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须
[前情提要]《知音》2018年5月月末版第15期讲述:北漂穷小伙马坚,与京籍富家女李桐结婚后,成为亿万富豪李志红的乘龙快婿。2015年,李志红被查出晚期肝癌后,指定马坚为其接班人。孰料,他术后死里逃生。女儿李桐却意外遭遇车祸,智力身体双残。为了成功上位,马坚苦守豪门婚姻,终于得到岳父的肯定,看到了前途的一片曙光…
看到微信,马坚才知道,这瓶药竟是一瓶德国产的促排卵药。朋友还在微信里调侃他是不是想生双胞胎,才让妻子吃这种药。那一刻,马坚双手发冷、面色惨白:岳母已年过五旬了,为何要吃促排卵药?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一个结论:看来,他们想再生一个孩子!
馬坚一下子洞悉了岳父母的用心:他们根本没想把公司交到自己手里,妻子伤残了,他们就想再生个健康正常的孩子来取代自己的位置!
马坚的猜测一点没错。李桐受伤后,由于生活无法自理,虽然家中请有保姆,鲍金梅还是每天赶到女儿家照顾。看着女儿像个傻傻的孩子,嘟着嘴巴吵着要糖吃,她不由肝肠寸断,忧心女儿的未来。李志红比她想的更长远,他叹息着说:“小桐以后连孩子也不可能有,根本没能力守住婚姻。现在马坚可能不会提出离婚,以后咱们老了或百年之后,公司由马坚掌控,小桐的命运还不知会沦落到何种境地。即便马坚不离婚,他也会找情人生孩子,到时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全落到了外人手里。一想起这些,我就整夜失眠。”鲍金梅也流下了眼泪:“可咱们又能怎么办?”
李志红说出了自己的对策:“咱们再生个孩子,这样家产才不会旁落。将来孩子长大,也能照顾小桐。”鲍金梅有些犹豫:“咱们毕竟都50出头了,还能生吗?”李志红给妻子打气:“你还在来月经,肯定有生育能力。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问题解决不了?”鲍金梅最终答应了。于是,春节后,李志红夫妇来到北京妇产医院进行了生殖健康检查。经检查,51岁的李志红虽患过肝癌,但输精管、睾丸、精液正常,依然具备生育能力。比丈夫大4个月的鲍金梅,身体也无器质性疾病,但因为上节育环20多年了,输卵管发生了嵌顿,必须取环后才能检验卵子状况。于是,鲍金梅在医院接受了取环手术。手术期间,她下体大出血,经紧急输血、吸氧,才平安离开手术台。
毕竟想再生一个孩子,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为了安抚住在公司担任要职的女婿,李志红夫妇一直把此事瞒得密不透风。鲍金梅手术大出血回家静养,也只对女婿声称做了一个小手术。没想到,马坚还是从蛛丝马迹上看出了端倪。
洞悉了岳父母的打算,马坚又恐慌又委屈:自己在这个豪门婚姻里牺牲了自尊与孝心,为了公司的业务更是鞠躬尽瘁。可他所有的委屈与付出,在岳父母眼里,还是比不过血脉重要!那段时间,他噩梦连连,经常梦见岳母生了一个会说话的男孩,拿着菜刀在后面追自己;他满头白发了,还替小舅子打工,被他吆来喝去……纠结中,他开始在心里怨恨岳父母,希望他们永远生不出孩子。然而当着他们的面,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恭,反而更加孝顺体贴。每每从岳父母家回来,马坚都会将大腿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以发泄心中郁闷。让马坚欣喜的是,李志红夫妇折腾了几个月,却始终没有怀孕的消息传来。
5月26日,医院最终判了鲍金梅“死刑”:“你年轻时气血亏损过多,再加上上次手术大出血,卵巢功能彻底衰退,已无法排卵。”这就意味着,李志红夫妇的孕子计划彻底破产了!当马坚辗转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欣喜若狂,灰暗的心被彻底激活了。看来自己和李桐继承亿万家产,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谁知2017年12月的一天,马坚去大学同学家做客,意外看见岳父的奔驰轿车泊在小区花圃边。岳父母在这里没有亲戚,他来这里干什么?回到家,敏感的马坚联想到岳父最近行为诡秘,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此后每天下班,马坚都偷偷跟踪岳父,发现他绕来绕去,最后都去了同一小区的5号楼。
12月21日,马坚躲在暗处蹲守。晚上9点35分,他看见一个年轻女人,黏黏腻腻地将岳父送下楼。马坚一下子明白了,岳父一直没停止过生孩子的念头,岳母不能生了,他就在外面找女人生!原来,就在李志红放弃生子时,他见到了老朋友吴士德。吴士德也只有一个女儿,3年前将名下的建材公司交给女儿女婿打理。谁知女婿竟处心积虑地将妻子名下的股权变更到自己名下,然后离婚了。吴士德气得简直要跳楼,精神和身体彻底垮了,患上了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等6种疾病。
要是将来把家族企业交给马坚,谁敢保证自己不是第二个吴士德?不行,风险实在太大了!必须得有亲生骨肉!那一瞬间,李志红迸出疯狂念头:既然妻子无法生育,那就借腹生子吧!
李志红知道妻子绝对不会容许他婚外生子。而且此事也直接关系到马坚的切身利益,因此他将借腹生子的计划向老伴和女婿瞒得滴水不漏。
2017年6月底,李志红在北京一家酒店宴请客户时,结识了大堂领班严敏。严敏是四川乐山人,1986年生,离异无孩。严敏温婉靓丽,拥有大学本科学历,于是,他向严敏展开了追求攻势,漂在北京的严敏很快成为他的地下情人。2017年10月,严敏怀孕了,李志红欣喜若狂。严敏趁机向李志红逼婚,说他不离婚就把孩子打掉。李志红严肃地告诉她:“我不会离婚,但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生下来!这个孩子,将来会是我亿万家产的继承人。”他还写下保证书:“无论严敏将来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健康正常,都将继承李志红名下80%的家产。”严敏答应了……
李志红自以为借腹生子的计划天衣无缝,谁知百密一疏,还是被女婿窥破了。马坚的心凉了:看来岳父一直将他当外人,处处提防。眼前这个女人和肚里的孩子,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在心里咬牙说:“决不能让你们的阴谋得逞!决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夺走属于我的亿万家产。”
12月26日,马坚买了一个新手机号码,给岳母发短信:“你老公出轨了,小三肚子都被他搞大了。”并将严敏的真实信息附在后面。
当晚李志红刚从公司回家,鲍金梅就质问他:“你50多岁了,还搞婚外恋,是不是要将这个家搅散?”得知妻子已经知道了一切,李志红的口气软了下来,温言细语与妻子沟通:“金梅呀,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我找这个女人,不是搞什么婚外恋,只是想让她给我生个孩子,等孩子出生后我就会抱回家给你养,到时继承咱们的家业。我这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小桐和你嘛。”鲍金梅扇了丈夫一巴掌:“无耻!找小三还打冠冕堂皇的幌子!严敏生下的孩子,跟我有什么血缘关系,与其把家產给这个贱种,还不如给马坚,他好歹是小桐的丈夫。”夫妻俩吵了一宿,并发生肢体冲突。
次日,鲍金梅赶到酒店兴师问罪,揪住严敏就打。保安冲进来将她们拉开了,打斗平息下来。但严敏做“小三”的事在酒店曝光了,在同事鄙夷的目光中,她当天下午就办理了辞职手续。
丈夫借腹生子,伤透了鲍金梅的心,她几乎天天与李志红发生冲突。岳父母剑拔弩张的关系,是马坚最愿意看到的。为不暴露自己,他在岳父面前充好人:“爸,要不要我帮您做点什么?”李志红摇摇头:“这是我与你岳母之间的事,你别搅和进来了,免得她迁怒于你。”而在岳母面前,马坚却煽风点火:“妈,我能理解您的屈辱。爸爸这样做,是对咱们全家的伤害。一旦那个贱女人生下孩子,说不定爸爸会与你离婚。”鲍金梅几近崩溃。
2018年1月3日,马坚再次用陌生号码发短信,将严敏住处地址告知岳母。两天后,鲍金梅闯进严敏住处,将家里砸得一片狼藉。事后,严敏向李志红哭诉:“人身安全没保障了,我要做掉孩子。”李志红头都大了:“千万别这样,我会处理好家里的事。”回家后,李志红向妻子下最后通牒:“你再这样闹,我们只有离婚!”“你是过错方,离婚我要让你一无所有。”鲍金梅毫不示弱。
眼看严敏的肚子越来越大,岳父母还在打嘴巴官司,马坚忧心如焚:时间一长,严敏肚子里的孩子就打不掉了,肯定会生出来。而岳父母的关系不断恶化,万一真的离婚了,鲍金梅肯定算不过老谋深算的李志红,财产分割上绝对吃亏,到时李志红把公司卷走了,自己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几番思索,马坚决定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严敏,嫁祸岳母。
经多次踩点,马坚决定在严敏的早餐奶上做文章。2018年2月1日,马坚偷配了严敏楼下的奶箱钥匙,然后网购了5克氰化钾,全部掺入自己买的一瓶早餐奶中,再将奶瓶原封不动拧紧。2月3日凌晨5点,马坚偷偷潜伏在严敏租住的小区。6点零5分,送奶工将鲜奶放进严敏的奶箱中。对方走远后,马坚小跑过去,将做了手脚的早餐奶与奶箱中的鲜奶掉包,然后驾车离去。
早晨8点,严敏下楼取回早餐奶。因氰化钾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她丝毫没觉察,将早餐奶喝得一干二净。十多分钟后,严敏感觉腹部绞痛,忙给李志红打电话。然而在送医院途中,严敏中毒身亡。看着情人一尸两命,李志红的眼睛红了,如实向警方讲述妻子鲍金梅曾与严敏发生过争执。很快,石景山公安分局民警将鲍金梅控制。面对警方审讯,鲍金梅大呼冤枉,试图撞墙自杀。
经尸检,严敏死于氰化钾中毒,而鲍金梅并没有作案时间。警方于是调整办案思路,经查看小区的监控录像,及走访调查,最终将犯罪嫌疑人锁定为马坚。2月5日,马坚被警方刑拘。经审讯,他交代了自己谋害严敏,妄图嫁祸于岳母的犯罪事实,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公正裁决!惨案真相曝光,李志红与鲍金梅震惊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表面孝顺听话的女婿,其实有一颗冷酷歹毒的心,为得到亿万家产,竟不择手段制造谋杀。夫妻俩坚决让女儿与马坚离婚。
[编后]马坚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害己!其实,生命赐予的每一件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越诱惑越昂贵,从你享受的那天起,就注定将要偿还。家境清贫的马坚得到了富贵婚姻,就必然要承受婚姻之重以及豪门的提防和心机;而他却没有把握好分寸,守住自己的底线,最终在欲望的诱惑中铤而走险,付出了一生的昂贵代价。
而文中的李志红夫妇,也教训深刻。作为豪门夫妻,防人之心无可厚非,可他们把应有的翁婿之情、夫妻之意,全盘转化为利益交换,并最终激化矛盾,也是悲剧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编辑/周 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