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手龙”揭秘:你所不知道的真相!

2018-06-20 11:16暗号
科学Fans 2018年4期
关键词:鹩哥物种证据

暗号

苏梅岛发现疑似“翼手龙”,生物学的历史恐改写

援引外电报道,近日有泰国生物考察学者威查猜-派索在泰国苏梅岛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生物,其形貌特点与白垩纪晚期的翼手龙极为相似。派索不仅在当地拍摄到了该生物的照片,还找到了该生物卵的碎片,其团队对碎片进行了扫描建模,并公开了建模。目前泰国岛生动物协会在其官方网站上已经确认这次考察的结果,并发布报告称这是该生物的首次发现,世界其他地方从未观察到这种保留着多种原始鸟类特征的生物。

根据泰国生物学家宋猜的说法,这次罕见的发现将对生物进化史的研究产生颠覆性的影响。随着更多研究成果的发布,该发现或许会成为2018年最重大的生物学发现之一。

“翼手龙”发现报告翻译节选

目击“翼手龙”:中生代幸存动物发现纪实

(第一作者/[泰]威查猜·派索)

(前略)

2.2.1发现经过

正如报告前言所提到的,我们将在下文详述该目标物被发现的经过。

我在2018年2月17日来到泰国苏梅岛区域,想要考察海滩附近的鸟类生态。该岛最大的海滩——查汶海滩,目前已成为一片巨大的景区,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理想勘探地点。我的目标地点是西南部的一处无名沙滩,沙滩上存留的海草比东部更多,因此显得稍脏一些。

沙滩以上的部分是椰林,因为树干高大,单项树冠,因此密度不大。再往深处则被原始丛林覆盖,大部分是高大乔木且多生有板状根。我们就是在那里目击了它。当时我藏身在一片巨大的板状根后,正追踪一只泰国鹩哥,结果却跟丢了。我驾车准备进入丛林,恰好捕捉到了目标物的捕猎行为。

目标物用前爪搬动那只鹩哥,接着我被它发现了,它立刻窜进丛林不见了,鹩哥也侥幸飞走了。我拍到了该物种的唯一一张照片,在照片中,该物种位于画面的左上角,处于捕猎差一点得手却失败飞走的状态。

2.2.2研究考证

虽然这是一份严肃的报告,但我必须指出当时我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当晚我们在SNS群组内进行线上组会研讨时,大部分人认为那是相机镜头广角畸变引起的失真,目标物可能只是一只非常巨大的蝙蝠,或者是一只打扮怪异的猴子。但还是有一部分同事支持我的看法。当天根据我们对照片的分析结果,得到了目前关于该物种最得体的体貌描述:

用软件与周边事物的大小进行比对后,我们估测该目标物的长度在42~46cm之间,翼展却可以达到至少82cm。

目标物遍体生有羽毛,与现代鸟类的羽毛不相像,更像常见的恐龙的原始羽毛,尾长但没有尾羽。它头上有冠,喙间有齿,前肢呈翼状,但形成翼的是覆盖短羽的肉膜,而非固定在前肢上的硬质飞羽。

目标物用的是一种介于攀缘与滑翔之间的运动方式,比起鸟类和翼手龙类来说更像是猴子。如此巨大的翼展,却只能在丛林中攀缘,实在是有点屈才了。

我们得出结论:该生物是不同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可能是白垩纪晚期到古近纪的物种子遗到现在的产物——最大的可能是翼手龙类。

我决定留在那里寻找它,拍到照片的第二天,泰国岛生动物协会便乘坐直升机来到这里。由于苏梅岛的国际机场过于小巧,他们直接找了一座有停机坪的山中别墅降落,然后乘车从山上下来。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名当地居民Son,他的家庭在百年前就已經是当地的大户,仅在近十年就给这座岛和周围的卫星岛捐赠了数以百计的佛像。协会人员在档案中找到了Son家族流传的诗歌,原诗有四句,记述了中国明朝时期,来到苏梅岛的中国人第一次目击这种生物在自己头顶盘旋时的惊奇。那些中国人称之为“肥遗”,这是借用了《山海经》中一种飞龙的名字。档案因为潮湿的空气很难翻动,也没有及时数字化,但Son从侧面证明了该档案的真实性。

2.2.3其他线索

前几天的探索一无所获,到第三天,我终于茅塞顿开。因为预设这种生物为卯生,我可以去寻找有没有这种卯的遗迹。

我白天和夜里都在树林中搜寻,一边等待该目标物再次出现,一边寻找可能存在的遗迹。在第十五天,我终于找到一枚疑似的卯碎片。我们通过软件还原出了卯的形状,它与现存的所有卯都不相同,卯的表面质地呈粗糙的白色,其间有棕绿色的点状花纹。

另外的疑似痕迹有:脚印、卧痕、足迹,以及在树上的抓痕。没有找到疑似该物种留下的食物残渣,那只被当作猎物的鹩哥也没有再出现。

综合现在的一切线索,成体只有1~5只。目前尚不清楚它们是怎么繁衍下来的,也许这里只是一个暂时的栖息繁殖地。

来自生物学者的质疑

对新闻报道的质疑

报道的结果骇人听闻,除了事件本身的幻想特质过于突出之外,引起我质疑的点还有很多。

首先,该物种出现在这个岛的说服力很弱。苏梅岛只是人文上比较隔绝,但它没有经过二战的摧残,因此在几十年前才被逐渐发掘。这并不意味着岛上没有人类居住,而且东南亚的物种交换并不像澳洲的孤岛那样困难,要说这一物种定居在岛上,却没有被千百年来的人类发现(并且吃掉),还是令人难以信服的。

其次,对该物种的想象过于杂糅。报道中对该物种的描述混杂了原始鸟类和翼手龙类两种动物形象,而这是两种没有多少亲缘关系的生物。根据目前的猜测,始祖鸟和龙鸟等原始鸟类的栖息方式更倾向于在树林间攀缘滑翔,对该动物的行为描述很符合这种特征,但从该动物的体貌特征(肉膜之类)判断,它又更像翼手龙类。

最后,在小岛上捏造这种事件,其规避证伪的用意是很明显的。该小岛的土地面积很小,靠近大陆架,岛内种种物质常被冲刷进氧浓度高的大陆架,大家知道,那样很不容易留存化石,而这恰好成了造假者的—个借口。因为造假者知道政府为了避免对环境造成破坏,不会允许大规模地围捕活体和勘探化石。而当地政府甚至有意无意地为苏梅岛一带的每座岛屿安排了—个“岛设定”,有的专门用来让游客浮潜,有的专门让人挖金丝雀的燕窝,为的就是在保证生态环境的前提下多赚游客的钱。

当然,以上只是对该报道的质疑,包含了大量直觉判断与动机揣测,仍然算不上对其证据的直接反驳。

对报告证据的质疑

该报告中提供的证据有三类:历史文献、现场照片、生活痕迹。

几句诗歌记载显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因为它没有完整地表达出对该生物的主动探索,仅仅描写了人类面对一些没见过的动物的恐慌。要知道,明朝的中国人见到外国进贡的长颈鹿还称其为“麒麟”呢。

顺带一提,还有一样“证据”在科学研究中是完全无用的:目击证词。理由很简单,科学家根本不信任人类的视听功能。当视听素材在人体内形成的信号被大脑皮层接收,并用极端简单粗暴的算法草草处理时,本来就容易形成错觉。这种认知模式在遥远的古代可能会很有用,比如可以帮助我们轻松地从丛林中辨认出可能对自己存在威胁的猛兽。但在现代科研领域里,那实在不是可以当作客观证据提交的东西。从仪器中得到的证据,可能有误差,但绝不会有错觉,这才是科研需要的。

所以我们不禁又要动机揣测一下:明明找一帮人来做目击证词应付记者更简单,当事人偏偏没有。这是不是暗示他们已经知道这无法引起科研工作者的兴趣,因此打心底直接放弃了这种无用功?

对客观证据的质疑

我们注意到发现者本人拍的那张照片也不可靠。为什么本来是对准猎物拍摄的,成片却只能拍到边边角角?显然是因为这样便于修图。

在一幅阳光直射的照片里,每个高光点的朝向应该是稳定的。我们下载了这幅所谓的目击照片,经过光线的比对,发现树木和影子的光线并不同步,不是在野外随机拍到的。就凭这一点,该相片就有伪造嫌疑,可以进入更专业的鉴定了。

对生活痕迹的质疑

该报告提供了抓痕、卧痕、足迹的照片,以及两片蛋壳的建模,却偏偏没有毛发,导致所有素材都无法提取遗传物质。当事人为了炮制假证据,颇费了一番精力。

当事人公开了蛋壳碎片的扫描建模结果,以及建模过程的录屏动画,但是我们实验室本着可重复的原则,自己也做了一份还原,却始终无法得到报告中呈现的结果。而当事人提交的建模过程的动画看不出任何破绽,也没有被剪辑过的痕迹。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很可能用一招釜底抽薪,直接修改了这个软件,很有可能从底层的算法就改起了。

于是我们按照正常的参数还原了这两片模型,结果还原出来的整蛋竟然是一枚鸡蛋。推测它的表面显然是用一些手段增加了钙质的厚度,而那些看起来很自然的斑纹可以通过手术,塞回某种雌鸟的体内,让它们的输卵管给蛋均匀地涂抹上卟啉质,再用超声波清洗之类的手段把DNA清除。而样本分析可以将原本的蛋壳和新增的钙质区别开。

显然,这是所有炮制假证据的环节中最有技术含量的一环。从前那种拼凑化石、黏结尸体的手段已经不再适用,如今造假需要更多信息化的手段。要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在用Mathgen这种网站撰写数学论文了。

现在再回头看到这个“目击翼手龙子遗”的新闻,就会觉得它可笑至极了。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当事人此举到底有何目的?研究鹩哥在苏梅岛的行踪都比制造这种新闻有价值,要知道鹩哥在中国境内已经濒临绝境了。

来自新闻从业者的质疑

这些年我出于兴趣,收集过不少对于UMA(Unidentified Mysterious Animal,未确认的隐秘生物)的报道,但这些报道大部分不甚靠谱,所以我的兴趣也就逐渐从隐秘生物转为所谓“打假”。

我看到目击翼手龙的报道后,专门去了一趟泰国,想要核实这件事的真实性。

目击地点

目击该物种的这座海滩比起其他海滩的确是荒凉不少,除了远处一些接送租船出海环岛游的游客的车辆,连渔民都没有。

照片中所示的位置很好找,可以验证照片是在这里实地拍摄的。至于生物生长的环境、留下来的生存痕迹之类,虽然我追踪UMA这么多年,学习了很多这方面的判断技巧,但在没有引入权威专家的情况下,我也不能认定这些痕迹是伪造的——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整个岛并不是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岛。

虚假协会

泰国岛生动物协会有一个临时的网站,上面有很多本地岛屿上的动物的图片、信息,看起来有模有样。网站显示它的地理位置就在素叻府,但是我去了该地址之后发现那也是一个虚假的地址。于是我去查询这个协会的注册信息,半点也没有查到。就是那种虚拟协会,花不多的钱就可以找公司建站、填充内容,这个有待后续的顺藤摸瓜。

至于这个协会本身的工作,该物种也迟迟没有命名,没有去申报,理由是没有活体或者遗体发现。从现在看来它没有去主动发现这个物种(我说过了,那片丛林现在根本没人在)。一切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故事。

当地人Son

新闻中采访到的当地人Son,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夫,他声称那些书页都是家中所传,但是这些书页过于独立,没有其他相似的证据作为辅助。 我感到很奇怪,就另辟蹊径调查这个人现实中是什么样的。结果令我惊掉大牙,该渔夫有五座公寓(其实是别墅)在经营,但其中有四座都离所谓的发现地很近。我在Airbnb等网站上查到,发现因为地理位置不利,这四座公寓并不像位于查汶的第五座公寓—样日日爆满,赚钱无数。

读到这里,你可能会觉得这起事件是为了带动旅游业而策划的炒作,但是这种炒作带来的转化并不能明确地指向这四座别墅,我们不能直接下结论。但是,与假的生物、假的协会、假的文献这几条线索结合,我们就可以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一些人在综合所有力量把它操纵成一个事件。

自然发现鉴真指南

原来这个发现只是个玩笑?!如此证据确凿真是让人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可是在生活中,我们到底该如何去辨别那些自然发现的真假呢?以这篇“发现翼手龙”的报道为例,你会发现,那些耸人听闻的自然发现如果都符合以下特性,那十有八九就是假的了!

1 过于迎合好奇心的叙述方式

一个新物种的发现有赖于科学的取证和归类,其过程通常比大众喜欢的故事枯燥,远不如开头来一个猎奇的标题,末尾来一句“此发现或将改写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更惹人喜欢。

2 证据链的完整与确凿

不管如今的取证技术已经高超到了什么地步,故弄玄虚的人還是会提供不清晰的照片、道听途说的例证、隔靴搔痒的物证,彼此之间的关联度很弱,总之绝对不会让你满意。

3 影像充满人工痕迹

PS处理过的照片和视频已经满足不了如今的造假需求了,最近几年有几个神秘生物的报道传播得还比较火,比如“人猪杂交体”啦,“吃掉巨物噎死的蛇”啦,其实都是拍摄的艺术家的雕塑作品,竟然也能骗过很多人的眼睛。概念作品和真实生物之间的“恐怖谷”,的确需要有一些阅历才能分辨出来。

4 令人生疑的利益相关

编造故事对谁有利?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发,侧面推断作假动机。是为了报纸活下来?或者为了网站流量?当然,这一点已经触及对动机的揣测,因此本身也需要证据,否则就成了诛心之论。

猜你喜欢
鹩哥物种证据
吃光入侵物种真的是解决之道吗?
回首2018,这些新物种值得关注
电咖再造新物种
对于家庭暴力应当如何搜集证据
“大禹治水”有了新证据
手上的证据
妙招教鹩哥说话
马大爷和他的鹩哥儿
鹩哥能说会道 全赖主人调教
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