼尔的父母,他们代表的是世间的爱与美好,丹尼尔的父亲托马斯对陌生的劳拉尚且能够及时伸出援助之手,帮她把车子拖回家,修好,并且还想要留她吃顿晚饭;在被阿德里安的势力逼得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要以恶制恶、如何去伤害别人,依旧是想方设法地寻找敌人的弱点;他们为了寻找关于阿德里安杀害自己儿子的证据,迫不得已在阿德里安公寓对面租下了一间房子来监测对方的一举一动,得到了律师弗吉尼亚要来为对方辩护的消息,便精心策划了一个局等着阿德里安来钻,最后利用自己的智慧使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让阿德里安心甘情愿地说出了溺死丹尼尔的地点。

2.死者丹尼尔父母的善良、温暖、聪慧与菲利克斯的唯利是图、耍手段的矛盾关系

丹尼尔父母为反X,菲利克斯为非反x。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是阿德里安的律师和朋友,菲利克斯,也是作为恶势力的帮凶出现的,在车祸案发生后,菲利克斯极力伪造有利于阿德里安的证据,在明明知道阿德里安做的所有违法事情的情况下,还妄想帮他摆脱罪责,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把阿德里安的名字从车祸案中除去,给阿德里安制造假的飞机票和住宿票,利用自己的权势使警察屈服于自己,为自己所用;作为弱势群体的丹尼尔父母在没有关系网,没有权势,连警察都被坏人收买的情况下,一直在凭借自己的微薄的力量去寻找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在最终的审判中,用自己的温暖与智慧将坏人绳之以法了。

3.阿德里安的自私、罪恶、残暴与劳拉的悔恨、自责的矛盾关系

阿德里安为X,劳拉为非X。在车祸事故发生后,劳拉最先想到的是报警,挽救这个无辜的孩子的生命,后来在丹尼尔父亲托马斯的帮助下,驱车去了丹尼尔家,看见丹尼尔的照片,内心的悔恨与不安油然而生,恨不得立刻逃离,回到家后也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报警挽救丹尼尔,备受良心的谴责,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后不得不向丹尼尔的父母坦白一切,接受法律的惩罚,也正是因为她的坦白,使其与阿德里安构成矛盾关系;相反的是阿德里安,从车祸发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了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影响到自己的所有,所以他不仅制止了劳拉报警,在把车推入沼泽时,尽管发现丹尼尔尚有意识,依旧是毫不犹豫地把车推了下去,还不忘带走了丹尼尔的钱包。在劳拉死后,把诬陷丹尼尔盗窃银行五万欧元的事情嫁祸给劳拉。

4.菲利克斯的唯利是图、耍手段与劳拉的悔恨、自责的矛盾关系

菲利克斯为非反X,劳拉为非X。阿德里安是菲利克斯的伙伴、盟友、律师,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菲利克斯的主人,菲利克斯在帮助阿德里安的同时也在帮自己,所以菲利克斯才会一直心甘情愿地、想方设法地伪造阿德里安不在车祸现场的证据,想把全部罪责推到劳拉身上,来洗清阿德里安与车祸案的关系;车祸案发生后劳拉没有想到如何去脱罪,而是陷入一味地自责之中,最终受良心地驱使向托马斯夫妇坦白了一切,同时也正是因为劳拉的坦白才使得“弗吉尼亚”律师能够顺利地寻找到车祸案的端倪,逼得阿德里安无路可退,自己说出了溺死丹尼尔的地点。他们二者构成了矛盾关系。

三、小结

在整个电影中,在叙述人阿德里安不停地编造谎言和弗吉尼亚不断揭露真相的过程中剧情也发生了多次反转,剧情也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经过格雷马斯的矩阵学说分析之后,我们就可以顺理整个电影的文章脉络,让原本支离的结构得以重整,也能够让我们更好地把握电影中人物的对立矛盾关系,让我们体会到了人性的极善与极恶,在运用符号矩阵分析剧情的过程中,与电影名字《看不见的客人》相呼应,我们读者和观众可以看见人性在阿德里安那里是如何一步步丧失的,也可以看见托马斯夫妇是如何在艰难困苦惡情况下依旧保持人性的美好,守护自己的善良的。

参考文献:

[1][瑞士]索绪尔著,高名凯译.普通语言学教程[M].商务印书馆,1983.

[2]钱翰、黄秀端.格雷马斯“符号矩阵”的旅行[J].文艺理论研究,2014.

[3][法]格雷马斯著,吴泓缈、冯学俊译.论意义(上)[M].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

[4]王莎莎.从符号矩阵看《寒夜》[J].玉溪师范学院学报,2005(11).

[5]周凯婷.格雷马斯“符号矩阵”理论视域下的《呼啸山庄》[J].绥化学院学报2014(3).

[6]吴泓缈译.结构语义学方法研究[M].北京三联书店,1999.

[7]申丹著,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