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国际化水平测度及国际化发展定位研究

董 婷，潘明明

（1.新疆农业大学 管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0；2.石河子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0）

城市国际化通过推动城市人、财、物、信息、文化跨国交流与互动可有效提升城市的社会、文化、政治与经济职能，常被用来作为增强城市吸引力、竞争力和辐射力的重要手段［1］。国外城市国际化起于工业革命，三次工业革命先后将伦敦、巴黎、布鲁塞尔、东京和香港发展为世界城市［2］。我国的城市国际化则始于“七五”计划末，并于“九五”期间和2000年前后出现两次城市国际化建设高潮。截至目前，全国已有655个城市提出“走向世界”的口号或目标，200多个地级市制定建设国际化大都市的规划［3］。因此，在此背景下，对我国城市国际化问题进行研究是非常有意义的。

国外城市国际化的研究始于全球城市概念的提出［4］，先后形成了世界城市系统理论、世界城市网络体系理论、城市竞争力理论和可持续发展理论四大城市国际化建设经典理论。世界城市系统理论源于“互倚理论”，由Cohen、John Fridman创造，该理论指出，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城市应推动资本、人才、信息等的国际流动，以开放姿态融入世界体系中［5-6］；世界城市网络体系理论扩充和延伸了世界城市系统理论，将世界城市视为全球城市网络体系中的节点，并强调世界城市主要通过信息和生产服务跨国联络形成［7-9］；城市竞争力理论则从城市竞争力的角度对城市国际化问题予以剖析，该理论指出城市国际化的过程就是城市经营管理水平和综合竞争力提升的过程。城市通过提升管理能力，在全球范围内吸引生产要素，创造更多社会财富，提升国际竞争力是城市国际化的关键路径［10］；此外，鉴于城市国际化中的交通拥挤、生态破坏等问题，可持续发展理论也被引入到城市国际化建设当中。可持续发展理论将人与自然的和谐作为城市国际化的重要原则，倡导在资源环境承载力内推动城市国际化，实现社会全面发展和人的全面进步［11］。

在我国城市国际化建设中，国内学者对城市国际化相关问题也进行广泛的探讨，重点集中在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建设和国际化评价方法甄选等方面。对于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建设，刘玉芳结合城市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国际交流互动与聚散的特点，通过城市物流、资本流、信息流和人流的聚散情况对城市国际化进行评价［12］；王发明强调城市国际化的最终目标是城市的现代化和城市国际化，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既应包含经济实力、社会发展、生态可持续性、科技创新、城市人口规模等城市现代化指标，也应该涉及国家与国际政治全力、国内与国际贸易、全球专业化服务、全球信息、全球消费、世界性活动、全球交通节点、全球制造中心等城市国际化指标［13］；金元浦结合城市国际化概念，将上述指标进行消减，构建涵盖经济实力，地区基本情况，居民生活水平，产业结构，交通、通讯情况，科技、人力资源情况，国际贸易和可持续发展8个指标的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14］；宋炳林等则对上述8个指标进一步归纳总结，将其划分为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国际交往和生态可持续性四个方面［15］。对于国际化评价方法甄选，青岛政府办公厅使用专家打分法对青岛现代化国际城市建设情况进行衡量［16］；李丽纯［3］和陈怡安［17］将主成分分析引入到长沙和成都国际化评价当中；易斌等［18］则在对上海、北京、广州、深圳和天津五个城市国际化水平进行评价中，结合使用层次分析和信息熵的方法。

综合分析国内外城市国际化研究成果，具有以下倾向：1）国家化评价体系构建，高度强调城市经济国际开放与交流，忽视人文国际开放与交流的重要性；2）评级方法选择，以专家打分和层次分析等主观评价为主，计量统计分析方法应用明显不足；3）城市国际化评价对象选择，一般以某一城市为对象，比较其发展情况，横向比较国内城市的研究较少，根据横向比较定位城市国际化类别与发展方向的研究更是凤毛麟角。4）城市国际化评价过程中，往往只重视城市国际化综合得分与排名，对城市国际化细分指标关注不足，造成城市国际化发展建议缺乏针对性；基于此，结合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权TOPSIS法比较分析35个大中型城市①35个大中型城市：北京、天津、石家庄、太原、呼和浩特、沈阳、大连、长春、哈尔滨、上海、南京、杭州、宁波、合肥、福州、厦门、南昌、济南、青岛、郑州、武汉、长沙、广州、深圳、南宁、海口、重庆、成都、贵阳、昆明、西安、兰州、西宁、银川、乌鲁木齐。国际化水平，理清我国城市国际化发展现状，明确35个城市国际化定位和发展方向。同时，结合城市国际化细分指标，提出城市国际化发展对策建议。

1 指标体系构建、方法选择与数据来源

1.1 指标体系构建

在充分考虑城市国际化内涵、特征和内容的基础上，结合王发明［13］、刘辉［19］等研究成果，构建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包括经济发展（T1）、社会发展（T2）、生态环境可持续（T3）、经济国际化（T4）、交通与信息国际化（T5）和文化交流国际化（T6）六个方面，如表1所示。

经济和社会发展反映城市总体实力。经济发展是城市生产力发达程度、运行效率和聚集程度的综合体现，强劲经济实力既是吸引国际投资重要保障，也是城市聚集和辐射能力提升的有效支撑。除了城市经济，社会发展也是城市综合实力的一个重要体现，城市社会发展，社会服务体系构建特别是医疗、教育体系构建决定着城市吸引力和竞争力，左右城市国际化进程。本文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用GDP总量（x1）、人均GDP（x2）、第三产业占GDP比重（x3）、每万人拥有医生数（x4）和每万人大学生人口数（x5）衡量。

交通与信息国际化（T5）和文化交流国际化（T6）折射出城市的国际影响力。城市国际化体现在物流、人流和信息流等的国际流动，各种“流”的国际流动需要交通设施和通讯平台的物质支撑。因此，加快国际交通体系和通讯体系建设步伐，推动交通与信息国际化，可大幅度提升城市与世界的通连性和便利性，打破边界概念，改变人们的经济管理与生活方式，实现全球一体化，提升城市国际影响力。本文交通与信息国际化采用航空港年旅客吞吐量（x12）和货邮吞吐量（x13）和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x14）三个指标衡量。与其他国际或城市文化交流反映城市文化开放程度，也是国际影响力的一个重要体现。文化交流一般通过外国游客入境旅游来实现。本文文化交流国际化采用境外游客入境旅游人数（x15）和国际旅游外汇收入（x16）两个指标评价。

1.2 评价方法选择

1.2.1 权重设置

采用熵权法设置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权重。熵权法源于原始数据信息，通过指标关联性和信息量测度指标权重，有效消除德尔菲法或层次分析法人为操作、随意性较强的缺陷。熵权法设置权重步骤如下：

设多属性决策有m个评价对象，n个评价指标，xij为第i个对象的第j个评价指标值。首先，运用极差法对原始化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则S=（Sij）m×n，其中

其中，熵，表示所有m个方案对属性j的贡献总量；，表示第i个方案在j指标上的贡献度。，同时假定当rij=0时，Ιnrij=0。

表1 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

1.2.2 国际化水平测度

采用TOPSIS法对35个大中型城市的国际化水平进行测度。TOPSIS是一种有限方案多目标决策分析方法，核心是对研究对象进行统计综合评价和定量判断，确定对象间综合优劣水平并进行比较和排序。TOPSIS法步骤如下：

在新课标要求下小学体育学科教学也有了新的发展方向，这些新的发展方向一方面指引着小学体育学科教学活动的开展，另一方面也代表了教师在小学体育学科教学中必须采取新的方法。目前，在小学体育学科教学中所突出的新发展方向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构造规范化加权矩阵，Y=（yij）mn，其中，则加权的决策矩阵：z=WgY=（zij）m×n，其中，zij=wj yij（i=1，…m；j=1，…n）。

然后，确定正负理想解。正（负）理想解为各方案的最佳（劣）指标值。本文的正理想解：x'=（x'1，x'2…x'16），x'=maxzij； 负 理 想 解：x''=（x''1，x''2…x''16），x''=maxzij。

第三，计算各方案分别与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的欧氏距离：

最后，某一可行解对于理想解的相对接近度定义为：。Ci越接近于 1，说明此方案离理想解越近，城市的国际化水平越高。

2 城市国际化水平测度及结果分析

2.1 指标权重设置结果分析

采用熵权法设置我国城市国际化评价指标权重，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我国城市国际化各评价指标权重相对平均，多数集中在0.06～0.07之间。其中经济国际化中的本市外资企业数和文化交流国际化中的境外游客入境旅游人数和国际旅游外汇收入的权重最大，为0.068；而生态环境可持续中的污水集中处理率和生活垃圾无害处理率的权重最小，为0.058。

2.2 城市国际化水平测度与结果分析

运用TOPSIS法，计算我国35个大中型城市2016年的国际化水平，如表2所示。同时为了便于评价和分析，本文将TOPSIS法划分标准中的低级（0～0.3）、中级（0.3～0.6）、良好（0.6～0.8）和优质（0.8～1.0）四个等级［20］分别对应城市国际化分类中具有发展为区域中心城市潜力城市、区域中心城市、国际城市和世界城市四种国际化城市类别［21］。

首先，从城市国际化水平综合评价指数看，上海与深圳国际化水平在35个大中型城市中分居一、二位，综合评价指数也分别为0.697和0.603，超过国际城市0.6的最低标准；广州和北京城市国际化水平综合评价指数虽未达到国际城市最低标准，但综合评价指数均超过0.5，且国家对这两个城市国际化功能进行清晰定位。上海、深圳、广州和北京四个城市下一阶段国际化目标应定位为发展成为世界城市；天津、厦门、青岛、杭州和重庆的城市国际化评价综合指数分别为0.428、0.345、0.338、0.331和0.323，达到区域中心城市0.3的最低标准。因此，这五个城市下一阶段的国际化目标为发展成为国际城市；其余26个城市国际化综合评价指数均在0.3以下，对于这26个城市来说，其下阶段的国际化目标为区域内有一定影响力的区域中心城市。

在准确测度我国城市国际化发展水平并以此定位城市国际化发展目标后，需对城市国际化综合指数的内部结构进行剖析，以确定城市国际化发展的重点改进方向。城市国际化综合指数的内部结构包括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生态环境可持续、经济国际化、交通与信息国际化及文化交流国际化六个方面。首先，对于上海、深圳、广州和北京四个城市来说，生态环境可持续性均在0.8以上，达到世界城市的标准；经济发展、经济国际化、交通与信息国际化和文化交流国际化四个指标，只有极少数城市达到世界城市标准，却有相当一部分城市仅达到区域中心城市的要求；社会进步指标则没有城市达到世界城市标准，均在国际城市标准及以下。其次，对于天津、厦门、青岛、杭州与重庆五个城市来说，其生态可持续性也都达到世界城市标准；经济发展、社会发展、经济国际化、交通与信息国际化却只能满足区域中心城市的发展要求，离国际城市依然存在较大距离；文化交流国际化与其他指标相比，更为严峻，多数城市甚至连区域中心城市的最低标准也没有达到。对于将国际化目标定位区域中心城市的其余26个城市来说，其生态环境国际化也明显好于城市国际化其他方面，部分城市甚至达到或超过国际城市生态可持续的标准。经济与社会发展、经济国际化、交通和信息国际化及文化交流国际化等方面的发展则相对滞后，目前仅有一般城市经济和社会发展达到区域中心城市的要求，经济国际化、交通和信息国际化及文化交流国际化则绝大多数城市都低于区域中心城市的最低标准。

总体来看，我国35个大中型城市中，尚未形成世界城市。上海、深圳、广州和北京四个超一线城市和天津、厦门、青岛、杭州、重庆五个一线城市分别达到国际城市和区域中心城市标准，需进一步发展成为城市世界城市和国际城市。其他26个城市则仅仅为具有成为区域中心城市潜力城市，则需要通过多方努力发展成为区域中心城市。同时，上述三类城市，其努力的方向均为在继续加大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力度同时，推动经济与社会发展，提高城市经济、交通与信息以及文化交流国际化水平等方面。

表2 国际化水平测度

3 结论与对策

城市国际化通过推动城市人、财、物、信息和文化的跨国交流与互动，对提升城市吸引力、竞争力和辐射力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借助我国35个大中型城市2016年城市国际化相关评价数据，运用熵权TOPSIS对我国城市国际化水平测度，并根据测度结果梳理城市国际化发展定位，得到以下结论：首先，根据城市国际化综合评价指数，我国目前不存在世界城市；上海、深圳、广州和北京达到或接近国际城市标准，下阶段国际化目标为世界城市；天津、厦门、青岛、杭州和重庆达到区域中心城市标准，下阶段国际化目标为国际城市；其他26个城市国际化水平低于区域中心城市要求，下一阶段发展目标为区域内有一定影响力和辐射能力的区域中心城市。其次，对于城市国际化综合指数构成要素，近年来“绿色”城市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深入人心，镶嵌在城市规划和发展之中，城市生态可持续性一般达到或超过其下阶段发展目标的标准；经济与社会发展、经济国际化和交通与信息国际化等方面，大部分城市虽未明显滞后于同阶段城市国际化要求，但在城市国际化水平提升过程中，也需进一步提升；文化交流国际化则是城市国际化进程中最为薄弱环节，城市文化交流国际化不仅满足不了其现阶段国际化要求，与其未来国际化目标的标准更是相去甚远，需要重点关注和解决。

基于以上分析，要想进一步提升城市国际化水平，达到城市国际化发展目标，应在保持城市生态环境可持续性的基础上，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经济、交通与信息及文化交流国际化等方面做出努力。具体来说，首先应加快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形成以服务经济为主体的产业结构，构造可持续发展的国际化、专业化、集约化、均衡化的服务业体系；其次，应推动医疗、教育体系改革，建立并完善多元主体参与的，符合国际城市发展目标的现代社会保障体系，推动社会健康、有序发展，提升城市居民生活品质和幸福感；第三，各城市应依托自身区位和交通优势，加大城市开放水平，大力发展国际贸易事业，积极参与到国际和区域产业分工中，使城市逐步成为世界或区域贸易中心；第四，应进一步推动城市国际航空港建设，增设国内、国际航班，实现城市与世界主要城市的高效对接，提高城市的通连性和便捷性；第五，应构建符合国际化城市标准的城市网络系统，推进信息网络、计算机网络和信息资源网络的数字化和智能化，形成达到国际化水平的宽带高速多媒体综合服务平台；第六，应大力推动旅游产业国际化，充分利用城市丰富文化旅游资源和独特区位优势，研究开发符合国际市场的旅游产品，满足国际旅游市场需求，打造国际旅游目的地；最后，还应该加强城市营销和对外宣传力度，树立知名度较高、影响力甚远和吸引力独特的良好城市形象，建立城市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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