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巴塞罗那城市空间革新

李敏锋

（清远市城乡规划设计院）

巴塞罗那面临地中海，位于西班牙东北角，是西班牙的第一大港。人口约三百万，是仅次于首都马德里的第二大城市。（图1）这个城市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从12世纪起，便因为从事贸易而逐渐富裕。巴塞罗那的市民，有着典型的地中海的文化性格，热情友善，热爱户外生活。享受城市的户外空间，已经成为居民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

巴塞罗那的城市空间，在20世纪70年代初期，从一个重要的实践开始，而逐渐脱胎换骨，居民的生活品质得以改善，城市的竞争力因而提升。

图1 巴塞罗那的区位[1]

1 历史背景

在1936年西班牙内战之后，佛朗哥将军成为唯一的军事强人与独裁者，并且获得希特勒与墨索里尼的支持。当时以巴塞罗那为基地的反对力量，在内战两年之后，全面溃败，随后的白色恐怖，将西班牙带入一个长达27年的威权统治。佛朗哥时代的巴塞罗那全力发展工业，导致严重的环境污染。（图2）除了在郊区建设大量的劳工住宅之外，城市的基础建设几乎全面停罢。50年代的全球经济发展，又导致数以百万计的南方穷困移民，涌入巴塞罗那。这些新移民，大部分居住在品质低劣的贫民区中。

1975年，佛朗哥去世，独裁政权结束，解放后的新政府，接受一个百废待举的城市。直到1970年，建筑、住宅、基础设施、公共空间，对一般居民而言都很简陋。这种状况，引起不满也引发一些地下反对运动，并且成为一个政治议题。因此，在1979年第一届的地方民主选举之后，新的政府不得不处理这个问题，不得不对巴塞罗那的生活品质进行改善。

图2 50年代的巴塞罗那

2 巴塞罗那模式

80年代左右，巴塞罗那市里面，产生了许多城市景观的变化。理由很简单，因为佛朗哥去世的几年后，西班牙开始了民主时代，当时的市长纳尔西斯·塞拉委托规划师做城市景观的的整体规划。但由于当时困难的经济局势，当时只能做一些特定的计划，就是先解决当务之急，使得城市的人，在不用太多的理想主义下，立即地得到更好的居住环境。

在此，开始了一个新的城市规划的观念，就是在一些特定点上做的规划，而不是全面性的规划。如整理一座广场，铺一条街的人行道，建一个学校，建造一个博物馆，在灰暗而贫乏的街道中栽种一些树木，整修建筑正立面，建造一些纪念性的建筑物，使得整个城市变得舒适而美观。

巴塞罗那市政府，以改善公共空间来提升居民的生活品质，并以此争取选票的策略，获得了很大的成效。政府认为一个城市中，最重要的是它的公共空间，城市是一个政治和公共事务发生的场所，也就是说公共空间是它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因此，公共空间必须要去改善、整修，使得它能更舒适更人性化，更适合人居住。

政府强调开放空间的重要性，因为巴塞罗那的文化是地中海文化，光线清晰，阳光灿烂。住在地中海周边的人，尤其是巴塞罗那的市民，非常喜欢开放空间，喜欢到街道与广场中聊天，所以，城市的各个角落设计与建造，许多许多小广场、小花园、公园与街道。以这种策略，来改善城市的空间结构，尤其是让市民重新获得好的城市空间。以至于巴塞罗那的市民，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在自己家的附近，享有一个新的开放空间。

巴塞罗那市政府，把道路转型为亲切而安全的人行空间。常见的手法，是让车道中央形成一个人行带。这些人行空间，配上精心规划的街道家具，便成为附近居民的活动场所。用这种手法，巴塞罗那市政府，又替市民争取到很大数量的开放空间，而且是车道人性化，都市景观也大为改善。这些人行步道，再加上随处可见的小公园、小广场，彻底改变了这个城市的面貌，而且大幅改善了市民的生活品质。

针对工业的衰败导致土地利用率降低和市民生活质量的降低，政府主要进行“针灸式”的城市公共空间改造，目标是着重规划广场、街道和公园以提高城市生活[2]。这就是欧洲所称的“巴塞罗那模式”。

3 奥运契机策略

城市需要现代化，需要更大规模的改善计划，“巴塞罗那模式”的改善计划是小型的，而1992年的奥运会，是一个让巴塞罗那，得以大幅转型的极佳机会。

1992年，巴塞罗那争取到奥林匹克运动会的举办权，这样大型的国际盛会，可以让一个城市重新思考她的远景，巴塞罗那动员所有资源，进行了一次脱胎换骨的城市再造。位于蒙居易山区，早已荒废的1929年世界博览会场地，被重新整理为比赛场地。奥运会结束以后，因为原来的设施规划完善，而且接近海岸，这里自然地成为重要的观光带。原来选手村的规划，配合了住宅的需求，再加上公共设施完善，奥运会结束后成为抢手的公寓。

在这里最吸引人的是地中海海岸的阳光与轻松愉悦的气氛。在奥运场地的整体规划中，大量的人行空间与设施被整理出来，使得游客能够在这种高品质的空间中，享受阳光与海风。这次整理中，巴塞罗那的临海被规划成亲水空间，这个城市的地中海性感，被凸显出来。沿着海岸的各种设施活动，吸引了大量的观光，尤其是沙滩。夏日的沙滩景色与众多的游泳客，成为巴塞罗那令人难忘的经验（图3）。

图3 巴塞罗那1991年的奥运村和奥林匹克港鸟瞰[3]

4 城市文化策略

巴塞罗那市政府继续将巴塞罗那由旧的工业城转型为一个新的城市，一个较不拥挤，稍稍向外扩张的城市，但是扩张的过程又能顾及保护自热与城市的遗产。致力于在让城市成长，让经济与劳动力及其他一切都能成长的同时，又能让城市的品质不下降，而且能持续发展下去。

城市建筑与艺术品的紧密结合，是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传统。如高第设计的圣家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圣家堂是巴塞罗那的一个奇迹，这个教堂，代表了这个城市的另一个重要传统——艺术。巴塞罗那创造出像毕加索、米罗、达利，还有像圣家堂的设计者高第，这种旷世的艺术奇才。圣家堂代表了巴塞罗那市民对艺术的热爱，这种传统，其实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处处可见。走在巴塞罗那的街头，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公共艺术，这些公共艺术是城市景观的一部分，与城市居民的生活非常贴切。艺术品源自各种流派风格，数量庞大，使巴塞罗那就像一个户外雕塑览场，以及其艺术渗透到城市空间与城市生活的深刻态度。

公共艺术品透露出一个强烈的讯息，告诉大家好品质的公共空间，不只是好的人行步道而已。不仅如此，这有其象征上的价值。居民可以藉此表达他们的情感。政府选择不同的艺术家，透过讨论与建议让他们为不同的空间，依当地居民的特性创造不同的主题。使艺术家的创造力，与当地居民的需求、感觉与感情相结合。一个公共作品有两个主要的创造原因，一个是在它的纪念的层面上，也就是有象征意义。另一个是创造一个空间而形成的装饰性的作品，使城市更人性化，而且赏心悦目，使得空间有着自己的个性。

艺术品不再是关闭在博物馆里，而能变成大众所观赏的一部分。而它可以立即使用，使人们可以去摸，或者参与融入整个雕塑作品中，而成为活生生的艺术。而艺术的功能也就这样成为群体的一部分。

到目前为止，巴塞罗那被创造或改建的公共空间中，通常都有公共艺术品。公共艺术品可以成为当地居民辨识地点的参考，尤其是处理比较外围地区的公共空间。当地没有任何引人之处，建筑物也无特色，因此需要一些当地居民可以辨识的目标。公共艺术扮演了这个角色，公共艺术可以给这种社区一个性格，当地居民也有所辨识。

艺术品与巴塞罗那市政府所推动的改善公共空间政策做了最好的结合。这些艺术品为这个城市带来了幽默、趣味、色彩以及个性。透过这些公共空间中的艺术品，居民也感受到政府的善意与关怀。这个政策将世界一流的艺术家带到巴塞罗那参与了这个城市的空间营造。这些公共艺术品，成为了城市珍贵的资产。

5 小结

一个好的政府，一群好的规划师、设计师，一个符合自身的策略，以城市空间品质从而提升城市居民生活质量为宗旨，进而持续的去实施。

巴塞罗那善于利用国际性的盛事提升城市地位，使“事件”成为城市发展的契机和触媒，在解决城市问题的同时，促进城市空间结构的优化。

文化和公共空间建设相结合，既注重新老城区城市资源的共同保护和开发，又要协调城乡发展，避免优先政策造成的城市过度开发，避免昂贵的表面美化和建筑材料的浪费，而忽视了整体生态环境的保护。巴塞罗那成功的解决了城市开发强度与城市居民生活环境改善的矛盾，值得借鉴。

[1]刘嵩.城市的远——巴塞隆纳的经验[Z].台湾：公共电视，2001.

[2]李瑾，牛津.巴塞罗那公共空间改造中城市资源的可持续利用[J].安徽农业科学，2009.

[3]Joan Busquers.Barcelona the urban evolution of a compact city[M].Harvard University，2005.